79、第79章(1 / 2)

姚信和向來沒有為自己的威懾力擔心過,往往一張冷臉往那一擺,很難不讓人害怕,如今難得一次的窘迫交代在了親兒子身上,眉頭一皺,顯得格外不高興。

看在自家夫人的麵子上,他也沒多計較,轉身去廚房裡喝了一杯牛奶,夜宵都不吃,就徑直回了樓上。

沈倩知道姚信和平時對於飲食運動一向極其自律,即便加班至深夜,也不會大快朵頤,最多是吃上一些清淡營養的素食雞肉餐,睡前還會運動,不給體內消化器官增加壓力。

這一陣姚信和在外頭出差,胖墩兒習慣了跟沈倩睡,如今姚信和回來,父子兩冷眼相對,沈倩覺得虧欠,便隻能把兒子放去了楊媽那裡。

十點多鐘,兩個孩子終於安安穩穩地睡下,沈倩上樓回到臥室,沒在床上瞧見自家男人,發現那頭洗手間裡的燈亮著,便走過去,推開門,發現姚信和正彎著腰給自己擦藥。

沈倩臉上表情一僵,連忙湊上前去,歪著腦袋問到:“你那兒又過敏了?”

姚信和沒有說話,隻是嘴裡“嘶”了一聲,把藥膏重新放好,拍拍沈倩的腦袋,把人往懷裡一撈:“不嚴重,睡覺。”

可沈倩不樂意,她回到床上,害怕蹭到姚信和,離他遠遠的,想到他剛才低頭上藥的樣子,便吸了吸鼻子,難受起來:“其實我懷著孩子,咱們不戴也可以的,你乾嘛不告訴我啊。”

姚信和躺在枕頭裡頭閉著眼睛,大大的手掌在沈倩的頭皮上麵緩慢地按摩,聽見沈倩的話,便輕笑了一聲:“彆鬨。就是因為你懷著孩子才更應該戴,孕婦的免疫力跟普通時候不一樣,我身上再乾淨也不能保證沒有細菌,況且,咱兩這麼長時間沒做了,我要是一時沒控製好,弄在裡頭,你到時候還要肚子疼。”

沈倩見他說得平靜,便把腦袋又往那頭拱了一拱,不高興地嘟囔:“我哪有那麼脆弱啊,就是顧銘恒那個家夥,成天在你麵前胡說八道,都把我說成個瓷娃娃了。”

姚信和聽見她這句話,嘴角微微往上一勾,睜開眼睛,看著沈倩此時躺在月光下麵的臉,湊過去親了一口,告訴她:“你就是我的瓷娃娃。”

沈倩被他親得不好意思,下意識踢了踢腿兒,沒想到膝蓋蹭到人家的小兄弟上,姚信和一個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聲。

沈倩見狀也慌了,整個人都撐了起來,靠在姚信和臉上,嘴巴還對著人家的額頭使勁吹氣,一邊吹一邊說到:“我姥姥以前說了,身上疼,就吹吹耳朵,耳朵嘩啦啦跟著空氣跑,痛痛就能都飛走啦。”

姚信和本來已經有了睡意,此時得到沈倩這一番話,一時沒忍住,笑著伸手將人拉進了懷裡。

他把自己的腦袋一整個都埋在沈倩那一對兒軟乎的胸脯裡頭,深吸兩口氣,直到鼻子裡都是沈倩身上那股子水果和奶香的穩點,他才重新抬起頭,靠在她的肩膀邊上,低聲說到:“你之前說,想生兩個孩子,那等肚子裡這個出來了,我就去把結紮做了吧。”

沈倩原本被姚信和抱著還有些不好意思,此時聽見這句話,整個人都愣了,她趕緊把懷裡的人推開,臉上表情無比嚴肅地喊到:“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啊!”

