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設定七十八(1 / 2)

角色扮演 13981 字 3個月前

設定七十八天道不仁(十二)

單子魏套起結繩,激活了機緣線。

時間和空間凝結成平麵,單子魏站在虛空中,麵對那些層疊的全黑圖像,不知如何下手。

“半年後……”單子魏喃喃自語,小夥伴的時間圖像全上了馬賽克,他怎麼確定哪個時間點是半年後的是非台?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眼前代表段修遠“時間”的黑色圖像就自動翻起頁來,直到某一頁突然停止。

單子魏懵了一刻,突然靈光一閃“這就是半年後的時間點?”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單子魏琢磨了一會兒覺得應該就是這麼一回事,機緣線畢竟是涉及時間的道具,根據使用者指定的時間自動翻頁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單子魏開始打量眼前的時間圖像,半年後的畫麵依舊一片全黑,他眼尖地發現,無論眼前這張還是之前翻過的圖像,都沒有代表“時機”的結繩標誌,這說明現在和過去半年都沒有屬於段修遠的機緣。

這和單子魏想象的有點出入,他本以為這半年內段修遠會有個大機緣——比如說本命劍大禮包什麼的——他進入時機點確保小夥伴獲得機緣,武裝起來的小夥伴便能在之後的是非台上大發神威,將那個極品虐成渣。

現實總是偏離預想。單子魏萬萬沒想到段修遠這半年時光如此風平浪靜,即使到了要上是非台的時間點,也依舊沒有生成需要他介入的“時機”。

從好的方麵來想,這說明段修遠毫無意外地解決那個極品,獲得蝡膽——這也是他綁上因果線產生的結果。因此按理說,他最好揭過是非台這頁,但……

但是單子魏咽不下這口氣啊,他的小夥伴被欺負慘了,他非得去見證那隻姓龐的極品被虐成渣啊!

單子魏一拉手腕紅線,瞬息來到段修遠身邊。

——然後就被喂了一盆狗糧。

“……修遠……”

開口的女子一身淡粉色的對襟襦裙,細腰以朱帶約束,手臂挽著半透明的紫雲輕綃。臉上未施粉黛,卻依然明豔動人。她站在段修遠麵前,含羞帶怯地喚著白衣劍修的名諱。或許是知曉對方看不見,女子雖然聲音有些顫抖,但目光裡是毫不掩飾的愛慕和情意。

而單子魏則是如被雷劈了一般,他看了一眼段修遠,去看女子;又看了一眼段修遠,再去看女子。

這·不·是·段·玲·玲·嗎!

不就是那個差點害了段修遠的段·玲·玲·嗎!

——現在這般小女兒情態究竟是鬨哪樣啊???

單子魏第一反應是自己眼瞎,第二反應是有陰謀!於是他迅速使用了偵查。返回來的資料讓某位天道發現原來不是他眼瞎,而是他腿殘——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他跑斷腿都追不上……

段玲玲她真的,喜歡上段修遠了……

某隻花癡病簡直想跪了妹子你變化真的好大啊!各種方麵地大啊!

……其實仔細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單子魏瞧了瞧段修遠過於招人的外表,即使蒙上雙眼也無損白衣劍修的風采。兩人可以說得上青梅竹馬,小時候不懂情愛,自然會為了長輩的寵愛針鋒相對,現下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再加上他那神來一筆的因果線——他在段修遠和段玲玲之間綁下了因果線,注定兩人會有糾纏。單子魏默默遠目原來因果線種下的關係是可以轉變的,眼下不正是糾纏著糾纏著就由恨生愛的典型案例。

嬌粉欲滴的段玲玲將段修遠堵在走廊上,“你、你不要上是非台。”

段修遠對此的反應是毫無反應,他的步伐稍稍一偏,從段玲玲的身邊走了過去。

下一刻,他回頭,冷冷麵向扯住他衣角的粉衣女子。

段玲玲緊緊抓住段修遠的衣角,即使被劍氣所傷,也依舊不肯放手,一如她當初在罡風的傷害下也要掰開段修遠那般堅持。

“龐元青煉成了本命劍,突破至金丹後期,他——他剛親口對我說會讓你下不了是非台。”似乎怕被誤解,段玲玲匆忙添上解釋“他總是來找我,我拒絕過他,我一直在拒絕他!修遠,對不起,我沒想到他會針對你……”

