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各自的人生(2 / 2)

就是會議記錄的,做旁邊後麵寫筆記的,然後會後還得給寫材料,上稿子,做宣傳用的。

自己拿著本子鋼筆就去了。

結果去了,人已經到齊了,很安靜,外國人一排,長桌對麵是咱們自己人,他剛要坐下來,就看見對麵是馮雪了,要起來,但是怕打擾了,隻能抬了抬手笑了笑。

馮雪表情很刻板,點點頭,人沒動。

會議就開始了。

她跳舞很多年了,真的,跳的是真的很好,身架子好,打小就是有底子的,比舞團裡麵很多人都好。

包括現在也是,可是以前部隊裡麵跳舞,要求不是很高,或者說整個國家的風向就是這樣的,特色很明顯,就是打著板兒的跳就是了,跟人家國外的不一樣,人家這邊交響樂團還帶著舞團來的。

風格迥異。

而且昨晚上很賣座,大家都捧場,喜歡看。

馮雪這人呢,就覺得一些東西不能丟了,你跟人家學是好事情,但是你不能把所有東西都不要了,一心一意跟著人家走了。

她也是好容易爭取到這種交流機會的,說是南邊那些地方啊,聽得收音機都是不一樣的音樂,年輕人也開始跳舞了,跳的是國外過來的那種舞。

伸伸呢,他就是做筆記的,很難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會有機會開口,這個事情風向是怎麼樣的,他就按照領導的風向來寫稿子。

散會了之後,他稿件得馬上整理出來,宣傳得跟上,跟馮雪招呼一聲,“什麼時候來的?”

“跟著舞團一起來交流的,明天就走了。”

“那你看看,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們招待一下你。”

伸伸乾巴巴的說著,他這人很有禮節,就是以前認識的人見到了,該請人吃飯還是請人吃飯。

馮雪沒拒絕,還是微微皺著眉頭,強顏歡笑一樣的,“我時間緊張,跟大家一起的,等我看看再聯係你吧。”

“行,我家裡電話給你,西愛一般都在家,你喊她就!就是了。”

倆人匆匆就分開了。

他寫材料呢,周圍手邊就都是報紙刊物之類的,寫起來不是你想寫什麼就寫什麼,你得用最精彩的語言,最有感染力的東西去打動人,叫人看了這文章之後,覺得你們這事情確實乾的漂亮。

伸伸呢,寫材料是可以,在東北就是寫材料的,但是還是當初國中那句話,寫東西很務實很本分,但是少了一點靈氣,就是那一點靈氣呢,來打動人的。

實打實的東西,有時候不是那麼的吸引人的注意,活色生香的加工一下,反而是喜聞樂見的。

下班了,伸伸也沒接到西愛電話,想著大概馮雪沒給西愛打電話,這倆女的呢,他也看出來了,塑料的。

風一吹嘩啦嘩啦的那種。

他收收尾也打算走了,辦公室主任呢,走看他一眼,“下班了,明天再弄吧。”

電話響了,他接起來。

“你回來的時候,給我帶城隍廟的火燒吃吧。”

“奧,行,是那種啊?”

“裡麵有肉粒的那種,正方形一個個的肉粒,外麵酥酥脆脆的那種,我要吃倆。”

“行,家裡還有人吃嗎?”

“沒有,就我一個人想吃。”

伸伸掛了電話,心想怎麼就你喜歡吃呢,肯定是自己想到了就吃,也沒問彆人。

買了五個帶回去了。

西愛一天呢,想吃的沒有十八樣兒,也有七八種了,吃那火燒真吃了倆人家,桌子上你就看擺的呢。

明菊看一眼,你說誰沒懷孕呢,這吃的,真的是想要吃什麼就吃什麼,想要天上的龍肉呢,也有人去摘下來吃,她現在深入接觸一下西愛,發現她那以前討人厭的高冷模樣,已經很淡了。

跟寧宇森說了,“你說說,你當初要是真跟她在一起了,不是我說,就這樣的,你吃得消?一天天的不給你折騰死,脾氣一會一個樣子,就做作死了。”

然後自己模仿下她晚上吃飯那表情,“哎呀,這肉餅太好吃了,配糖蒜吃和剛剛好,小米粥也好喝,當然如果有一個涼拌白菜心就更好了。”

那意思是雖然晚飯我吃的很好,但是呢,委婉建議一下,有個涼拌菜也好吃。

這得吃多少樣呢!呢。

“嗯,你彆管她,她小時候就這樣,人嬌氣的,大家夥都慣著她,脾氣就這樣子,再說了,我這不是跟你結婚呢。”

