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兩人跑到鏡子鋪裡尋找天神心鏡碎片,最後為爭搶一塊藍色鏡子大打出手。
重明發現,周圍有很多修仙者跑進鏡子鋪裡尋找線索,還有些人看到發光的東西便要上前查探一番,顯然,諸位修仙者對心鏡碎片誌在必得。
重明倒也不急,路過一個樂器攤子時,還興致勃勃地買了一隻洞簫,並親手刻字作畫,當做此行尋芳獵豔的工具。
他以前當魔尊時,時常用洞簫來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屢試不爽。此行雖說是尋找心鏡碎片,但也不能錯過美好生活。
這是一柄通體白色的洞簫。上麵被重明畫上了雌雄莫辯的美人兒,並刻上詩句: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重明會吹很多首曲子,但他通常隻吹某首曲子的**部分,隻因這是全曲精髓,最為吸引人。
摩挲著洞簫上的美人兒,重明想起他曾用洞簫戲弄靈風的事。
那時,他跟靈風很不對付,兩人在擎雲山拉幫結派,互相對抗。跟隨靈風的那些人一心修仙,心無旁騖,憎惡重明壞了山上的風氣,當他是洪水猛獸,每次見到他
便躲。
而跟隨重明的那些人講究勞逸結合,享受生活,覺得靈風那些人沉悶無趣,便想方設法戲弄他們。
當然,重明也曾多次戲弄靈風,可惜,靈風總不上他的當,次次令重明吃癟,導致他對靈風念念不忘,做夢都叫著靈風的名字。
得知靈風喜歡上吹簫後,重明想到了戲弄靈風的好注意,為此不惜跟狐朋狗友們打賭。
他扮成女子,假裝無意中碰到躲在山頂練簫的靈風。他說自己很喜歡聽靈風的簫聲,有一種令人心醉神迷的功效,還問靈風,以後能不能經常來聽他吹簫。
靈風不善於拒絕人,並沒回答,而是微一拱手,扭頭便走。
重明知道,靈風不拒絕便是答應了,第二天同樣的時間,他又扮成女子,靜靜地坐在一棵樹上傾聽,並不上前打擾。
之後的十幾天,他都扮成女子去聽靈風吹簫。他喜動不喜靜,根本坐不住,在靈風看不見的地方張牙舞爪竄來竄去,在靈風看向他時又故作沉靜洗耳恭聽。
就這樣,終於讓靈風習慣了“她”的存在。
重明發現,靈風吹來吹去,隻吹一首曲子,婉轉幽深,玲瓏縹緲,仿佛一腔思念無從訴說,隻能通過嗚嗚簫聲傳遞出來。
重明不禁懷疑,靈風這家夥到底在思念什麼人呢?他性情淡漠,向來不與人親近,總不會思念心上人吧?
重明偶爾跟靈風交談,但靈風始終不答,專注地吹著那首思念之曲。
後來,重明買來一隻洞簫,時常跟靈風合奏,簫聲空宛靈動,隨風飛舞,而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當然,是重明主動靠近,而靈風始終站在原地。
直到有一天,重明站在靈風麵前,抬手拂去靈風臉上的發絲,輕觸他的臉頰,用一種深情的眼神望著他,哀怨道:“公子為何總是這般冷漠,不願看我一眼,難道,公子不想跟我交個朋友嗎?”
靈風沒動,定定地看著重明。重明以為自己的奸計即將得逞,正打算再接再厲,沒想到靈風一把捏住他的手,將他向一邊丟去,力道之大,令他猝不及防,好不容易才站穩。
隻聽靈風恨聲道:“重明,你找死。”
見靈風惱羞成怒,重明邊躲邊問道:“哎,你怎麼認
出我的?”
他自認裝得像模像樣,毫無破綻。當初他扮成女子在狐朋狗友們當中走了一圈,可沒一個人認出他。
“我就是能認出。”靈風越發生氣,出招更狠。
重明跳向一邊,低頭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不是因為我身上的酒味兒?”
他向來喜歡飲酒,每日都會喝上一些。這段日子為了戲弄靈風,一直忍著沒喝,昨天晚上實在忍不住了,就抿了一小口,結果竟被靈風聞出來了。
狗鼻子麼,這麼厲害!
見靈風臉色越發難看,重明得意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好聞?我親手釀的,改天送你一壇嘗嘗。”
重明好酒,自己也會釀酒。除了師尊,沒人能喝到他親手釀的酒,肯送給靈風,已經有道歉之意。
哪知靈風不依不饒,非要跟他動手,一劍攔住他的去路,怒道:“戲弄了人便想走,沒那麼容易。”
“好說,打一架賠罪如何?不過先說好,點到為止,你不能不依不饒。”重明壞事做得多,認錯也認得快,極為知情識趣。
若重明發揮真實水平,靈風未必打得過他,隻不過靈風個性沉穩,步步為營,不惜耗費時間和精力引重明露出破綻。
而重明自恃修為高深,打架時容易心浮氣躁,若無法在短時間內取勝,他便會不計後果地急追猛打,以致被靈風反客為主。
兩人每次打架,開始時都是重明占據主動,可打到最後,他卻成了被動的那個。
這次,兩人大打出手,從山頂一直打到山腰,最後打到山腳,把前來求救的平民百姓嚇得哇哇大叫,還以為遇到了凶神惡煞。
重明和靈風雙雙被罰。
重明被罰打掃整座擎雲山,而靈風隻需要整理書館。
在月光下打掃階梯,累得腰酸背痛的重明萬分感慨:這就是問題學生和好學生之間的差彆。兩人明明犯了一樣的錯,得到的處罰卻天差地彆。
自那天以後,靈風的簫聲變了,變得壓抑克製,仿佛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泄似的。重明竟從中聽出了一種心煩意亂的情緒。
他都被重重責罰了,靈風這家夥還心煩意亂個什麼勁兒啊?
“夫君愛吹簫?”君鳳的問話拉回了重明的思緒。
不知怎的,最近總想起靈風。難不成,是因為君鳳這張臉?
重明將洞簫拋到半空,又瀟灑地接住,笑道:“自然,娘子若喜歡,我以後吹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