段玲玲說得很急,急得有點亂,到最後,她的聲音染上哽咽。

“修遠,我們不上是非台了好不好?他日你必強於龐元青,何必現在和他對上?你沒有本命劍,龐元青會對你下狠手。再說你已是最好的天紋金丹,蝡膽根本用不上——”

嘶啦——

割裂的聲音終結了段玲玲的話語,她愣愣抓著與主體分離的衣角,望著段修遠遠去的身影。

從頭到尾,段修遠隻和她說了一句話“下次便是你的指。”

站在旁邊、僅被波及的單子魏都感覺被這句話凍得手指發麻,更彆說正主段玲玲,她又氣又委屈,抹著淚跑開了。

旁觀了整個車禍現場的天道大大饒了饒臉,他還真給小夥伴拉了個姻緣,雖然現下看來這個姻緣從頭到尾都是禍,連這次事件的起因都是段玲玲。單子魏內心嗶了狗,他說龐元青怎麼對段修遠戾氣那麼重,感情是把他的小夥伴當情敵。

對於段玲玲,單子魏的感官複雜極了,既有她總是害慘小夥伴的不爽,也有她折服於小夥伴魅力的暗爽。

白發青年跑幾步追上段修遠,齊肩並走。

“自古紅顏多禍水,我們還是專心修真吧。當然,如果你真看上哪家姑娘,兄弟我也可以兼職一下月老的角色……”

段修遠毫無所覺地前進著,沒有聽到那些要命的話語。他穿過走廊,走廊的儘頭是一層層向上的浮空石梯。白衣劍修拾級而上,很快便來到一塊巨大的浮空版塊。整個版塊呈正方形,單子魏一眼便看到立在版塊中央的石碑,上麵筆走龍蛇地草書著一字,乍一看像“是”,望久了又覺得是“非”,極其變幻莫測。

這兒就是傳言中的是非台。相較佛修、儒修和法修,劍修遇上爭端時更喜歡用武力說話,是非台便由此產生。在萬劍宗內,隻要兩人的境界不相差一個大境界,便可上是非台對決。勝者贏得一切,敗者不得有任何異議,一旦違反,將直接驅逐出萬劍宗。

簡單來說,是非台就是個官方比武擂台,誰拳頭大誰說了算。

已有不少人聚集在是非台上,一眼望去不少熟人段音塵、瑤光長老、開陽長老和龐元青站在石牌周邊;以知月為首的天璿峰弟子聚集在是非台南側,是非台北側同樣是一撥萬劍宗弟子,想來是開陽峰的人。

見到段修遠,前方的人下意識地讓開一條路。單子魏跟著段修遠穿過人群,他聽到周圍傳來各式各樣的私語,幾乎是一麵倒的唱衰。

金丹初期對上金丹後期,而且還是一個沒有劍的金丹初期對上持有本命劍的金丹後期,怎麼想結果都隻有一個。

愚蠢的凡人,你們對力量一無所知。單子魏嗤之以鼻,本命劍算什麼,等級壓製算什麼,段修遠會贏,這可是至高的規則決定的結果。

段修遠對一切置若罔聞,他走到石碑前,迎麵就是龐元青的笑容。

“你終於來了。”

龐元青看見兩手空空腰間隻彆著一根枯枝的段修遠,很是好心地建議“你沒帶劍,要不要我借你一把同品質的劍?免得他人說我欺負手無寸鐵之人。”

段音塵皺了皺眉,她不確定龐元青是否知道段修遠修的是最艱難的合天劍道。該劍道講究“一人一道一劍”,段修遠的本命劍隻能取自他的道,除了本命劍,他不得使用其他劍器。

段修遠無視了龐元青的挑釁,他由始至終隻麵向瑤光長老,如果能視物,他的目光將牢牢凝在瑤光長老手中的乾坤袋上。

“開始罷。”

