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的回應依舊是懶洋洋的:“太宰治,我的名字。”
說著,他又聳動鼻尖嗅了嗅麵前的空氣,裝出一副小孩子害怕又好奇的無辜模樣:“你受傷了嗎?我聞到血味和藥味了。”
速水光心中一緊,麵上露出一個淡淡的苦笑:“是的,不太走運地被子彈打中了,不過沒有……嘶!”
讓速水光痛呼出聲的,是太宰治故意戳上腰間傷口的食指。
“哎呀,抱歉,我隻是下意識地碰了碰。”太宰治也條件反射地往後一縮,還將發尾的水滴甩到了沙發靠墊上,“你還好嗎?”
其實太宰治有刻意壓著點力道,隻讓速水光覺得痛,卻沒有讓傷口裂開。但已經逐步適應的痛感陡然加劇,還是讓速水光小小地喝了一壺。
速水光緩緩調整呼吸,露出一個包容的笑:“沒事,下次注意就好。”
太宰治像一個做了壞事就心虛得找家長的小孩子,抿著嘴唇從沙發上站起,動作靈活地晃到了廚房。
速水光目送著太宰治的背影一步步遠離,小小地歎了一口氣,為少年的壞心眼感到萬般無奈。看到原本打理好的沙發被太宰治染上一個人形的濕痕,他勤快地掀開外罩的薄毯,將被浸濕的部件塞進了洗衣機。
織田作之助很快端著三人份的咖喱出了廚房,將特意製作的兩份甜咖喱擺在太宰治(辣味苦手)和速水光(傷患)的麵前,自己則舀著紅彤彤的超辣咖喱吃得津津有味。
有好友投喂的太宰治看起來還是比較乖巧的,隻是在開餐前問了一句能不能往裡麵加安眠藥,被織田作之助淡定地拒絕了,在這之後一直沒鬨出什麼幺蛾子。
速水光:“……”
不,織田先生你不要這麼淡定啊!往咖喱裡麵加安眠藥,根本不是什麼正經操作!
速水光在剛接近極樂教重要成員的第一天,就已經覺得自己的角色定位需要及時修改了——在努力可靠的後勤設定上,他或許還要加上一條“吐槽役”的標簽。
這頓飯吃得還算和諧。飯後,速水光主動將餐具收進洗碗機,又在機器工作結束後將其一一擺放好,勤勞耐心的姿態讓太宰治暗暗滿意,算是默認了黑衣組織主動送勞動力上門的“良苦用心”。
沒錯,他和童磨都知道黑衣組織的小動作。
在童磨和中原中也剛回橫濱的那一天,他們在路口遭遇三波人馬的襲擊。第一波就是被中原中也解決的Strain,童磨遠程解決的狙擊手是聖天錫杖在暗網上招來的海外殺手,第三波是童磨從公寓裡揪出來的悄悄釋放炸彈的人。
那些安放炸彈的人就是黑衣組織的外圍成員,連代號也沒混到手,被抓進警局也不覺得心疼,更不用擔心他們供出什麼重要情報。
隻不過穩妥起見,他們還是動用了安插.在橫濱警署內的暗線,將那兩名等待審問的外圍成員滅口了。
正因為這一波習慣性的查漏補缺,才讓早有準備的童磨和太宰治找到了破綻,順藤摸瓜地查出了黑衣組織的存在。與此同時,黑衣組織又派了一批更隱蔽的人馬,回到當初布置炸彈的公寓,將那些還沒散儘的冰霜小心收集起來,秘密送去了組織剛在橫濱設立的實驗室。
據某位好心的俄羅斯人提供的可靠情報,童磨釋放的冰霜正是基於她的血液,由此可以推斷,那些冰霜裡或許也能提取出可用的血液樣本。因為童磨和中原中也接連遭遇弱旅後容易心生懈怠,黑衣組織利用了這一思維慣性,讓兩名外圍成員送出去當靶子,趁機轉移童磨對衝突現場的注意力,以此達成他們提取樣本的目的。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在童磨和太宰治的掌握之中。
他們隻知道童磨的血液有特殊的治愈功效,卻不知道童磨可以遠程操控極其微小的血液樣本,甚至是感知到樣本的具體位置。
在樣本被組織秘密轉送進某幢廢棄大樓的時候,童磨已經把地址分享給了太宰治。
太宰治今天就是順著鶴見川一點點飄向下遊,“順路”在那幢大樓周邊晃了一圈,確認了消息的準確性,這才心情頗好地回到了織田作之助的住宅,蹭了一頓晚餐。
但他們不會貿然行動,因為有句話說得好——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隻要足夠耐心,不管是速水光,還是其他的重要成員,極樂教都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