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1 粘果
顧行周他們的排查區域在這座山的北麵, 因為探測儀的感知範圍有限, 加上紅霧區影響, 所以隻能采取蛇形方式迂回上山，以覆蓋他們所負責的排查區域。
這樣做大大拖慢了他們的行程，走到正午，他們距離山頂都還有幾十米的高度差，山林那邊更是一寸都還沒排查。
唯一慶幸的就是山林的氣溫非常涼爽，不至於讓這段路變得難耐。
顧行周看了眼時間，決定先吃午飯。
“已經十二點了, 先找個地方吃了午飯再繼續。——蘇白，還能堅持嗎？”
蘇白兜著工具包的底, 包裡頭躺著一隻絨絨, 正邊盯著蘇白邊吃爪爪。
“我還行。那邊有塊大石頭, 在那裡吃吧。”
蘇白眼尖地指了個方向，然後伸手把絨絨的爪爪抽出來，拿紙巾擦了擦絨絨被啃濕的毛, “馬上吃飯了，絨絨吃完了睡一會吧。”
原本已經眼皮打架的絨絨聽到這句話, 立刻瞪大了眼睛，拒絕：“噗呀。”
絨絨不困, 絨絨要盯著媽咪，免得媽咪掉了。
蘇白無奈，隻好把絨絨抱出來，“那咱們就先吃飯吧。”
絨絨乖乖點頭：“嗯！”
午飯是妖管局的特製單兵乾糧, 常山自告奮勇地拿走了三人的自熱套餐，說要給他們弄一鍋美味出來。蘇白沒什麼意見，隻留了一袋糖水菠蘿拆了給絨絨當餐前小吃，顧行周則聯絡上了唐局。
唐局那邊唏哩呼嚕的已經吃上了。
“正想跟你聯係呢。我們這邊沒有發現，從進山大路開始跟賀狄記憶裡的印象就完全不一樣了，應該是嫌疑人故意對賀狄說了謊，‘從大路開車出來’這種記憶標記是幌子，通道進出口大半是在山裡，重點是賀狄聞到過的那股香味——你們有發現嗎？”
顧行周：“暫時沒有。”
唐局倒不氣餒：“嗯，我跟外邊打了報告，妖研所對這個安全通道非常感興趣，今天找不到線索沒關係，隻要把範圍確定下來，明天就可以讓山城總局那邊調人過來地毯式排查，還有……”
“咪呀！”
唐局：“…………”
顧行周：“…………”
唐局：“我怎麼好像聽到了絨絨的聲音？”
旁邊，絨絨躺在蘇白的腿上，地主家的傻兒子一樣露著圓滾滾的肚皮，張著嘴巴等投喂：“媽咪呀！啊——。”
唐局：“我真的聽到了。”
顧行周：“…………”
顧行周無奈，隻好把事情的經過跟唐局說了。
“他把自己塞到玩具包裡偷渡過來的，下車的時候我們才發現。”
唐局在那邊樂：“能耐啊！這小崽子以後肯定有出息。”
顧行周：“…………”
等你家閨女這麼玩的時候，希望你還能說出這句話來。
唐局樂完又正色道：“下午我們帶賀狄再在附近的公路上轉幾圈，把範圍再具體圈一下。你們帶著絨絨就彆太深入了，如果絨絨不舒服，就彆靠近紅霧區了。”
顧行周應了一聲：“我知道。”
掛斷通訊後，常山的“大餐”也做好了——雖然蘇白跟顧行周看不出來他除了把三袋自熱食物混合在一起外還做了什麼。
三人吃著大餐，一邊說下午的計劃。
顧行周：“我們的排查區域一直接壤紅霧區，到時候看絨絨的承受度，如果不行的話，你們帶絨絨先留在原地，我一個人去紅霧區裡看看。”
蘇白聞言有些詫異，抬頭看了眼近在咫尺的紅霧區，紅色的霧牆聳立在眼前，有一種大廈將傾的壓迫感，陽光落在上麵都被全部吸收，好像無論什麼進去了都無法再出來了一樣。
不過蘇白詫異的是：“紅霧區可以就這麼進去嗎？”
之前他了解的來說，紅霧區相當危險，出入紅霧區是妖怪局開辟的一條通道，而且通道每天的開放時間和次數都是有限製的。
所以蘇白一直以為紅霧區是“進則死”。
顧行周明白蘇白在疑惑什麼，解釋道：“紅霧區被列為禁區，不代表進去就出不來了。紅霧區的危險因素有四：
一是願火，這個就不多說了；
二是空間裂隙，除了空間裂隙的遊移不定和會隨機掉落妖怪外，還有些空間裂隙形成了獨立的空間，掉進去就很難出來；
三是妖怪，居住在紅霧區裡的妖怪有兩種，一種是不能移動的妖怪，倒不用太在意，還有一種是自願居住在裡麵的妖怪，這些妖怪大多不願意接受人類的管束，也幾乎都是危險分子；
四是環境，紅霧區裡的動植物幾乎都發生了異變，存在很多潛在的危險。
隻是因為空間裂隙的緣故，所以紅霧區很難被清掃開發，為了方便管理，每個紅霧區隻有一個進出通道。”
蘇白明白了，“那你有把握安全出來嗎？”
顧行周：“目前的話，我隻能保證五十米範圍內能安全出來。再深入就很容易迷失，我上一次任務不小心闖進去，也是用了近十天才出來。”
大概就是撿到絨絨的那次。
蘇白心裡這樣想著，眼珠子卻轉了起來——按照顧行周所描述的來看，紅霧區裡的環境跟太荒的環境很像。
所以，這是不是也意味著，裡麵的靈物也跟太荒更接近？
比如那種能拍出1.87億的。
“你在想什麼？”
冷不丁的，顧行周忽然彎腰湊到了蘇白跟前，盯著蘇白的臉看。
蘇白嚇了一跳，回神後立馬坐直了身體，眼神心虛的往旁邊瞟了一下又移回來：“沒什麼啊。”
顧行周：“…………”
有點眼熟。
這簡直跟偷吃冰激淩的絨絨一個樣。
顧行周不用蘇白承認也能猜到：“如果你想要自己進紅霧區，我希望你彆衝動。”
蘇白沒說話。一臉“你怎麼會認為我在這麼想”的無辜。
顧行周繼續道：“不過賀狄說的那個奶油香味到現在也沒有發現，很可能他是還在紅霧區裡的時候聞到的，一會我們可以靠近些看看。”
蘇白愣了愣，然後反應過來了——顧行周這是在幫他？
蘇白笑了：“好。”
顧行周看了眼蘇白的笑容，直起了背，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