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賀重悅和北堂斐背對背睡覺,重明不禁失笑,心想:北堂家這小子賊著呢,借幫忙之名,行監視之實。
如此一來,即便找到心鏡碎片,也無法好好琢磨處置了。
北堂斐和賀重悅占了不大的床,其他人便隻能另找地方睡覺。
賀家幾名弟子找來一些稻草,鋪在火爐邊,讓君鳳和重明休息。
見少年們紅著一張臉,不敢看君鳳,重明調笑道:“娘子,看,你多受歡迎,大家都喜歡你呢。”
君鳳身穿一襲月白色男裝,容貌絕美,麵容清冷,哪怕隻當個背景板,不言不語,還是會輕易映入他人的視線,忽略不能。
她的美不同於賀重悅的俊美,不同於徐融清的柔美,而是一種清風霽月般的超然之美,道骨仙風,清妙絕倫,明明生活在紅塵中,卻不染紅塵之俗。
尤其是她那雙眼睛,比夜色還黑,仿佛容得下整個天穹,令人看不清,摸不透,又忍不住沉溺其中......
隻要是個正常人,絕不會無視她的與眾不同。
君鳳對他人的視線置之不理,坐在稻草上,身體靠著牆,一把摟過重明,與他鼻息相聞,啞聲道:“我隻要夫君喜歡就好。夫君,你喜歡嗎?”
竹香之味噴在臉上,沁入心脾,重明的臉又有發燙的跡象,想往後躲,後腦勺被君鳳的手捧著,躲不了。他佯裝鎮定,嘻笑道:“喜歡,自然喜歡。”
君鳳微一上前,在重明唇上留下淡淡一吻,將他的頭按進自己懷中,道:“我也喜歡夫君,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
“???”大庭廣眾,眾目睽睽,這個女人可真敢......太不要臉了。重明一邊腹議,一邊心甜如蜜,怎麼也睡不著了。
好不容易睡著,還不停做夢,夢裡一會兒出現君鳳,一會兒出現靈風,兩人的身影來來回回變換。
可無論怎麼變,都是那張傾城絕色的臉,以至於到最後,重明也分不清他們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
眾少年:“......”
賀家弟子還好說,雖然還是會對兩人的親密舉動臉紅心跳,但吃了一路的狗糧,多少有些習慣了。北堂家的弟子可就遭殃了,被當眾親吻這
一大膽之舉嚇得驚慌失措,既不好意思看向兩人,又忍不住去看,偷偷摸摸跟做賊似的。
這群小子沒跟女子接觸過,沒有任何相關經驗,總覺得,若有女子這般主動親近自己,一定是件極為美好之事......
*
第二天,一行人根據徐融清的指引,向那座密林而去。出發前,重明用濕泥土捏了隻小狗,用血點上眼睛,待它活了之後,讓它去聞昨晚擾亂黑影的那兩團小泥人兒上殘留的氣息。
小泥巴狗的鼻子跟真正的狗鼻子一樣靈,帶著眾人在密林中兜兜轉轉,繞了好幾圈,終於找到了黑兔妖的窩。
黑兔妖每次出密林都很謹慎,不停繞圈子,設障礙,壓根兒沒想到人類會循著它的蹤跡追到這裡來。
此時的它正坐在兔子洞外的石頭上修煉,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眾少年給團團圍住了。
它來不及扮成鬼影,容貌看得一清二楚,長耳朵,三瓣嘴,殘留著兔子的部分特征,但基本修成人形。身量修長,穿著一襲毛茸茸的黑衣,應該是兔毛所變,看上去倒也人模人樣。
重明並沒出手,而是將機會讓給少年們,正好讓他們積累一些實戰經驗。這一次,少年們抓住了兔妖的弱點,圍著它不停敲擊佩劍和法器,發出巨大而刺耳的響聲,趁它心煩意亂之時,衝上去將它逮了起來。
“等等,彆收我彆收我我沒傷人。”黑兔妖為了自保,連聲求饒。身為動物,根本不需要尊嚴這種東西,它隻想活命。
眾人在兔子窩裡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徐大爺,完好無損,並未受到絲毫傷害。聽黑兔妖說,它之所以假裝吃掉徐大爺,是為了嚇唬徐融清,逼他跟自己雙/修。
“你應該是一隻雄兔吧,為何要跟男人雙/修?說,你到底是何目的?”賀重悅把劍架在黑兔妖脖子上,連聲逼問道。
他記得聽誰說過,雙修需要一陰一陽,隻有男性和女性一起才行。兩個男性,怎麼修?
“那個,雄兔不可以和男人雙/修嗎?”黑兔妖無辜地反問道。
“啊?”賀重悅懵懂地看向重明,問道:“什麼意思?”
其他少年也一臉懵懂。他們出身正經的修仙世家,平日裡聽都沒聽過“雙/修”這樣的詞,怎麼可能
明白其中的含義。
麵對一雙雙好奇又懵懂的大眼睛,重明用食指指背抵著嘴唇,輕笑出聲,解釋道:“雙/修,是一種古老的修仙之法,已經流傳很多年,具體是說兩個修仙之人一起進行神與形的修煉,過程中彼此幫助,相互提升,最終達到成仙的目的。但後來不知怎的,傳著傳著便成了男女之間做那種事......其實,同性之間也是可以雙修的。”
“那種事是哪種事?”石元常傻乎乎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