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2 / 2)

炙熱的陽光灑在柔軟細膩的沙灘上,看上去像是鋪了一層細細的金子。附近的海水不算太深,很是清澈,也適合浮潛。

程越霖幫她固定好了麵罩,問了句:“以前浮潛過嗎?”

阮芷音點了點頭,以前她曾浮潛過幾次,這邊水不深,隻要不潛遠,應當是能夠應付的。

‘我可以’的姿態大方擺了出去,可是阮芷音沒有想到,自己的浮潛之旅僅僅持續了不到半小時,就不得不回到了岸邊。

匆忙回到彆墅,程越霖望著她泛紅的臉頰,皺了下眉:“這邊沒有曬傷膏,先回去吧。”

即便男人沒有嘲諷她,阮芷音也因為突來的曬傷有些窘迫。

浮潛時倒是很舒服,隻是考慮到在珊瑚礁附近,不好塗防曬霜。也不知道該不該怪海島這邊的水質太清,不到半個小時就讓她曬紅了臉,還有些發癢。

好在直升機和隨之而來的飛行員一直等在島上停機坪沒有離開,很快載著兩人回到了主島的酒店。

她剛剛沒潛太久,曬傷不算嚴重。

回到房間後,酒店的服務生貼心送來了藥膏,阮芷音塗在泛紅的肌膚上,倒是很快褪了紅。

然而白皙的胳膊被她不小心撓出道口子,看起來這兩天是不能下水了,以免傷口感染。

“好像有點可惜。”

阮芷音瞧著胳膊上的紅印,不免有些遺憾。來的是海邊,卻不能下水。

程越霖見她似有沮喪,笑了笑,不鹹不淡地問了句:“剛才回來,外邊的沙灘上瞧著挺熱鬨,去看看麼?”

不知道是不是當地人太過熱情,今天酒店前的沙灘上會辦當地的節慶,還邀請了酒店的客人一起過去參加。

剛才阮芷音和程越霖回來,開著觀光遊覽車同兩人打招呼的服務生笑著露出大白牙,大方向兩人提出了邀請,熱心得不好拒絕。

阮芷音想了想,反正已經不能下水,去體驗一番當地的禮儀應該也不錯,於是點了點頭。

兩人換了身衣服,去了熱鬨的沙灘。

沙灘三三兩兩擺放的椅子全部坐滿了人,有外國的遊客,也有專門來參加節慶的本地人。

他們找了位置坐下,正前方有人站在石頭上跳舞,人群中喝彩聲此起彼伏。

服務生上前給他們遞來兩碗裝在椰殼中的酒,盛情推薦說是當地的特色。

半個椰殼裡盛著發灰的酒。

阮芷音接過抿了一口,味道很淡,舌尖卻有些發麻。看著像泥水,喝起來卻有股辛辣的後勁。

是不太能輕易接受的味道。

她緊抿著唇蹙起眉,轉頭看了眼程越霖,對方倒是喝得麵不改色,一滴不剩。

阮芷音見狀,忍不住問了句:“你喜歡喝?”

“不喜歡。”程越霖側目看她,低聲說完,繼而又道,“難道你要我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臉色大變?”

雖然不喜歡,但他還要麵子。

驕傲的代價,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阮芷音笑了笑,把自己手中的那碗酒遞給他:“這碗也給你?”

她確實接受不了這個味道,但人家好心給的,不喝總歸不太好。

男人瞥她一眼,無奈地接過,咕咚幾下一飲而儘。

頓了頓,凝眉說了句:“唔,我先去趟洗手間。”

言畢,程越霖起身走開。

阮芷音覺得他的背影似有急切。

她像是惡作劇成功,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看著沙灘上熱鬨的表演。

過了片晌,視線被突然出現的一道身影遮住。

阮芷音抬頭,麵前的男孩竟然有幾分熟悉,是昨天在酒吧遇到的人。

想了想,對方應該也是遊客,來這看節慶的儀式並不奇怪。

看了眼阮芷音身旁空蕩蕩的座位,沈佑率先開口:“姐姐,我昨天看到你們才剛出了門就分開了,感覺可不像是夫妻。”

言下之意,是覺得阮芷音在酒吧時是故意借著程越霖打發他。

昨天出了酒吧,阮芷音因為心裡想著事,確實落後了幾步跟在程越霖身後。

“你想說什麼?”她撇眉問到。

沈佑笑了笑:“你昨天在根雕店買東西的時候,我也在。我叫沈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昨天她選完了根雕,還溫聲細語地給了那位年邁的根雕師傅一筆不菲的小費。

他還沒見過這種溫柔到骨子裡的女孩兒,邂逅一場,也是真的想認識對方。

阮芷音抬了抬眼,視線越過麵前的沈佑,落到了他身後眸色深沉的男人身上。

沈佑也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蹙眉轉過頭,看到昨天有過一麵之緣的男人,張了張嘴:“你們......”

他本以為,兩人隻是萍水相逢。

阮芷音站起身,牽起程越霖的手。察覺到他隱隱的不快,頓了下,安撫得在男人硬朗的側臉落下一吻。

而後看向沈佑:“你誤會了,他確實是我丈夫,昨天我們隻是鬨了彆扭。”

你要是再不走,恐怕又要鬨彆扭了。

沉默了會兒。

程越霖垂眸看她,又瞥了眼沈佑,雲淡風輕地開腔:“夫妻鬨彆扭呢,是情趣。怎麼,這位先生好像不懂?”