“是啊,跟我結婚的,你多大福氣啊,你就知足吧,攤上個那樣的,你就哭吧。”

“那伸伸也沒見著哭,人家倆人和和氣氣的。”

她媽你說前兩天呢,腰扭著了,不能動,躺好幾天了,打電話過去才知道的。

“你們單位這次分房子呢,我想啊,咱們就要個大房子住,現在緊一緊呢,等著過兩年就緩過來了,吃兩年苦,以後就享福了,有大房子住。”

寧宇森說實話,也沒吃過多少苦,他很順一輩子,上班就拿工資,夠吃夠喝的,不行家裡給撐著呢,人呢,就不願意去吃這個苦了。

“買個小的吧,我們剛有點錢了,前幾年累成那樣子,以後呢,買個小的夠住,我們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明菊呢,是想給她媽接來,但是她肯定不是這麼說的啊,說的話有點欺負人了,合計著送走了你爸,還得為了你媽是不是?

但是買個小的,住不開,家裡兒子也大了,怎麼也得倆臥室的。

她自己呢,就想著來錢。

家裡呢,西愛在家裡,就更是一毛不拔了,沒有人跟她計較那個錢。

早上起來,現在五點鐘就走了,吃兩口飯,就是昨晚上剩的那些,自己去工地上乾活去了。

去做什麼呢,就是給人當泥瓦匠的。

現在哪哪兒都是建房子的,你說當個好的泥瓦匠,工資給的高,但是累啊。

人家男的能乾的活兒,女的自己一個人乾,也當男人用,明菊是沒法子,沒有彆的來錢的地方了,就在工地上人家給現錢的,而且錢多。

她也不好喊寧宇森來乾,就自己乾,回家也不說自己乾,就說是幫人家做點事,打打下手的,給錢多,不累。

明菊這女的是真沒看錯當初,人家是真過日子的一把好手,很能乾,很賢惠,也很堅韌。

很傳統的女性,能過的一把好日子,寧宇森跟她過日子,就是平平淡淡的倆人一個勁奔著所有人的那種樣子去的。

西愛是怎麼看到的呢,她聽人說的,沒彆人,就是小秦。

小秦這半大的孩子,也沒去上學去,家裡窮的就剩下!下個爺爺,前幾天張平還看著他跟著人去挖野菜吃呢。

王紅葉見不得幾十年的老鄰居這樣子受罪,經常讓西愛送東西去呢,“趕緊的,我這槐花窩窩頭剛做好的,你啊,拿幾個,給前麵老秦頭送去,最近也不見小秦人影子,就看老爺子一個人坐門口,怪可憐的。”

槐花開的時候,找那沒盛開的枝兒給擼下來,焯水了以後,跟玉米麵兒豆麵兒攪和在一起,加點兒鹽,團成窩頭,上鍋蒸了。

那味道,真的是絕了。

熱氣騰騰的,西愛像模像樣的扶著肚子,端著碗就去了,結果看小秦在呢,自己蹬著個板兒車,忙不迭的接過來,“喲,這大媽做的吧,今兒中午有口福了。”

麻溜的拿進屋子裡麵去,小秦是個無業遊民,他家裡現如今回來,這院子也不是自己家裡的了,給分了個小屋子,爺孫倆住著,好歹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了。

西愛看著那板兒車,“你這是撿破爛呢?”

“還彆說,我現在啊,就是拾破爛的了,您彆小瞧了這一行當。”

西愛嗤笑一聲,“小瞧人了是不是,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我比你門兒清,走偏門不起眼兒,卻從不少出人才。”

老秦頭是一心一意要恢複榮光,要開個小酒館兒,甭管大小的,但是小秦呢,撿破爛去了,老秦頭坐在屋子裡麵罵,受磋磨多了,腿腳不好動了都,“丟你祖宗的臉,敗不敗你祖宗的德行,都給你散沒了,大小夥子的,撿破爛去你,合著你唱著數來寶,要飯去得了,您哪。”

一口兒的京片子,小秦苦笑著送西愛到門口,“您看看,這都什麼年頭了,我爺爺啊,給人改造了這些年,沒個成效,還是那老一套的。”

“嗯,吃飯去吧,彆涼了,那可著熱乎勁兒好吃呢。”

西愛不聽這些,她隻關心飯彆白瞎了味道,趁熱吃。

小秦也知道這老張家的老姑娘不愛操心,什麼事兒都不囉嗦,就仔細著這件事能不能說。

臉上略帶猶豫。

西愛多精明啊,“有話就說,既然給我出來了,彆墨跡了。”

“您彆怪我多嘴,我乾這個的,到處跑,上午在工地上,看見嫂子了,在那裡給人上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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