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設定五十一(2 / 2)

角色扮演 8787 字 6個月前

咯噠。

單子魏猛地摘下能樂麵具,骨頭碾碎的聲響在耳邊揮之不去,滿眼都是洗不去的血色。他的心臟跳得極快,強烈的情感在頭腦中橫衝直撞,有恐懼,有憤怒,還有說不出的哀傷。單子魏很清楚這些情感不是他的,他確實有些被嚇到,也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但不會這麼強烈,甚至感到悲傷。

應該是能樂麵具施加給他的影響,算是觀看回憶殺的一種代價?單子魏想,他瞅了一眼麵板,果然三種s都減少了一截。

這些外來的情緒很快就被單子魏收拾掉,一切平息後,某隻花癡病突然發現有些不對。他轉身掃了一周,然後氣急攻心地發現了一件事。

host不見了。

單子魏一口氣沒上來——說好的合作呢?!人與人最基本的信任哪去了!!!

可憐的、被遺棄的白發青年孤零零地站在鬼宅的走廊上,手上拿著鬼留下的能樂麵具,被一片黑暗包圍。怎麼看都是下一秒就要便當的節奏,要知道無論在哪個恐怖片中,落單等於向鬼宣告“向我開炮”,基本是百試不爽的死亡fg……

“fg”一詞讓單子魏轉身即將下樓去找其他同伴的腳步頓住了,他盯著設定麵板,內心做著劇烈鬥爭。

設定2你是積極參與活動的超自然研究社團一員,信奉“不作死就會死”(18)。(9:22:31)

不作死……就會死。

雖然設定2還遠遠沒有激活,但“18”規定了他們在設定激活前就得實打實地作死8次。之前聽到腳步聲跑上樓見鬼已經算是一次了,但也遠遠不夠。單子魏算了算,哪怕他們將活動宣傳單上所有的靈異遊戲都玩了一遍,也才5次,他們還得尋求更多的“作死”機會。

毫無疑問,獨身一人探索鬼屋的行為絕對可以算在“作死”的範圍。

單子魏突然有個不靠譜的想法host那貨……該不會想到這一點所以拋下他吧?

好歹和他打個招呼啊大爺!

白發青年怨氣十足,至於host是出了某種意外才失蹤什麼的單子魏根本沒列入考慮範圍——那可是host,擁有牌銘“世界”的host,哪怕其他玩家都掛了那家夥肯定都能活得好好的。

抱怨歸抱怨,單子魏還是老老實實地轉身,重新麵對二樓的走廊。

入目是黑沉沉的陰影,單子魏在樓梯口的牆上摸到了燈開關。“啪嗒”一聲,燈雖然亮了,但投射出的光十分有限,鋪在走廊上稀稀拉拉,半死不活的。

單子魏的心情也是如此,有同伴和沒同伴完全是兩個概念,哪怕同伴再怎麼不靠譜,隻要有人站在身邊,就會安心很多。這是一種“勢”,沒了這種人氣構成的勢,單子魏承擔的壓力呈幾何倍數增大,就好像現在,他僅僅是單獨地站在這裡,周邊凝重的氛圍便迫不及待地擠壓上來,迫使他聽著自己一個人的心跳、看著自己一個人的影子、感受著自己一個人的恐懼。

手上的能樂麵具越發陰冷了,凍得單子魏恨不得甩手扔掉,但它顯然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道具,因此單子魏隻將能樂麵具塞給——

單子魏突然怔住他還有小蓋亞不是嗎?

