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榮的西愛(捉蟲)(1 / 2)

西愛指了指腳上的鞋子,“這個料子是你一直壓在箱底兒的,每年夏天都要拿出來曬一曬,又是整塊兒料子的,現如今拿出來做鞋麵兒,我覺得有問題吧。”

“還有,之前都沒有說做鞋子,你之前幫我做都要說的,現在突然拿來給我穿,隻能是著急趕出來的,所以你是很快就要走了吧。”

她歪了歪頭,“哦,要我猜一猜,明天街道上的人要來,你可能會在這之前就離開吧,所以——”

“是今晚吧,還是明兒一早?”

她疑惑的問,漫不經心的語氣。

魯媽媽猝不及防的看著她,三分的驚詫四分的傷,還有三分是落莫。

“西愛,你不要說。”

“不說然後你就拎著小包袱走嗎?”

西愛扭過頭來,湊近了魯媽媽,“我不喜歡這樣。”

因為我不喜歡,所以我直接對你說,“做事情不要去猜,直接點不是更好嗎?你要走直接攤開了說,總不能這樣無聲無息的,像是前麵半輩子都沒有了,後麵的半輩子也毫無關係了一樣的。”

“這麼離開了,到底是算怎麼一回事兒呢?難道以後真的當沒有你這個人了嗎?魯媽媽你難道不覺得委屈嗎?一輩子就這樣了,老死在鄉下去了,這就是你的人生嗎?”

語氣毫無波瀾的,這就是大院兒裡人討厭這死丫頭的原因,她跟彆的孩子不一樣,而且她說話十成十的不中聽。

好像世界上的人,除了她清醒以外,其餘的人都跟在泥淖裡麵拔不出腳一樣的,那麼的獨特。

憑什麼你能在彆人渾身泥水到時候,站的遠遠的乾乾淨淨的,那麼高姿態的評價呢。

“你不懂,西愛,你還小。”

魯媽媽痛苦的皺眉,眼淚就下來了,以後難道就真的再也不見了嗎,再也不回來了,一個人就這樣過,就真的好想是一輩子白活了。

她捂著臉,屈膝坐在蒲團上,上頓飯的煙灰被淚水打落,帶著一股子灰燼的氣息,裹滿了潮濕的青苔跟腐爛的枯葉。

西愛那三頭身的個子,微微抬著下巴,不耐煩的說一句,“哭就是不願意唄,我倒是有主意,端看您聽不聽了,事兒嘛,兩全也好說。”

人後半截兒就有點嘚瑟了,有點賣弄。

“什麼主意?”

“這早午半晌的,”她微笑,“仿佛到了飯點兒了。”

說完噤聲,卡巴著眼兒看著魯媽媽。

你懂我的。

魯媽媽點點頭,擦了擦手,站起來問一句,“豆油雞蛋?”

“我愛什麼呢?”

“那臘肉青菜?”

“沒事兒,青菜可以不要,我不挑。”

魯媽媽算是真的服氣了,這孩子,真的有大才啊。

西愛就不走了,換成她坐在蒲團上了,笑眯眯的看著鍋刺啦刺啦的,倒是看著真美。

魯媽媽發狠了,切了一碗的臘肉,加了兩顆蒜苗進去,西愛竟然全給吃了,看得人一陣擔心,“肚子要壞的了?”

“您不知道,我家裡跟您沒法子比,都是拿著死工資的,上有老下有小的,現如今旱災減產,三合麵都快吃不上了,更何況是吃肉了。”

彭大奶奶此前,家底兒厚實,再有後麵彭先生一番能耐,很是攢下來了不少東西,吃喝不愁,不然彭先生能玩那些燒錢的玩意兒嗎?

他有一套兒的大大小小的水煙袋,絕世收藏,輕易不肯見人的,隻當寶貝一樣的鎖在屋子裡麵,自己隻抽著一隻清末民初的小古董,閒來無事吞吐幾口,怡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