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實驗逐步推進,成功存活的甲係列實驗體數量越來越少,N便越來越看重甲二五八號。
通過血液傳遞強大的恢複力,確保實驗體能夠艱難挺過一次又一次的摧殘,這是童磨唯一能夠短暫分享給其他人的能力。如果沒有童磨的存在,幸存實驗體的數量將隻剩小小的零頭。自然而然地,N對童磨血液的需求量越來越大,對她的覬覦也不斷加深。
如果不是廣瀨醫生嚴辭拒絕,兩人又在實驗室裡擁有同等的話語權,N絕對會第一時間將童磨切片研究,借此讀取她強大恢複力的秘密。
“童磨,”廣瀨已經結束了和N之間的對話,用一如既往的溫和語氣呼喚著她,“快過來,我們先去抽血。”
“好。”童磨很快給出回應。
N輕輕哼了一聲,似乎是在嘲笑廣瀨和童磨之間虛偽的母女遊戲。可他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冷眼看著童磨對甲二五八號揮手道彆,任由她乖順地被廣瀨醫生牽走了。
自始至終,甲二五八號都安安靜靜地飄在培養槽裡,隻有他自己知道,今天又幸運地看到了稍縱即逝的彩虹。
微小而隱秘的雀躍傳遞過來,讓跟在廣瀨醫生身後的童磨眼眸微彎。
幾個小時一晃而過,被抽了不少血、采集了各種樣本的童磨被廣瀨親自送回房間。
輕輕的哢噠聲響起,房門落鎖,玻璃牆再次變成不透明的白色。
童磨滿臉平靜地走進浴室,在這個唯一不被監測的地方卸下了所有的偽裝。
白熾光從頭頂灑下,讓童磨不見陽光的皮膚更顯蒼白。此刻,麵容精致的小女孩徹底失去了孩童的天真與懵懂,唯有那雙七彩的眼瞳裡還藏著一絲微光。
她用手指反複摩挲著手肘內側,似乎是在回憶冰冷針尖紮進皮膚的觸感。
仗著童磨的傷口能夠在一瞬間愈合,研究員們才會如此高枕無憂。如果不是童磨恢複力驚人,她絕對會死在手術台上。也正因如此,采樣工作每天都會持續,直到他們找出童磨可以被克隆的方法。
明明擁有一個獨立的小房間,童磨卻覺得自己仍像是活在密不透風的培養槽裡。隔著看不見的玻璃牆,所有人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們的惡意與冷漠就是無孔不入的培養液。
看著研究員們為離體失活的樣本表達惋惜,她卻始終感受不到那些人的狂熱與執著,隻覺得一切都是虛無且荒謬的。
隻因為甲二五八號還在這裡,童磨才選擇接受。
幾分鐘後,童磨走出浴室,此時她已經恢複成往日那副早慧卻有些單純的模樣。
她拾起剛才看了一半的書,繼續讀了一會後準時躺進被褥,緩緩閉上了眼睛——她感覺到了,甲二五八號正在接受一周一次的電擊實驗。
日複一日的血液治療讓童磨與甲二五八號之間建立了微妙的關聯,這是其他克隆體都不曾擁有的。靠著這層聯係,她可以隨時感受到甲二五八號的情緒起伏,劇烈的疼痛自然也包含在內。
不斷增強的電流從肌肉間蠻橫而過,帶來難以言喻的巨大痛楚。實驗槽內的甲二五八號低聲哀嚎,裹在被褥裡的童磨咬緊牙關。唯有假寐才能遮掩共感帶來的行動遲滯,也隻有鬆軟的被褥才能掩蓋持續不斷的顫抖。
這是隻有童磨自己知道的羈絆,也是她絕對不會透露給任何人的秘密。
這場實驗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終於在傍晚時分結束。童磨特意等了一會才從被褥裡爬起來,借著伸懶腰的動作抹去了鬢邊過多的汗水。
房間外負責觀測的研究員隻以為童磨熱出了一層薄汗,坦然看著懶洋洋的小姑娘走進浴室。過了一會,洗漱完畢的童磨渾身清爽地坐在桌邊,慢條斯理地吃著剛送來的晚餐。研究員低下頭,毫無懷疑地在例行報告上寫下了“一切正常”的結論。
晚九點,童磨準時入睡。
守在牆外的研究員下班離開,隻剩天花板上的攝像頭勤懇工作,偌大的實驗基地也漸漸陷入沉眠。
淩晨時分,門外輪班值守的崗哨降下路障,讓運輸後勤物資的卡車駛進基地。月色遮掩下,兩位來自歐洲諜報部門的異能者趁機潛入,動作迅速地黑掉了整個基地的監控係統,順著情報找到了任務目標的所在地。
與此同時,童磨像是感受到鋒銳危機的侵蝕,緩緩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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