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音嘿嘿笑,說她習慣了。
“你跟裴琰怎麼樣?他對你好不好?”
寶音拿起手邊的點心咬了一口,說:“裴琰比裴好太多了。我正式嫁給裴琰之後,大皇子妃就開始跟我走動往來,我跟她聊了之後覺得裴對她一點也不好,她自己還覺得不錯。我看裴都不怎麼關心她,也不抽空陪她,她說是因為忙,現在已經大婚的皇子就兩個,所以事情比較多,可再多也不能把夫人撇在一邊吧。”
“大皇子不去秦氏房裡嗎?”
“不是不去,他就是去睡覺的,其他時候沒想著自己夫人。”
馮念湊近點對她說:“照你這麼說,其實不是大皇子做得太糟,是裴琰人好。大皇子可能比較像皇上,皇上就是這德行,有事才會進後宮,沒事想都想不起你。”
寶音還不相信,說:“皇上明明很關心娘娘您啊,不光把冒犯過您的全收拾了,去年您懷著身孕的時候,聽裴琰說皇上險些逼死太醫。對於您的身體,他比您自己都要在意。六公主出生之後,皇上還給了那樣的封號,那不是極致的寵愛是什麼?”
馮念:……
是他惜命,是想刷他天上嶽父母的好感度,是心疼他自己吃了大半年的苦才會稀罕他親自生出來的女兒。
理由非常多,無論哪條都跟極致寵愛不沾邊就是。
裴是沒裴乾能耐,渣起來兩人還是有些相似的。
*
裴乾還想過會不會隻要有外來使臣在見過貴妃以後就變成胡國王子那樣。看到幾個清萊人的表現,他放心了。
這幾個對貴妃的害怕比覬覦多。
隻因為他們聽故事的時候把鬼怪穿上人皮後的美麗模樣想象成了貴妃的樣子。他們不僅沒敢見馮念第二回,還因為晚上恐懼害怕使得白天精力不濟打亂了本來的很多計劃安排也忘記了一些原本想做的事。
想用玉石去打點梁國大臣,套關係,問情報。這本身沒問題,壞就壞在他們找錯人,找到一家忙著行善積德換血脈延續的。
哪怕抬去一箱子翡翠玉石,還能比生兒子重要?
現在收了這個,萬一被有神通的貴妃娘娘發現,直接取消資格怎麼說?
這人也機靈,他沒把話說死,穩住清萊使臣之後立刻找到自家夫人,安排夫人往宮裡去了一趟。
聽說吏部侍郎家夫人求見,馮念還納悶呢。
她在猶豫要不要同意的時候又聽說,這位夫人說是有要事,一定要見到貴妃。
因為這,馮念見了她。
侍郎夫人姓杜,進來給貴妃見了禮,就示意那事兒不方便彆人聽,隻能說給娘娘一個。想到她給慈善學堂捐了不少書籍善款,這種人進宮來總不是為了捅她一下,既然生命安全有保障,她就給了杜氏一個單獨會麵的機會。
杜氏也沒辜負她,在太監宮女退下之後便走近點,低聲說:“娘娘教導我們為人要向善,妾身一直想做點什麼有意義的事,可是苦於沒機會,隻得響應您的號召簡單的給學堂捐個款,可是這樣並不能讓妾身感到滿足,就在我感到苦悶的時候,一個機會送到我的麵前。”
東哥:“她到底在說什麼?我聽得不是很懂。”
西施:“這話確實有點繞……”
陳圓圓:“不僅繞,還多餘。”
呂雉:“這你們就不懂了,事情不一定做,好話一定要說,她這是在提醒念念,彆忘了給她算一筆大功德。”
王政君:“你真懂啊。”
韋香兒:“那不然呢?誰不知道漢高後話術一流。”
在宮裡這三年,類似這種場麵馮念見過,不就是主動邀功?她笑了笑:“當然,隻要杜夫人報上來的真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本宮會給你記筆大的。”
杜氏心滿意足,也不賣關子了,說:“最近清萊國使臣私下聯絡我們老爺,還抬了一箱子翡翠過來,老爺想到他們恐怕是對咱梁國有不軌之心,斷然拒絕了。”
“這事兒該說給皇上,夫人坐下等會兒,本宮請皇上過來一趟,你待會兒再仔細說說。”
杜氏:……
隻是進宮來提個醒而已,都說完了啊,還要怎麼仔細???
眼看貴妃已經站起身來走到門邊,吩咐了太監吉祥,杜氏隻得重新措辭,爭取把這事講豐滿一點。
因是長禧宮有情,裴乾來得頗快,前後兩刻鐘他已經到了。
過來看見有個麵生的貴夫人在,他挑了下眉。
“這位是吏部侍郎的夫人,她剛才同臣妾說了件事,臣妾看不好,請您來聽聽。”馮念幫著引了一句,杜氏就講起來,裴乾本來沒覺得會聽到什麼了不起的事,沒想到她要說的竟然是清萊國私聯朝中大臣,意圖不軌,相愛隻知道吏部侍郎拒絕了,還不確定他們有沒有找彆人。
裴乾立刻安排人去秘密調查,又遺憾道:“可惜吏部侍郎太過剛直,拒絕得太快。他要是穩住先來向朕請示,咱們可以給清萊國一個教訓。”裴乾覺得,玉石珠寶完全可以收下嘛,收下轉個手交上來,清萊國費這力氣必然是想套取情報,反正他們又不了解梁國的實際情況,假消息可以賣的。
與其讓他們去想其他辦法,還不如這樣,清萊國要真想搞事情,從吏部侍郎這裡故意遞出去的假消息就能坑死他們。
裴乾這麼一嘀咕,杜夫人就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馮念問她還有什麼話,隻管說。
杜夫人道:“雖然我們老爺斷然拒絕了,可那頭應該沒死心,恐怕還會準備更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