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才剛到媽咪懷裡，還沒熱乎呢！
絨絨的小腦袋靠在蘇白的胸口，洗乾淨的爪爪按著蘇白的長發，看著顧行周伸到他跟前的手，沉默兩秒後，絨絨伸出小短腿，在他家老父親的手掌上拍了一下，然後又縮回去。
——擊掌完畢，爸爸你可以退下了。
顧行周：“…………”
蘇白：“…………”
蘇白覺得，顧行周這會的內心一定沒有表麵的平靜——從顧行周石化在空中的手掌就能看出來。
雖然蘇白很想看顧行周的熱鬨，但為了自己的自由著想，蘇白還是出了聲。
蘇白輕咳了一聲，壓下到了嘴邊的笑意，然後低頭看著絨絨說道：“絨絨，我的手臂有些酸了，讓爸爸幫忙抱一會絨絨好不好？”
絨絨一愣，抬頭看向蘇白。
蘇白表情真摯：“我有點累。”
絨絨聽懂了，然後毫不遲疑地扭頭看向顧行周，伸出了小短腿：“爸！泡！”
媽咪累了，你快來抱著我呀！
顧行周：“…………”
雖然心情甜中夾帶著檸檬，但顧行周還是解封了自己石化的手臂，接過了自家的崽。
絨絨到了顧行周的懷裡，全然不像在蘇白的懷裡那樣乖巧——雖然他跑步是個平地摔選手，但是在顧行周身上攀岩的時候，竟然非常矯健靈活。
絨絨三兩下就從顧行周的胸膛爬上了肩膀，然後伸出小爪子勾著顧行周的耳朵，讓顧行周偏下頭，成功登頂了顧行周的腦袋，隨即四肢一鬆，“噗嘰”一下趴在顧行周的腦袋上，嚴絲合縫，一點不用擔心會掉下去。
“咪呀。”
絨絨就位完畢後，看向蘇白，關切問道，“媽咪，咪呀呀？”
他揮動著小短腿，在問蘇白的手臂有沒有好一點了。
蘇白看著頭頂粉色“皮草帽子”的顧行周，表情十分一言難儘，然後點頭露出個笑：“我感覺好一些了，絨絨剛才爬得好厲害呢。”
絨絨高興地四隻小短腿一起抻了抻，“咪呀！”
因為我每天都有練呀！
他家爸爸雖然是個笨蛋，但是“高空寶座”這個優點卻是無人能及的。
顧行周顯然也是習以為常了，頂著一隻絨絨依舊麵不改色，動作也毫不僵硬。
細看去，顧行周甚至有點小驕傲。
蘇白：“…………”
忽然明白絨絨的個性像誰了。
顧行周頭頂絨絨，周身的氣質無聲地軟和下來，對蘇白一點頭：“走吧，去吃飯。”
蘇白：“……好。”
※
顧行周帶蘇白他們去的是分局後山的內部小餐廳——因地域的特殊性，一區分局的人大半都是長期駐紮，因此有不少是拖家帶口過來的，後山就是一個家屬生活區，有兩個可點餐的內部小餐廳。
蘇白一行人到了小餐館的時候，餐館裡的人已經滿座了，不過在窗邊角落的位置有張桌子還空著，隻坐了兩個人——是常山跟胡芳。
“這邊這邊。”
他們一進來，胡芳就站起來揮手引路。
“咦，是賀狄啊。”
常山跟胡芳都認得賀狄，有些驚訝。常山看出賀狄的精神比之前見到他的時候好，於是也笑了起來，拉起家常，“哦對，賀狄跟白哥是一個宿舍。”
賀狄在人多的地方還是很緊張，不過因為有蘇白在跟前，他在心理上有了依靠，所以緊挨著蘇白的時候，他也沒有像昨天那也埋著頭躲避視線。
蘇白安撫地拍了下賀狄的背，對常山跟胡芳笑道：“我們早上遇見的，他陪絨絨玩了一上午，顧隊為表謝意，請他吃飯。”
顧行周看了蘇白一眼，沒反駁：“嗯。菜點了嗎？”
常山跟胡芳都知道賀狄的性子，於是順勢把話題帶走了，吆喝著點起菜來。
小餐館的菜色很家常，但是分量都非常大，他們點了四菜一湯，已經把整個桌子都鋪滿了。
“來來來，雖然看著不怎麼樣，但是咱這小餐廳的味道可是沒的說的，廚師據說之前是個五星級酒店的廚師長呢。”
常山一邊給蘇白和賀狄盛湯，一邊熱情介紹。
蘇白抿了口湯，覺得味道很不錯，順口問道：“那他怎麼到這裡當廚師了？”
常山：“因為他成了感染者，在外麵不順心，一氣之下就到重疊區裡來了。據說是被唐局救過一次，然後就跑到分局來當廚師了。”
蘇白一怔，從常山的話裡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外麵是重疊區外麵嗎？外麵對感染者的態度不好？”
常山聳聳肩：“畢竟30年前的大崩塌後，有不少妖怪在九州肆虐，殺了不少人。現在雖然有妖管法頒布，妖怪也能合法居住，但很多人類對妖怪和感染者還是有一些排斥。——不過這種現象在重疊區裡幾乎沒有，白哥你放心吧。”
蘇白沒說話，他並不擔心這個。隻是聽完常山的話，他大概能猜到賀狄為什麼要執拗地裹著衣裳不脫下來了。
蘇白在心裡歎了口氣，正想著把話題揭過去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嘩啦”一聲，接著就是絨絨的哭聲。
“咪嗚！”
蘇白看過去，就見顧行周已經把絨絨放到了桌上，絨絨趴在桌上哭得嗷嗷的，顧行周拿著個勺子，一臉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