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2 / 2)

做完這一切,秦湘打開和阮芷音的對話框。

[芷音姐,林菁菲那個小賤人是不是去見你了!靠,我早就覺得她不對勁,果然又作妖了!你沒事吧?]

......

從老宅出來後,剛坐上車沒多久,阮芷音就收到了秦湘的這條消息,很快回了句:[湘湘,我沒什麼事,不用擔心。]

見過楊斌父子後,阮芷音大概也明白了對方為什麼會來找一個被拐二十多年的‘侄女’。

看清對方打算,阮芷音倒鬆了口氣。這樣的人,就算真的和她有血緣關係,她也不可能讓對方扒著吸血。

沒有感情,便不必在意。

不論林偉如何攻訐,林成那邊她都不會撤訴。

至於阮氏的股份,對她來說意義已經不大,可就算要還,她也隻會給季奕鈞。

所謂的豪門生活,當年便是格格不入。如果能從所有事中抽身,她或許會更自在些。

放下手機,阮芷音望了眼車窗,才發現這不是回家的路,扭頭問了句:“這是去哪?”

程越霖側目看她:“帶你去見個人。”

“什麼人?”阮芷音目露疑惑。

男人笑了笑:“見了你就知道了。”

阮芷音皺了下眉,隻好把心底的疑惑先吞了回去。

半小時後,車子停在市中心一家環境幽靜的私人會館。

阮芷音跟著程越霖下車,會館的服務員引著他們走過漫長的走廊後,幫忙推開了包廂的門。

安靜的包廂裡,麵色肅靜的男人輪廓硬朗,穿著筆挺得體西裝的靜坐在那,散發著成熟穩健的氣勢。

他的眼尾有淡淡的紋路,可單看模樣,應當不過三十多歲。

看見他們後,對方側首望來,灼灼的視線久久停留在阮芷音的臉上,片晌後道了句:“你就是音音?倒是和你外婆年輕時很像。”

阮芷音略有錯愕:“您是?”

許蘇望向默然站在一旁的程越霖,唇角輕揚:“我應該,是你的舅舅。”

程越霖牽著微怔的阮芷音坐下,清聲道:“辛苦您還親自跑了一趟。”

“沒事,早該回來一趟的。”

許蘇說完,將放在桌麵上的東西遞給阮芷音。

看清上麵的字時,阮芷音麵色怔然。

“你早產一個多月,是在北遙出生的。這個東西,還是我建議你母親存的,後來——”許蘇停了會,很輕地歎了口氣,“一直沒有用上。”

......

直到許蘇離開,阮芷音依然有些恍惚。望著桌上的文件,默不作聲。

程越霖安撫地拍了拍她的頭:“這件事季奕鈞還不知道,要不要做,你來決定。”

阮芷音聞言,愣怔著回神,轉頭看他:“你之前那兩天沒有聯係我,就是因為去見了......許先生?”

她其實,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許蘇。

程越霖輕點下頭:“嗯。”

許蘇是外交官,一直待在國外。他孑然一身,沒有結婚,任滿後也因為某些原因沒有選擇回國。

程越霖回國前,連飛了兩趟十多個小時的航班,這才會沒有時間和她聯係。

見她盯著自己發呆,他揉了下她的腦袋:“怎麼了?”

“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麼事?”

“阿霖,小叔會對我好,大概是因為我是父親的女兒,是爺爺的孫女。”阮芷音輕扯下嘴角,“許先生對我親切的前提,應該也是因為血緣。”

“人們都說血緣是最堅固的聯係,可對我來說,血緣綁定的愛好像也沒那麼堅固。這麼想想,結果好像也沒什麼重要了。”

程越霖低眼看她:“你是不想做了?”

“我還沒想好。”阮芷音搖搖頭,又揉下發昏的太陽穴,突然道,“阿霖,這裡好像離a大不遠,我們去操場走走吧。”

以往上學時,每當她有什麼想不通或糾結的事情,就會一個人圍著操場散步,一圈又一圈。

仿佛腳下的路順了,思緒也就跟著順了。

......

