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 / 2)

也不難想通,當初羅灣項目爛尾,承接商紛紛拿著合同找上程越霖討債,彼時所麵臨的境遇可想而知。

他一步步走到今天,本就沒有退路。

嚴家和霖恒多有合作,嚴明鋒雖是嚴修德獨子,卻另有兩個虎視眈眈的堂弟,遂一直有意和程越霖攀關係。

為討嚴老太太歡心,嚴家這場宴會請來的人不少,又逐漸有不少人打著生意場的寒暄,上前和程越霖交談。

阮芷音不便一直在旁,看了眼遊刃有餘的男人,開口道:“阿霖,我去找一下琳琅。”

這聲‘阿霖’是阮芷音最後的妥協。

‘老公’這種稱呼,她實在還無法自然地對著他叫出。

兩人在餐桌上掰扯了一通,程越霖執意覺得‘老公’更顯恩愛,但最後也勉勉強強地同意了她的叫法。

聽到她的話,程越霖看她一眼,點了點頭,又清聲交代到:“彆亂跑,等到結束了,過來找我。”

這才鬆開攬在她腰間的手。

四周的人瞧見這一幕,心裡都不禁多了幾分思索。

程越霖以往出席這種場合,帶的都是助理白博。眼下不僅帶了他新婚的太太過來,言語間還頗為溫柔體貼。

雖然那場婚禮有些荒唐,但阮芷音成了程越霖的太太,也是不爭的事實。

原以為兩人的關係會冷冷淡淡,現在看來,卻是多了幾分親密。

嚴明鋒默默將這一幕收入眼中,在阮芷音離去後,向男人投去打趣的眼神:“沒想到,程總也開始憐香惜玉了。”

程越霖眉峰微凝,垂眸道:“當然,我們是夫妻。”

嚴明鋒讀出他眼中的警告,忙放下那點怠慢,恭維一句:“是是是,程總新婚燕爾,真是體貼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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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老太太畢竟是上了年紀,待得久了,不免有些疲倦。等兒子嚴修德說完了幾句好聽的場麵話,便回了房間休息。

阮芷音回國這幾月參加宴會,都是跟著秦母一道。

今天方蔚蘭沒有過來,不知是嚴家沒有邀請,還是秦母自己婉拒。

阮芷音覺得應該是後者,畢竟她在方才的禮單上看到了秦家的賀禮。

方蔚蘭最是顧及體麵,風波還未散去。這樣的場合,她應當不會選擇過來。

以往總跟著方蔚蘭應付這些太太小姐的阿諛逢迎,阮芷音如今樂得輕鬆,也不想費心在掛著麵具的交際中,隻跟顧琳琅一道在僻靜的二樓露天小花園說著話。

“程越霖倒是挺給你麵子。”

顧琳琅指的是剛才那一幕。

阮芷音笑了下,隨意點頭:“大概也算是吧,反正各取所需,就是平常的脾氣臭了點。”

顧琳琅知道她和程越霖相處得還算不錯,搖頭道:“你們倆也算對冤家了,我倒是覺得,你現在放開了不少。”

自從阮芷音回了阮家,她就很少再見到對方如此輕鬆的神態。

阮芷音愣了愣:“是嗎?”

細細想來,這段時間和程越霖的相處,她確實在無形中放下了不少包袱。

對方總在小事上吹毛求疵,端著傲慢的姿態與她掰扯兩句,最後讓她維持不住心態,哭笑不得。

“你這麼久沒回國,大概還不知道程越霖在外人眼中的姿態。四年前我第一次見他時,他冷漠得沒有一點人氣。你和妍初說的鬥雞模樣,我還真沒見到過。”

阮芷音微怔凝眉,似乎想象不到琳琅描述中,那個過分冷漠的程越霖,默然沉吟了幾秒。

兩人沒聊幾句,房緯銳突然走進了這處僻靜的露天陽台。

對上阮芷音的視線後,他打了聲招呼:“芷音,好久不見。”

“嗯。”阮芷音點點頭,又見房緯銳望過來的眼神微頓,她含笑看向顧琳琅,“我去趟洗手間。”

言罷,起身離開這邊,重新走回了宴會廳。

而房緯銳望著對方的背影,想到剛剛發的消息,不免多了幾分愧意,但天平還是掙紮著傾向了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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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芷音不知道房緯銳這會兒的心情,她隻是覺得對方是秦玦的好友,不想留下多談,以免惹得顧琳琅和對方起爭執。

可讓阮芷音沒有想到,當她從洗手間出來時,竟然遇見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一段時間不見,男人愈加消瘦,原本剪裁合體的西裝也顯得肥垮了幾分,凝望而來的雙眸黑的發沉,情緒疊湧。

思索間,她已經明白過來。

是房緯銳故意給秦玦放了消息,才讓原本沒有打算出席嚴家宴會的秦玦,臨時趕了過來。

對上阮芷音冷淡的目光,匆匆而來的秦玦像是有些錯然。

下一刻,薄唇微微抿直。

他前天才剛出院,原本並未打算來參加嚴家的宴會。

這段時間,對阮芷音的思念發芽生根,愈發濃烈。剛剛收到房緯銳的消息後,他終於忍不住心底蔓延的思念,獨自驅車趕了過來。

她不想給兩人見麵的機會,而秦玦卻迫切需要一個和阮芷音解釋的機會。

想到這,他伸出手,攔住她的去路:“芷音,我們好好談一談。”

阮芷音不悅地皺眉,抬眸看向他,聲音冷凝:“是房緯銳告訴你,我來了嚴家的宴會?”

秦玦微頓:“你彆怪他,我隻是找不到機會和你解釋。”

他最近的狀態實在太差,房緯銳當然知道他是為了誰,才會出此下策。

秦玦心有感激,但到底不想連累好友和顧琳琅吵架。

“嗬,你想解釋什麼?”

阮芷音忍不住笑了,她從來都不覺得,選擇和秦玦的結束是因為什麼所謂的誤會。

“我......”秦玦欲言又止。

片晌,他對上阮芷音的目光,終於將話說出:“我和菁菲沒有其他關係,現在沒有,從前也沒有。當初我們並沒有交往,那隻是因為......我和家裡的爭執。”

言畢,他苦澀一笑,嗓音低啞:“芷音,我一直都愛你,可你太冷靜了。”

這些年,他總覺得阮芷音和自己之間其實還隔了些什麼。

雖然談了快三年的戀愛,但這期間兩人學業忙碌,創業期間他更是忙得幾乎睡不足一個好覺,整日飛來飛去。

他們都是目標堅定,不會因為沉溺感情停下其餘腳步的人。

對於秦玦來說,阮芷音不止是戀人,也是最好的合作夥伴。

他們日常的交流多是工作,但每次慶功後,他也會製造些溫柔的浪漫。

阮芷音默默陪著他,讓他覺得總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等兩人空下來後,再好好解決其他的事情。

她總有對放下所有包袱的一天。

秦玦認為兩人的問題隻是那些完全可以解決的爭執,然而,現在她卻轉身決絕地離開了自己。

現在的她,在意的是什麼呢?

這個問題,秦玦想了許久,似乎有了答案。

阮芷音從不提他和林菁菲的過去,他也不願承認年少時可笑的心態,卻不想這會成為他們之間始終存在的隔閡。

至少,在秦玦單方麵看來。

終於把話說出,秦玦的目光緊鎖在她姣好的容顏,望著她的神情。

可秦玦沒有想到,當他說出這些話時,阮芷音隻是麵無表情的抬眸,語氣依舊的平淡:“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