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中原中也呼喚童磨名字的聲音有些大,在空蕩蕩的室內發出陣陣回響。回聲竄入一直躺著的人的耳朵,終於喚醒了這位頭部遭受重創的美男子。

來自蘭波的痛呼聲打斷了眼前熱烈的交友氛圍,也讓手握著手的兩個小孩子一起偏頭看了過去。

被扒得隻剩下一件單薄襯衣的蘭波一直打著哆嗦,齒間因為過多的寒意發出磕磕巴巴的聲響。他緩緩撐地坐了起來,體位改變更覺得頭昏腦脹,下意識伸手摸了摸後腦勺,剛碰到頭上的大包就痛得嘶了一聲。

“你醒了?”童磨主動開口詢問,“感覺怎麼樣?”

蘭波艱難抬頭看向童磨,又看了看滿臉好奇的中原中也,過了一會才像是辨認出童磨剛才說的是日語,慢吞吞地用日語回應道:“發生什麼了?這裡是哪裡?嘶——好冷。”

看著抖如篩糠的蘭波,童磨漸漸覺得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預料。

蘭波依舊一臉茫然,沒注意到童磨有些異常的沉默,接連甩出好幾個問題,不僅僅是在問彆人,更像是在問自己:“你是誰?我……又是誰?”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乾什麼?

直擊靈魂的質問三連足以難倒任何一位胸有溝壑的聖賢,而對於小小的童磨來說,書看得再多也耐不住社會經曆的貧瘠,以致於她無法非常準確地回答蘭波的提問,隻能將自己知道的信息一點點掰碎了說給對方聽。

沒見蘭波腦袋上頂著那麼大、那麼圓的鼓包麼?要是因為過於激動再次暈過去,她可真來不及把人送醫院。

而且,她也沒錢交醫藥費。

她決定先告訴蘭波他的名字。

“你叫蘭波,”靠著絕佳的記憶力,童磨模擬出魏爾倫呼喚蘭波時非常正宗的法語發音,又緊接著用日語發音重複了一遍,“蘭——波。以及,我的名字是童磨,這孩子叫中原中也。”

聽到自己的名字,中原中也終於捕捉到聽得懂的關鍵詞,忍不住跟著應和:“中也!”

“蘭波……?”蘭波略一沉思,靠著隱約的熟悉感終於確定,這的確就是他的名字。

“沒錯,”像是想到了什麼,童磨又指了指蘭波身邊的帽子,“我找到你的時候,你手裡還拿著這個帽子,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你同伴的東西。”

嗯?等等?

童磨終於想起被她遺忘的另一個人,也就是魏爾倫了。

按理來說,爆炸現場不應僅僅是他們三人——魏爾倫當時也靠得非常近,根本來不及避開,而且以他操縱異能時的嫻熟與強悍,絕對不可能就這麼死掉。

但現場一路走來都沒看到魏爾倫的人影,童磨有理由懷疑,魏爾倫很可能是在第一時間就拋下蘭波自己溜走了,把他們三個人留下來收拾爛攤子。

“同伴?”蘭波很快抓住了重點,“我還有一個同伴嗎?他在哪裡?”

童磨又把事情從頭到尾順了一遍,覺得她的猜想無限接近事實,因此再度看向蘭波的眼神有些複雜:“你的同伴應該是一個叫魏爾倫的人,但我沒看到他,可能是不小心走散了吧。”

被搭檔背叛了以後又失憶了,蘭波這也太慘了吧?

看著蘭波因為失憶無法控製的茫然表情,童磨禮貌勸慰道:“如果想不起來的話先不要想了,以後總會回憶起來的。”

蘭波低低應了一聲,輕輕拍掉帽子上的灰塵,翻過來查看內簷,在上麵看到了一串字母,稍一比對他就知道,這應該是“蘭波”的完整拚寫。

“蘭波……魏爾倫……”他不斷低聲呢喃著。

這兩個名字就像一對缺一不可的鑰匙,明明對應著可以打開一切記憶的鎖,他卻怎麼也無法成功扭動鎖孔。

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蘭波習慣於將一切發展趨勢都掌控在考慮範圍之內。像是失憶這種荒謬的事情雖然有些超乎他的預料,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至少人還活著。而且隻要能好好活著,他總會找會丟失的一切。

蘭波習慣性地想了一大堆,緊接著反應過來——他原來是喜歡將一切可能都考慮在內的性格嗎?

越是思考,頭就越疼。蘭波並不希望在這種時候持續自虐,因此也不得不把問題暫時拋在腦後。

他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開始還暈暈乎乎地站不太穩,但好在他的身體素質極佳,很快就適應過來,動作也越來越流暢。

童磨一直將蘭波的沉思與掙紮看在眼裡。

她看得出來,蘭波正在艱難整理一片狼藉的記憶宮殿,但她並不打算給對方留下太多反應的時間。她不是什麼容易心軟的人,更不可能對著才認識一晚上的蘭波掏心掏肺,因此關於昨晚發生的事情,童磨隻透露了一個小小的結尾。

做出利用蘭波的事情,她的良心一點也不會痛,相反她還要再接再厲,繼續利用現在的有利條件為接下來的生活做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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