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74(1 / 2)

父憑崽貴 鬼半京 10644 字 3個月前

Chapter074第四

如外觀看到的一樣,賀家的彆墅裡麵裝修也非常精致溫馨。隻是少了女主人的日常照料,精致的溫馨上蒙了一層死氣。

就像蘇白眼裡看到的一樣。

“我……”

蘇白低聲罵了一句什麼,然後按了按眉心,把眼睛看到的畫麵調了個台,抹去充滿魔氣的黑。

“媽咪呀。”

絨絨似乎也感覺到了魔氣的存在,在蘇白懷裡從一顆球扭成了一隻小猴子,蠢蠢欲動想要爬到蘇白腦袋上去。

蘇白把絨絨鬆開了一些,托著絨絨的屁股送到自己的肩上,問他:“絨絨不舒服嗎?”

“噗呀。”

絨絨麻利地把自己掛在蘇白的肩上,不過感覺不得勁,又蹭著亂動。

一邊的顧行周見了,伸手拎起絨絨放到了自己的腦袋頂上。

絨絨趴在顧行周的頭上,四肢劃水一樣拍了拍顧行周的腦袋,感覺舒暢了:“咪呀!”

蘇白沒看明白小家夥這一串動作是為了什麼,於是把視線投向顧行周:“他怎麼了?”

顧行周現在對絨絨的情緒、語言理解力發生了質的變化,他朝上看的視線收回來,言簡意賅地答道:“餓了。”

蘇白的臉上出現了迷惑的神色:“……不是才喂他吃了東西嗎?”

從重疊區出來到現在,一路上喝了奶、吃了蒸蛋糕、米糊、堅果和水果,最後一顆草莓下肚也不過是半個小時前的事情。

顧行周:“他在長身體,能吃。”

絨絨覺得“能吃”是一種誇獎,煞有介事地在顧行周腦袋上點頭:“嗯!絨絨膩哈!”

蘇白:“…………”

行吧,能吃是福。

……

賀太太所在的臥室是主臥,賀先生已經把門打開了,一股子淤泥一樣的味道從房間裡傳出,不是很臭,但充斥著腐朽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

一邊鼻子靈些的胡芳已經戴上了口罩,“這味道跟賀狄的墨水有點像。”

之前賀狄還是一團黑乎乎的海藻的時候,也是有散發著這樣的味道,但比這個淡很多。

姐夫他們不知道“賀狄的墨水”是什麼,但聞到這個味道後,都摸出了各自的裝備握在手裡。

他們這如臨大敵的樣子,讓開門的賀先生又跳腳了。

“收回去!”

賀先生低吼了一聲,他的聲音非常輕,像是怕驚動房間裡的人,如果不細聽甚至都聽不清他說什麼,隻是他的表情十分猙獰。

蘇白想,如果賀先生可以做到的話,他一定很願意把他們這一群人都撕碎。

簡直就是一隻脖子上被套上了繩索的兔子,就差最後咬人那一下了。

“姐夫,我們來就可以了。”

蘇白不想事情變得麻煩,於是在情勢進一步惡化前作出了決定,態度堅決。

姐夫的表情有些不讚同,但一想到現在的大情況,似乎也沒什麼好反對的。

“好。”

姐夫率先收起了武器,擺了下手,其他妖管局的人也收起了武器。

“但我跟你們一起。”

似乎怕蘇白拒絕,姐夫指了指自己肩上佩著的執法記錄儀,“總得有個東西給上頭看。”

蘇白想了想還遠在國際妖管局的脊骨,點頭:“行。”

……

主臥很大,有兩麵大窗戶,都拉上了窗簾,整個房間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簡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好像跨進門就能進入到另一個世界次元裡去一樣。

姐夫在門口停了一下,心臟本能地加速跳動起來,手又按上了腰間的武器。

在他前麵,顧行周跟蘇白毫不猶豫地踏進了房間。

“啪。”

進入房間的第二步,鞋麵就踩進了淺淺的水坑裡,發出了一聲清晰連綿的水波聲。

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裡,忽然在虛空中亮起了兩條縫隙,縫隙裡透出了如水彩混色的紅綠色光芒。

那是一雙眼睛。

蘇白的眉頭皺了起來,視線適應了最初的光線變化後,在漆黑的房間裡勉強能分辨出一點東西了。

比如房間正中央,那張兩米寬的大床上,堆積著的一團頂到了天花板、膨脹出了床沿的黑色物體。

“賀太太。”

蘇白對床上的那巨大物體說道,“又見麵了。不過很遺憾是這樣的見麵方式。”

床上的巨大物體沒有回應,但睜開的細長眼縫也沒有合攏,一點反應也沒有,像是完全沒有聽到蘇白的話,也沒有看到就站在她跟前的這些人。

倒是一邊的賀先生非常緊張,問蘇白:“你有辦法幫她嗎?”

蘇白從那巨大的黑色物體上收回視線,偏頭看了賀先生一眼:“前提是,你得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賀先生的心理防線在一層層打開房間的門後就崩塌了,這會隻猶豫了一秒,就沉聲回答了事情原委。

“從重疊區回來後,媛媛的狀態很好,就像我剛認識她的那時候,她忘記了自己是妖怪的事情,也忘記了賀狄的事。

但是這個狀態沒有持續太久。”

“我們周圍的人並不知道她跟賀狄是妖怪的事情,以防萬一,我一回來就把所有關於賀狄的痕跡也清理掉了,跟親近的人都禁止說賀狄的事情。

但沒想到她還是記起來了。

半個月前,她忽然說起了想要一個孩子的事情。我不同意,她的情緒很低落,一整天都是那樣,還在反複不停地說孩子的事情。

我原本想去領養一個孩子的。”

“哼。”

賀先生的話音剛落,旁邊顧行周就哼笑了一聲,從鼻腔裡呼出的一個氣音,每一粒空氣都裹著譏諷。

賀先生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他沒看顧行周,而是垂下了眼瞼。

這是一個自知理虧但並不想承認的姿態。

他繼續說道:“可是在我提出這個建議之前,她記起來了。她記得自己有一個孩子,但她記得的是孩子嬰兒的狀態,她找我要那個孩子。”

賀先生的表情變得痛苦起來。

“她鬨了整整一天,情緒越來越失控,到晚上的時候已經歇斯底裡了。我沒有辦法,隻好給她吃了一些藥,讓她冷靜下來。”

蘇白的眉心一跳:“藥。是你之前給她吃的那種忘憂藥嗎?”

賀先生抿了抿唇,點頭:“是。”

蘇白歎了口氣:“蠢貨。”

賀先生的牙立刻咬緊了,像是被觸犯的火龍,憤怒地抬頭瞪著蘇白:“那你說我能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難道要讓她繼續失控記起來嗎?讓她又回到之前的樣子嗎!”

蘇白冷冷看著他,“所以她現在的樣子就很好了嗎?”

賀先生的怒火瞬間被澆滅,精氣神像是一下都被從他身上抽走了。他呆呆地站在那裡,然後伸手捂住了臉,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為什麼會這樣啊,我隻是想要她好好的。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