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五:(1 / 2)

知道這事以後, 裴一直在琢磨對策,他覺得以父皇的性子,很快就該找他談話。

可以說裴是伸著脖子在等這一刀落下來。

等待對他來說非常煎熬。

他始終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才被人看穿了捅到父皇跟前?父皇又知道多少?

照老二的說法, 父皇應該不清楚他心上人到底是誰, 隻是對事情本身感到氣憤。可是裴不敢完全相信,以前有過類似的事, 你覺得他不知道,他心裡清清楚楚隻是想測試你;也有時你以為他全知道了,其實他是裝出那樣詐你的……

為什麼覺得他可能已經懷疑到自己和貴妃?

因為這個事吧,沒明確的指控目標誰敢去告狀呢?難道要告訴皇上說大皇子裴竟然不是真心實意想要迎娶秦家小姐他混賬嗎?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也敢拿到禦前去說不怕挨削?

……

人呢, 往往就是被自己嚇死的。

比如裴,等待的時間越長他想得越多越完善越可怕,甚至懷疑父皇等這麼多天不為彆的,隻是沒想好要怎麼發落他。

天知道,裴乾隻不過是突然和貴妃同甘共苦了一波,腦子一炸暫時忘了這事而已。等緩過來,他準備讓底下去傳裴過來,口諭還沒發出去小太監急急闖進來。

“稟皇上, 俞貴人那頭好像發動了。”

裴乾蹭的站起身:“太醫不是說大概要五月下旬?怎提前了這麼多天?”

“這奴才哪說得好?”

以最近兩年宮中格局來看, 說熹貴妃一家獨大也不為過,這就造成長禧宮的事很多人搶著做,其他宮裡的大家選著做。

要是妃位嬪位上的不用說, 哪怕如今不得寵,還是得尊重著。俞氏隻不過是個貴人, 一時來了運氣懷上,生男生女猶未可知, 要想太監宮女捧著她,還早了點。

如果不是裴乾吩咐過有動靜就告訴他,底下都不一定著急前來報。

根據以往的經驗,哪怕發動了一時半會兒也生不出,皇上通常著急,他會把手邊的事做完了,之後再去。哪怕這樣,往往都還要等。

今日,情況不同了。

裴乾聽說以後立刻吩咐李忠順帶路,他比敏妃麗妃蘇妃等人更早到了產房外麵,看到這一幕,同一個宮裡住著的妃嬪都驚訝了。

驚訝歸驚訝,大家還是第一時間去給皇帝請了安。

裴乾隻是隨意的擺了下手,沒理會他們,他眼神落在緊閉的房門上,皺著個眉,很著急的樣子。

娘娘小主齊齊看向李忠順,想知道這咋回事?

李忠順也糊塗啊。

過去幾個月,皇上都沒怎麼提到俞貴人,看起來真沒有在意的模樣,今兒聽說人發動了竟然很急切的趕過來。恍然間李忠順有種錯覺,他覺得裡麵的可能不是俞貴人,是熹貴妃吧。

然而貴妃娘娘頂多也就八個月的肚子,甚至八個月還沒滿,這裡頭的哪可能是她?

這時候,兩個小太監合力抬了椅子過來,請皇上坐下。

裴乾坐是坐了,不多時又站起來,問:“裡麵怎麼還沒動靜?去個人看看啊。”

若說李忠順是疑惑,小趙子就是暗自氣憤。

皇上的這種行為在他看來是對貴妃娘娘的背叛!

他竟然這麼期待俞貴人腹中孩兒降生,讓同樣懷著身孕的貴妃娘娘如何自處?

太過分了!

小趙子儘量克製了,多少還是帶出一點情緒,平時皇上應該能看出來。但裴乾這會兒顧不上他,人急著想把發動後各個環節搞清楚,畢竟宮裡就倆孕婦,俞貴人是他唯一的學習機會了,若不是產房晦氣不讓爺們進,他恨不得到床邊看著。

剛才銀朱進去了,不過會兒人又出來:“回皇上話,給接生的說還沒到時候,得再等等。”

“等什麼?”

銀朱麵上臊得厲害,還是委婉的說了,說要等那個完全打開,現在還不足以讓孩子出來。

“那俞貴人呢?俞貴人怎麼樣?”

“奴婢瞧著還成。”

“還成是什麼意思?你沒問問她這會兒是什麼感覺?難不難受?”

看那樣就是沒問,裴乾又把人打發進去了。

俞貴人本來不太好受,她提前發動了,現在肚子裡一陣一陣的痛,中間間歇還好,痛那一下真的很難忍受。她是第一次生,心裡很沒有底,哪怕過去幾個月都在做準備剛才還是慌得要命,直到有人告訴她皇上到了。

俞貴人跟張貴人一樣,以前都是當宮女的,她知道皇上的一些習慣。

以前各宮娘娘發動,皇上都是慢慢的去,今兒個竟然很快過來。這樣一對比,她心裡暖了下。

剛才銀朱姑娘進來,說是皇上想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俞貴人心跳都加速了。

她已經很知足,誰知道呢?銀朱姑娘剛出去,不多時又進來,說:“皇上關心小主,問您這會兒是什麼感覺?疼嗎?”

疼啊,當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