或許是知道這棋盤不用它做什麼,小蓋亞自遊戲開始後就非常安靜地趴在單子魏肩上,見能樂麵具遞過來,它先伸出腦袋貼了上去,像是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將臉湊到能樂麵具上——看它頭頂上的麵具就知道它似乎對麵具情有獨鐘。然而能樂麵具是按常人比例做的,隻有玩偶大小的小蓋亞臉連能樂麵具一半都沒裝滿,僅見小蓋亞頭上麵具的表情平板成一條直線,銀發黑袍的玩偶默默縮回頭,鼓起腮幫子,一口將能樂麵具吞下,趴回單子魏肩上眼不見為淨了。

單子魏樂了,小蓋亞側頭看過來,黑底白瞳的眼睛依舊鬼魅,但卻讓單子魏安心無比。

“幸好還有你。”

小蓋亞似乎察覺到單子魏心底的恐慌,唇紅齒白的小嘴開啟,吐出一個又一個安慰的文字泡。

[我在]

[我在]

[我在]

[我一直都在]

[我]…

“嗯嗯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單子魏大力摸了一把小蓋亞的腦袋,臉上有些發燒,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還要玩具盒來給他打氣。由於單子魏的動作,最後一個文字泡還沒說完就溢走了,小蓋亞睜著黑白反色的眼睛,吞下剩下的四個字。

[我]…無處不在。

在與玩具盒說鬨間,單子魏也踏入了走廊。整個二樓似乎由一條走廊貫穿始終,兩邊是不同的房間,單子魏透過樓梯口左前側的玻璃門看到了裡麵的書房——書房裡肯定有紙和筆,有紙和筆就可以玩筆仙了。

然而沒有鑰匙,打不開。

單子魏一路看過去。走廊兩側的門與門之間擺著花瓶,花瓶後麵的牆上掛著畫。雖說是畫,但畫麵上一片黑色,什麼內容都沒有。單子魏秉著恐怖遊戲中所有物體都要調查一遍的心態研究了一會兒,最後心如刀割地懷念起以前的鍵盤遊戲。

玩過真人密室逃脫的人都知道,真實的密室不像遊戲界麵那樣直觀——什麼可以調查、什麼不可以調查、什麼調查了也沒用、什麼是通關道具應該帶走都標的清清楚楚。全息網遊最大的特點就是玩家可以和場景中的各個道具完全互動,因此造成了一眼看去全是線索的窘境——你怎麼知道掛在牆上的畫究竟是沒什麼卵用的布景還是通關的提示?

233歲的單老先生放棄了思考,麻木地繼續向前,遇到門就試著轉把手。待走到儘頭時,單子魏發現走廊左邊的門都是鎖住的,右邊的門雖然能打開,但裡麵一片漆黑。之前的走廊最多說得上被陰影籠罩,可以勉強看清一些輪廓,而右邊房間裡則是真黑,黑得單子魏手伸進去就看不見了。因此單子魏頂多在門口嘗試著摸一下燈開關,絲毫沒有走進去的意思——他是要作死而不是尋死。

在走廊的儘頭,單子魏看見了一副水墨畫。那幅畫非常大,比單子魏還要高,大得幾乎占據了一整麵牆。這樣鋪張的紙麵上,卻隻畫著一個撐著油紙傘的人。

然,有一人足矣。

僅僅是一個背影,而且是被油紙傘遮了大半的背影,就讓單子魏感受到畫中人的風姿綽絕,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畫上那人身形修長,身穿綾羅綢緞的深色長褂,他撐著傘,就這樣閒情逸致地漫步在雨中,給人以朦朧而又幽深的美感。

單子魏感到驚歎,不僅驚歎畫中人的風姿,也驚歎作畫人技藝的高超,他仿佛能聽到雨水滴在油紙傘上的聲音。

滴——答——滴答——滴答——

單子魏的眼睛不受控製地顫了顫,他沒有聽錯,是真的出現了水滴聲!

白發青年死死盯著畫中的雨水,或許是水墨畫的緣故,畫裡的雨水都用墨著色,看起來下的不像是雨,而是非常惡、非常汙的事物。

滴答——滴答——滴答——

畫中那至極惡的汙水越聚越多,似乎滿得快從畫裡溢出來了。

油紙傘突然顫了顫。

滴答。

在單子魏惶恐的目光中,畫中人一點點地側身,竟是要轉過麵來。:,,,859821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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