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1 / 2)

卻說大老爺派去找賈政的人,正是平日裡跟在他身邊的小廝。所以等那小廝到了工部衙門時,正好看見了獨自坐在一旁的賈政,便說明了來意。

賈政聽了之後卻是眉頭一皺,他這個大哥也真是的,怎地在他當值的時候就派人過來了。正經他的那幫隻會鑽營的同僚們還嫉妒他出身勳貴讀書又好的,平日裡總是排擠他。他大哥不說幫著他,還派家裡人過來給他拖後腿,真真是如母親說的那般地不知個輕重啊!

也罷,人都也已經來了,自己在這工部的衙門裡待著又著實是無用武之地,回去一趟也無妨。於是,賈政就來向他的上峰李大人告假了,說什麼自己的大哥明知在他當值的時間來找他,想必是家裡出了些要緊的事,自己也不好不回,還望李大人能夠準假,並再三地說明了若非可能是急事,自己也是萬萬不敢來告假的。

李大人當然十分爽快地把他給打發走了,說來他簡直是恨不得賈家能多來人叫他幾趟。他們工部的官員,大部分都是和營造業有關的人才,乾的就是個技術活。偏賈政每日裡擺著一副讀書人的清高樣子,一副國家棟梁本該當閣老卻不得已淪落到這兒當個五品小官的德行,再加上隻要張口說話就滿嘴地之乎者也的,簡直是神煩。長此以往,大家都沒人願意跟他打交道,省的惡心到自己。

所以這麼多年下來,這工部的官員換了一批又一批,但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賈政工部員外郎的位置和那不招人待見的勁兒!

甚至還可以這麼說,整個工部衙門就賈政一個人屬於那一點兒都不中用的,要不是因為他有個好爹,彆說十幾年不升遷了,恐怕早就讓他滾回家去好給彆人騰地方了!

等賈政晃晃悠悠地坐著轎子回到榮國府時,大老爺他們已經等了很久了,就連賈璉夫妻也聽了賈赦的吩咐先放下手頭的活兒帶著迎春和賈琮過來了。

賈政不防賈母和大房都聚集在榮禧堂中,還以為真的是出了什麼事呢,便連忙問賈母道:“母親,怎的大家都聚集在這裡,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

賈母到現在還被氣的心口疼呢!這作死的大兒子居然把府裡但凡是有點臉麵的全都送了官府,彆的倒還罷了,這賴大一家對她最是恭敬又聽話,自己用的也極為順手。如今他們一家子就這麼沒了,自己該怎麼辦?!如今聽到賈政問她,她是在是氣的不想開口,本想先緩緩再回答,卻聽見一旁的賈赦開了口:

“叫你回來,是因為你們二房在我府上管家也十幾年了,大老爺我厚道,不願再讓你們替我大房勞累,趁著今兒大家都在,咱們把這事兒好好地掰扯掰扯。老二家的,你趕緊痛快地把賬本搬過來,彆讓大老爺我再費什麼口舌。”

大老爺這話一出,可謂是平地一聲驚雷啊!

尤其是賈母,若說先前對賈赦的做法是氣憤,那麼現在就生出來幾分恨意了!讓二房管家是她的決定,為的還不就是能讓老大老二互相製衡,以保住她自己至高無上的地位!再來就是,她對賈政的疼愛確是是要超過賈赦的。在她看來,讓二房管家就是一個兩全其美的事,偏這賈赦這段時間總是跟她作對!真真是可恨極了!

所以,她第一個開口反對道:“老大,你這是什麼意思!讓老二家的管家是我的意思,你先前一番胡來已然是動搖了我們榮國府的根基現在怎的又說出如此混賬的話!再說了,不讓老二家的管家,那讓誰管,邢氏嗎?不是我說話不中聽,她到底上不得什麼台麵!”

賈母說完這番話後,一旁的邢氏倒是沒什麼感覺,畢竟一般這種程度的語言傷害什麼的,她還真不放在心上。

但一旁的大老爺卻是著了急,這老太太平日裡總是貶低他也就算了,現在居然敢攻擊到他仙女老婆的身上。於是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反駁道:“我卻不知道,不過是處理幾個奴才而已,到了您的嘴裡居然就變成動搖府裡的根基了。要說這根基動搖,這滿府主子長幼無序,奴才無法無天,才是真真的動搖!還有,邢氏乃是我的正房妻子,也是受過冊封的一品誥命夫人,在這府裡女眷中品級也僅次於老太太罷了,她要是上不了台麵,難道老二家的和那奴才秧子賴大家的上的了不成?!還有,這府裡我才是襲爵之人,父親又早已仙去,難道我自己管著自己的府第,您老人家還有什麼意見不成?若您果真有什麼意見,不如咱們開了宗祠,請族老們聚到祖宗的麵前,咱們來好好地分說分說!”

這番話真是將賈母堵得啞口無言又讓她氣的青筋怒起的,看來這賈赦是鐵了心的想要奪回這管家權了!但讓她更可悲可氣的事卻是:眼看著自己的權威被大房一次次地挑釁,而她現在除了拿不孝來威脅,居然什麼辦法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