沈倩小時候生活在東北,長大後又沒有大人跟她聊到兩/性的問題,在她這兒,結紮這種手術,是遙遠神秘,且十分讓人恐懼的。

但姚信和卻對此了解頗多。

他早年在美國留學,身邊的導師甚至曾經實習時認識的同事,在沒有生孩子的意願之後,都會選擇進行男性的結紮手術。

姚信和沒有過度繁殖的**,他在遇見沈倩之前,甚至是一個獨善其身的人。

他享受跟沈倩之間的每一次性/事,但他不願意讓沈倩因為這些性/事身處無休止的妊娠循環之中,所以在他看來,這樣的提議十分具有建設性。

可沈倩此時對於結紮手術尚且有些畏懼的情緒,她低著腦袋不說話,臉上表情也是懨懨的,顯得可憐兮兮。

兩人的談話沒有結果。

姚信和於是也沒有再多聊,他把人抱在懷裡,隻是親了親她的臉蛋,告訴她:“睡吧,以後再說。”

第二天,姚信和難得在家裡睡了個懶覺,日上三竿才從床上起來。

陳大泉因為這段時間的努力工作,也得了兩天的假期。

他大早上起來,倒是沒乾些彆的,買了新車,提了新房,然後拿著挺大一個鑽戒跟林湄求婚了。

林湄當天晚上打著電話來給沈倩,告訴她,自己明天要跟陳大泉回他們霞泉縣去。

林湄親爹死的早,親媽再婚又有了自己的家庭。

兩個哥哥一個比一個愛玩兒,她往那兒一站,可謂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但當陳大泉說要帶著她回老家的時候,林湄卻又手足無措了起來,覺得自己像是個沒有根的孩子。

好在沈倩從她話裡聽出了擔憂的意思,當即拍著胸脯告訴她,自己跟琳達明兒早上,也要陪她一起回去。

林湄於是臉上愁悶一瞬間散開,回頭抱著陳大泉,低頭就來了一口。

姚信和沒有摻和他們這些事。

姚家老爺子最近生了病,整天隻想著自己的大孫子,如今姚信和能夠休息兩天,他便早早把人喊去了老屋,順便也要跟他聊一聊姚信康跟姚信鵬的事。

於是第二天,陳大泉帶著三個女人回了家。

陳家現在在村裡也算是有名的養豬大戶了。

不但自己有了好出路,也帶著周圍的一些村民共同富裕起來。

陳大泉帶著準媳婦兒回來的事,大家都有聽說,早早在村口等著,還紮了好些紅色小花兒。

這些人裡,唯一不讓人喜歡的,大概隻有一個田招娣的親爹田村長。

田村長如今已經不是村長,他兒子去年在城裡打工,睡了同車間的女工,花大價錢把人娶進來,生下田村長的大孫子後也不乾活兒,成天躺在家裡看電視。

田村長過去蠻橫,如今遇著個比自己更蠻橫的,隻想哭天喊地。

他前些日子被沈寧寧的人找到,私下底談了一陣,才知道自己的親閨女田招娣在城裡吃香喝辣,如今當上了大明星。

再看看這原本是自己“女婿”的陳大泉也即將另娶他人,田村長一口氣壓在心裡,那是怎麼也壓不下去。

於是到了下午,等沈倩和林湄幾個正式入了家門,陳家的家宴紅紅火火擺上,田村長立馬穿著個白大褂子不請自來,靠在陳大泉的奶奶趙老太太身邊,張嘴就說起了林湄高中給人墮胎的事兒,左一句不守婦道,右一句浪蹄子,彆提有多難聽。

田村長本來想著,趙老太太八十多歲的人了,早年女兒去城裡打工,被男人騙了身子,後來一個沒想開跳了河,如今遇見林湄這樣的,想來是看不上,不說大發雷霆,起碼也得呸上兩句。

沒想趙老太太頭發花白,做事卻依然乾脆得很,手裡的拐杖往下一蹬,開口就喊:“把田德福給我送出去,今天我們陳家的家宴,怎麼什麼玩意都往家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