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錢梵那邊久久沒有回複, 阮芷音卻已經端著剛剛蒸好的螃蟹從廚房走了出來。

程越霖走到餐廳落座,伸手接過阮芷音遞給他的蟹八件。

劉管家知道阮芷音愛吃蟹,特意留了個頭最肥的一箱讓她帶回家。

她動作利落地將兩隻蟹的蟹肉蟹黃剝好, 在手邊的碟子上堆出座小山。

程越霖沒有動手,隻靜靜端量著她,片刻後突然道:“你當年去跑去學什麼格鬥, 真是因為楊雪?”

十五年前,阮勝文夫婦在尋女路上不幸遭遇山體滑坡。阮老爺子沒沒了子女,身邊隻剩下林成這個女婿。

即便開始不喜歡林成, 但十幾年間林成都好像個親兒子般待他, 老人家不可能完全沒有動容。

程越霖知道阮芷音對林成並非沒有準備,隻是礙於她爺爺的身體還沒出手。

可她卻一回國就先把林哲開除,即便有林成不會真為了林哲和她硬對的原因, 也能看出她有多麼厭惡對方。

想到錢梵的話, 程越霖深邃的眸底又多了幾分探究。

“不然呢?”阮芷音抬眸瞧他一眼, 笑著道,“我還能有什麼其他原因去學這個?”

她還不想和程越霖講太多林家的事。

當年他在會館裡瞧見她,懶洋洋問她為什麼學這玩意, 阮芷音隻說是想再遇見楊雪那種人時多些籌碼。

不過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而另外的原因確實和林哲有關。

林哲高中時常去阮家, 林家人還打著吃絕戶的心思讓林哲討她歡心。

後來林哲不知受了什麼慫恿想去她房間藏東西, 卻被她將計就計。

阮芷音大晚上拿著刀夢遊的樣子, 是真的把林哲嚇破了膽。

本來林哲跑得快一點,阮芷音根本傷不到他, 可林哲嚇得倒在那, 她隻能意思意思地劃了他一刀。

自此, 林哲見了她就躲著走, 再也沒敢來煩過她。

隻是她明白那是因為林哲膽子太小,而男女天生力量差距大,女孩子學點防身的招數總不是壞事。

從回憶中抽離,阮芷音才看到程越霖跟前的螃蟹一動未動。

“你不吃?”

程越霖的視線在螃蟹上頓了頓,抿唇道:“我不怎麼吃這些要剝殼的東西。”

阮芷音打量他一眼,見他眸底中透著懶得麻煩的情緒,以為他這是不想紆尊降貴地去剝螃蟹。

於是歎了口氣,把自己手邊堆滿肉的碟子遞過去:“這盤給你。”

反正她熟能生巧,剝得也快。習慣了他那點嬌貴,沒必要跟他計較。

程越霖的目光在那碟蟹肉上流連一瞬,繼而慢條斯理地接過,又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

“你拍照做什麼?”阮芷音狐疑望他。

“錢梵說,沒事可以往朋友圈裡發發照片。”他揚了揚眉,聲音散漫,“我這頭回吃,正好記錄下。”

這麼說著,程越霖已經打開了朋友圈,添加照片,點擊發送。

正開著筆記本辛苦尋覓火葬場文學,準備給程越霖科普的錢梵,順手點開朋友圈時,就看到這張沒有配文的照片。

他無聲地驚訝了幾秒,又頓時了然於胸,含笑給對方點了個讚。

想想就知道,這盤螃蟹鐵定是嫂子特意給霖哥剝的!

望著屏幕,錢梵百感交集。

害,自己怎麼能質疑嫂子對霖哥如此深沉的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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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螃蟹,程越霖去廚房洗碗。

不得不說,他的龜毛不僅體現在語言,更體現在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上。

例如,家裡分明有洗碗機,程越霖仍然執意於親自洗碗。隻因某次用洗碗機洗完時,在碗上發現了沒衝乾淨的汙漬。

雖然那點汙漬隻有芝麻粒大小,但從那之後,程越霖手動洗碗的態度就執拗得讓阮芷音難以評價。

不過反正勞動的是他,阮芷音也就收起了其他想法。

她靠坐在沙發上,跟康雨交代著入職的事,突然收到了秦湘發來的微信。

秦湘:芷音姐,我哥他狀態很差,你還要不要......來看看他?

秦湘:我就問這一次,千萬彆考慮我!這隻是看在他當了我十八年親哥的份上,你不來也是我哥活該。

阮芷音眉心微蹙,目露沉思。

並非是因為秦玦,而是因為秦湘。

秦湘從她回了阮家就愛粘著她,對她的親近比對秦玦還甚。提醒她豪門的彎彎繞繞,又處處維護她。

阮芷音能明白秦湘的想法,秦玦這個哥哥從小不僅照顧她還照顧林菁菲,而阮芷音卻隻拿她當妹妹。

歎口氣,她打字回複。

阮芷音:湘湘,我和你哥已經結束,現在也結婚了。欠他那點情分早已還清,以後他的事,無論生死,都與我無關。

發完這條,阮芷音放下了手機。

她相信,為了不被自己疏遠,秦湘以後再不會同她提起秦玦。

沒有秦玦,或許她考不上A大,走不到現在。秦玦在她需要的時候幫過她,而她也在他孤立無援時還了那點情分。

若是好聚好散,她還不至於和秦玦鬨得更加難堪。可秦玦拿她的安危成全承諾,阮芷音對他是已經比陌生人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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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結束,又到了工作日。

大清早,阮芷音洗漱完畢走出房門,卻沒在客廳發現程越霖的身影。

瞥了瞥眉,她又走回二樓,試探著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

“程越霖?”

同住的這段時間,程越霖都很自律,工作日從不晚起。一般她下樓時,他也差不多該在客廳看報紙了。

敲門聲過去了好一會兒,房門才姍姍被人打開。

男人挺拔的身姿出現在眼前,雖仍是筆挺硬闊的西裝,但——

阮芷音張了張嘴,凝眉道:“大熱天的,你穿什麼高領?”

程越霖在外套裡搭了件高領的針織衫,不算太厚,可也有些不合季節。

瞧見阮芷音眼神中的揣度,男人的臉色不太自然,深深望了她一眼,而後清聲笑道:“阮嚶嚶,你是不是內心深處對我有什麼不滿?”

阮芷音聞言微哽。

心道,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咳,為什麼這麼說?”

她迎上程越霖的視線,而對方微微擰眉,骨節分明的手掌輕撫幾下脖頸。

阮芷音細瞧過去,這才發現男人藏在薄衫下的脖頸上,隱約露出了點紅痕。

“你過敏了?”她皺眉看他,想到昨晚吃螃蟹前他還好好的,又忍不住輕聲責備:“既然不能吃海鮮,怎麼不早說?”

這家夥也是好運,過敏隻有身上起了紅痕,倒沒影響他那無可挑剔的一張臉。

程越霖挑眉看她,悠然反駁:“我以前又沒怎麼吃過。”

他慣來不喜歡海鮮的腥味兒,要不是她親手剝的,根本就不會吃。

阮芷音對上他理所當然的眼神,長舒一口氣:“那我們去醫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