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彧說完,阿姨噤了聲。
客廳裡靜悄悄的,空氣像是伴隨著男人注視著少年的目光凝滯住了。沒過多久,索彧收回目光,脫掉了身上的大衣,走到了客廳沙發前。
在索彧走過來時,阿姨也走了過來,看著沙發上的許言,阿姨歎聲道:“怎麼許小少爺也喝多了。他向來聽話,不太喝酒的。”
許言平時經常跟著林峋來彆墅,彆墅的阿姨也是認識許言的。許言的性格可能受家庭的影響,比較小心謹慎。在派對上,即使玩兒得再厲害,也向來不會喝太多酒。倒是林峋,每次都喝得醉醺醺的,然後許言留下照顧他。
阿姨說完,索彧問:“林峋呢?”
“這,我也不知道,我不在這兒。”阿姨為難道,平時林峋他們開派對,她隻負責準備和收拾,在派對途中她是不會來客廳的。
不過阿姨說完後,猜測了一句:“他今晚帶了女朋友過來,應該是去送女朋友了吧。”
阿姨說完,索彧低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許言。
沙發上,原本就單薄的少年蜷縮著身體,他的臉頰側放在沙發上,漆黑的發下,原本冷白的皮膚泛著不太正常的潮紅。潮紅從臉頰連接到了耳根,又到了露出的半截脖頸,他躺在那裡,像是一個剛剛燒製成功的漂亮而又脆弱的精美瓷器。
阿姨也在看著許言,她看著少年蜷縮的身體,有些於心不忍:“我去拿個毯子給他蓋一下吧,客廳雖然有壁爐,但是喝多了還是容易著涼……”
“不用。”索彧道,“他房間在哪兒?”
“啊,在二樓,在林峋房間的隔壁。”阿姨指著二樓許言房間的方向道。
阿姨說完,索彧看了一眼房間的位置,而後,他俯下身來,把沙發上的許言打橫抱了起來。
阿姨:“……”
索彧的身形是十分高大的,可再怎麼說,許言也是個十八九歲的大小夥子。但是在索彧抱起許言時,他好似完全沒有感受到許言的重量一樣。
索彧抱起許言後,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邊走邊吩咐了阿姨一句。
“去煮碗醒酒湯。”
索彧說完,阿姨也從對索彧力量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她連連點頭,應聲道:“哦,好好。”
說罷,阿姨也轉身離開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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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彧抱著許言上了樓梯。
對索彧來說,許言的重量確實無足輕重。明明也是個十九歲的少年,一米八的個子,然而抱在懷裡,卻單薄又輕盈。
在他抱著許言朝著二樓的方向走的時候,懷裡少年在他胸前動了動,索彧低頭,對上了迷糊中醒來的許言的視線。
“醒了?”索彧問。
許言喝醉了。在沙發上躺下後,他體內的酒精就迅速發揮了作用,讓他陷入了昏睡。他感覺他像是掉進了火焰山,除了皮膚的炙烤以外,他血管裡血液滾燙,從心臟蔓延到他身體每一寸的毛細血管,他被從內而外的灼燒著。
在如此難受的情況下,他即使是昏睡,也睡得很淺。甚至剛才客廳裡刻意壓低的對話聲,他也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在被抱起來時,他的身體騰空,失重感讓他睜開了眼。
他是被人打橫抱著的。這是個很穩固的懷抱,能讓他完全不受顛簸,安全而又沉穩的懷抱。許言不知道是誰抱起了他,所以他仰起頭來看了一眼。
而在仰起頭的時候,抱著他的人也低下了頭來,許言在模糊中看清楚了那張輪廓清晰又熟悉的臉。
在看到他的臉的那一刹那,許言身體放鬆,他把腦袋垂在了他的懷裡,悶聲悶氣地問了一句。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時間具體過去了多久,隻是他感覺好像從他躺在沙發上睡著,到現在他被抱著,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在許言重新低下頭時,索彧也感受到了懷裡許言的變化,他在被他剛抱起來時,身體還帶著些警惕的抵觸。可是在看到他的臉時,他完全放鬆了下來。
他和他還沒有熟悉到能讓他放下警惕感的程度,他應該是把他當成了熟悉的人。
看著懷裡放鬆下來的許言,索彧問:“你知道我是誰麼?”
這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莫名其妙到原本垂下腦袋的許言又重新抬起了頭來。他睜著眼睛,一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亮晶晶地盯著他的臉。
盯了半晌後,許言:“不知道。”
索彧:“……”
“但是我知道我是誰。”許言補充了一句。
索彧目光與他對視,問道:“你是誰?”
他問完,懷裡醉得滿臉潮紅的少年,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篤定地告訴他。
“我是你爸爸。”
索彧上樓的動作輕輕一頓。
“哈哈哈哈。”懷中許言在告知了他自己的身份之後,像是覺得十分好笑,直接笑了起來。他笑起來時,眼角彎下,一張漂亮的臉純真而又明媚。
索彧望著這個笑,最終,他鼻間輕哼了一聲,收回目光繼續朝著許言房間的方向走去。
索彧沒再理他,許言也重新低下頭來,他的臉靠在他的懷裡,在靠上去的時候,眉心不滿意地蹙了蹙,埋怨道。
“你好硬啊。硌得我難受。”
少年沒有形容是什麼硬,但是從他微蹙的眉心和挪開的臉頰來看,說的應該是他的胸膛。聽了他的話,索彧低聲安撫了一句。
“忍一下。一會兒就到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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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在索彧家的房間就是普通的客房。儘管林峋經常帶著他來彆墅住,也告知他把這個房間當成自己的房間,然而進了房間,能感受到他對待這個房間所有的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