話落,又挑了挑眉:“不懂沒事,等結了婚,自然就懂了。不過彆人的對象,還是不要惦記了,你說對麼?”

男人瞧著挺正經,可隻有阮芷音知道,他說話時,指腹懲戒式地在她掌心輕輕撓了下,肌膚的摩挲帶來一陣酥癢。

可她卻要佯裝無事。

被譏誚了一番,沈佑臉色不太好看,頓了頓,轉身離開。

阮芷音扭過頭看了程越霖,歎口氣笑道:“阿霖,你怎麼這麼愛吃醋。”

兩人坐回剛才的位置。

程越霖抿下唇,眉峰微蹙。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瞥了瞥她,淡聲問到:“你討厭這樣?”

阮芷音愣了愣,而後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問自己是不是討厭他吃醋。

她仔細想了想,輕輕搖頭:“其實也說不上討厭。”

頓了頓,又進而解釋道:“大概是因為我覺得,你吃醋其實是因為在乎我?”

如果他在這種時刻平靜以對,一點情緒都沒有,好像也不是那麼開心。

誰知她剛說完,程越霖突然看著她笑了笑:“那你錯了。”

沒等阮芷音開口詢問,男人又悠然揚眉,攬過她道:“要是我學著大度不吃醋,難道就是不在乎你了?”

姿態瞧著傲慢得很,阮芷音沒忍住,窩在他頸邊哧哧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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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灘上,節慶的表演結束。

時間已經不早,人潮紛紛散去。

程越霖牽著她起身,卻沒準備回酒店,說是要再帶她去一個地方。

剛才出門時,阮芷音穿了雙露著腳麵的平底鞋。此時走在沙灘上,鞋裡已經進了不少的沙子。

海邊的沙子有些潮濕,倒是不太好清理乾淨,貼著腳麵有些難受。

程越霖瞧見她放緩了腳步,轉過頭問道:“背著你走?”

雖是問句,可男人說話時便已經低下了身子。

海邊寂靜,隻有進退的浪潮聲。

周圍已經沒什麼人,阮芷音沒再扭捏,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我們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

阮芷音心下狐疑,還挺神秘?

程越霖背著她走了十幾分鐘,離開沙灘後也沒有放下她,最後到了處地勢稍高些的山上。

從這望下去,可以俯瞰島上的夜景。

不過讓阮芷音驚訝的,還是自己被男人放下時眼前的一幕。

四周被人精心布置過,地上擺滿了星星點點的蠟燭和花叢,排出一條窄窄的路。儘頭處,一個纏繞著花藤的秋千靜靜立在那。

程越霖牽著她走到秋千上。

“你這是?”她回首看他。

話音剛落,咻的幾聲傳來——

昏暗的天空中突然升起了姹紫嫣紅的煙花,璀璨的色彩在空中儘數綻放。亮眼的花火填滿在黑色的幕布上,迷離而夢幻,久久不歇。

恍惚間,男人低沉醇厚的聲音傳來:“這有一份,借花獻佛的禮物。”

阮芷音轉頭,看到程越霖遞來一個木盒,邊角的紅漆已經磕掉了不少,看起來很有年頭。

她愣怔著打開,盒子裡是一塊已經有些老舊的懷表,也是她很熟悉的東西。

等看清木盒內蓋上不太流暢的鋼筆字時,阮芷音眼眶頓時濕潤,凝起淚光。

[音音,這次沒法陪你過生日,但爺爺希望你以後都能開開心心。]

回阮家後,爺爺總會在她生日時,囑托劉叔給她下碗長壽麵。在國外的那幾年,爺爺也會在生日時給她打通電話。

現在爺爺不在了,程越霖卻以這種形式,送了她這份禮物。

不知怎地,心底的缺口像是被悄然填補。原本讓她有些遺憾的彆離,也似乎圓滿了不少。

“阮嚶嚶,生日快樂。”

煙花的綻放聲中,她聽見他的聲音。

瞥見她眼角的淚水,程越霖掏出手帕給她擦了擦。

“唔,本來準備了這些想要表白,現在倒是——”

話沒說完就停住。

他頓了頓,低聲道:“你喜歡嗎?”

阮芷音笑著把頭枕在他肩頭,靜默片刻,點頭道:“煙花是很美,可比起這場煙花,我更在意爺爺的這份禮物,謝謝你。”

程越霖輕揚下眉:“可我聽人說,這叫浪漫,你不會更喜歡這些?”

阮芷音抬眸看他,明白他是真的不擅長這些,卻還是笨拙地想要給她製造什麼浪漫。

繼而想到他昨天說的,一直在學著做個好丈夫。

她舒口氣,用了些力氣抱住他,搖了搖頭,悶聲道:“如果硬要說,我更喜歡和你在一起。”

旅行也好,浪漫也好。

她可能更喜歡和他待在家裡。

或許是一起在家吃頓飯,或是在沙發上看會兒電視,又或許是站在旁邊看著他換個燈泡。

隻是這些細碎的事,就會讓她莫名覺得,有了期待了很久的家。

夜幕下,她的眼眸中映著璀璨的微光,蘊著柔和的情緒,嬌豔的臉龐分外動人。

程越霖喉結微動,嗓音低沉——

“阮嚶嚶。”

“嗯?”

“我要親你了。”

“那你......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