為了裝成學校的學生,兩人走進a大時,已經先去商場裡買了兩套運動裝換上了身。

不知是不是因為臨近期末,操場上的人不算多。大部分都是備訓的體育生,偶爾可見一兩對小情侶。

阮芷音在a大讀書的那一年多選擇了住校,每逢期末,也會去圖書館搶座位。

想到這,她忍不住朝程越霖抱怨:“你還記不記得,那時你總是剝削我幫你在圖書館占座。”

“占個座就算剝削了?”他聲音悠哉,耷拉著眼瞼看她。

大學那會兒,秦玦作死和林菁菲‘談戀愛’,他好不容易等到她棄掉秦玦,想著總算有機會了,結果她去圖書館卻是謀劃著出國交換深造,真的是腳步一刻不停。

合著讓她占個座,都成剝削了?

“怎麼不算,高中每次運動會,你也逼我拿水在那等你。”

程越霖的運動神經是真的好,高考時還因此拿了個加分。

高中時,文1班大多都是女生,男生也很少有運動不錯的,所以每逢嵐中辦運動會,他參加的項目是最多的。

阮芷音至今還記得,有回他跑完兩百米,略過那些上前送水的女生,走過來擰著眉問她:“阮嚶嚶,你不是負責後勤嗎,我的水呢?”

“蘇亦旋沒有發給你嗎?”

發給運動員的飲料是都有定數的,那天路上堵車,阮芷音遲來了一會兒,就先托蘇亦旋把飲料發給運動員了。

可少年聽到她的話,卻悠然回到:“沒有。”

阮芷音望著空空如也的飲料紙箱,皺了下眉:“可我這裡也沒有了。”

“不還有一瓶嗎?”

程越霖的視線落在她身旁的礦泉水上,順勢拿了起來。

“這瓶水我已經——”喝過了。

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出口,他已經渴到把那瓶水給喝光了,然後扭過頭看她:“你說什麼?”

“沒什麼。”阮芷音抿了下唇。

他喝都喝了,這時候再說出來,反而更加尷尬。

再後來,他參加完項目後總是拿不到班費派發的飲料,便強行要求負責後勤的阮芷音親自留水。

畫麵流轉,阮芷音繞著a大的操場走完一圈,望著不遠處慢跑完朝她走來的高大身影,笑著將手裡握著的飲料遞給他。

男人接過喝完,又順手一拋,空掉的塑料瓶劃過一個完美的弧度,就這麼躍進了垃圾桶。

他轉過頭看她,迎著傍晚的微風,依稀和十七歲意氣風發的少年重合。夕陽的餘暉下,是染了鮮豔霞光,讓人怦然心動的俊朗麵容。

不顧周圍的目光,阮芷音抱住他。

程越霖低頭攬住她,散漫道:“這會兒又是在撒什麼嬌?”

“阿霖,我好愛你啊。”

好愛這個,堅定給了她一切,能夠讓她拋掉所有不安的他。

///

翌日,當林偉和林菁菲走進阮家老宅時,才發現客廳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不太熟悉的麵孔。

正是許蘇。

當了快二十年的外交官,許蘇沉穩內斂的氣質,自然和普通人不同。

林偉暗自揣測著許蘇的身份,又看向坐在上首的季奕鈞,問到:“這位是?”

“音音的舅舅。”

“舅舅?”林偉皺了下眉。

可他進而想到,隻要不是同性長輩,都無法和阮芷音做準確的親緣鑒定。也是可惜,阮芷音隻有舅舅,卻沒有姨媽。

思及此,林偉笑了笑:“許先生今天過來,是做什麼?”

許家隻是普通人家,林偉隱約知道許茴有個一直駐外不願回國的弟弟,卻沒有見過。

他沒想到,許蘇竟然來了這。

“大嫂在音音出生時,存了臍帶血,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季奕鈞說完,將桌上的報告單推給林偉:“鑒定結果在這。”

而後,他望向一直安靜跟在林偉身後的林菁菲,言語間帶了幾分失望。

“菁菲,這場鬨劇,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