瑤光長老也乾脆,她和開陽長老解開了乾坤袋的封印,將血紅的蝡膽放在石碑上。

“本次對決由開陽、音塵和我見證,比武途中出場者為負,認輸者為負,勝者獲得蝡膽。”

聽到“蝡膽”二字,周圍爆出一陣驚呼,絕大多數人都知道段修遠和龐元青要上是非台對決,卻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元嬰以下的修士皆是垂涎地盯著石碑上的蝡膽——那可是煉製補天丹的天材地寶啊!

“是非台上了是非,下了是非台,爭端到此為止。”

瑤光長老的聲音壓過周圍的嘈雜,她手一翻,端出一碗金水。

“由於二人皆是我宗驕子,我向掌門申請了護陣。你們隻要受到一定傷害,便會直接傳送出是非台。”

龐元青有一瞬間的色變,他剛想說什麼,瑤光長老卻更快地將金水倒在石碑上。

“對決開始!”

那金水非常神奇,不沾蝡膽不沾石頭,卻順著石碑的字不斷流動。五道符文光牆升起,一道打在蝡膽上,另外四道以石碑為中心四麵八方地擴開,將除段修遠和龐元青以外的人半推半傳送地送到是非台外側,為中央的對決隔出位置。

不是人的單子魏自然也留在了場內,他看到眼圈發紅的段玲玲偷偷跟過來,融入了天璿峰一眾弟子中,隔著符文光牆憂心忡忡地望著段修遠。

龐元青也看見段玲玲了,這令他凝視法陣的眼神更加凶狠。雖然木已成舟,但他顯然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性子。

“段修遠,我們兩看相厭。”龐元青直勾勾地盯著段修遠,“你不覺得這場對決太平淡了?不如加點彩頭。”

他根本不給段修遠拒絕的機會,就直接定下了賭約。

“天地為證,隻要輸了,便自毀金丹——就這麼定了。”

總有刁民想害朕的小夥伴!單子魏怒不可遏。毀丹!又是毀丹!這簡直是某隻天道的心病了。如果單子魏知道結丹時毀個虛丹是可以重修的、而已經成型的金丹被毀去則相當於整個人被廢,他的黑桃s都會生生被氣掉。

段修遠冷若冰霜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變化,他像是被龐元青話語中的某個詞擊中到禁忌,全身的氣勢化為一柄無形的劍,淩冽地指向龐元青。

“好。”

兩人的賭約傳到外側,在場的人一片嘩然。段音塵終於花容失色,她的聲音近乎尖叫“開陽長老……!”要是段修遠在祖父閉關的時候出了差錯,祖父出關後第一個饒不了她!

開陽長老臉色也很沉,他長歎一口氣,對段音塵和瑤光長老拱手道“小兒頑劣,待他下來後,我定訓罰他。”

段音塵勉強接受這個交代,雖然她知道開陽長老在避重就輕,怎麼訓怎麼罰龐元青都是開陽長老說了算,到時真出事了也根本沒法挽救。然而一來她沒資本和開陽長老對上,二來即使是開陽長老也無法介入現在的對決——是非台的陣法隻有大乘期的大能可以破開。

外界的爭論沒有傳到兩人耳裡,為了避免他人的乾擾,符文光牆屏蔽了外側的聲音。

龐元青被段修遠的氣勢刺得呼吸一頓,他沒想到段修遠應了——不過這樣更好。開陽長老會顧忌段淵的存在,被寵得無法無天的龐元青卻不會,他篤定自己會贏,所以他要趁此機會毀了段修遠。人人都說天璿峰的段修遠是天之驕子,他日一定必成大器。在龐元青看來,隻有成長起來的天才才能被稱之為天驕,而段修遠隻是個笑話——他會向段玲玲、向所有人證明這一點。

龐元青在這股氣勢下祭出了本命劍,一道光從他眉心衝出,化為一柄紅銅色的寬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