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2 / 2)

“琳琅,你不舒服?”

走近後,阮芷音才發現顧琳琅的臉色有些疲憊。她知道顧琳琅剛從國外回來,兩人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麵。

顧琳琅向來是神采飛揚的姿態,很少有顯出疲憊的時候。

阮芷音還想再問,可顧琳琅已經朝她擺了手:“沒什麼,就是最近工作忙連軸飛,太累了。”

話落,她看向正被嚴明鋒圍著說話的程越霖:“沒想到,程越霖還能陪你來秦家。”

阮芷音婚後就不常再參加宴會,之前又鬨出那樣的事,關心他們夫妻關係的人可不少。

可今天這種場合,方才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已經勸退了所有暗懷心思的人。

“我也沒想到。”阮芷音聞言笑了笑。

沒想到他這回能這麼大方,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又是佯裝的。

兩人說話間,一個穿著紅色禮裙的女子走了過來,語氣頗為熱情:“芷音,好久不見,你這大半年都不來參加宴會,可真成大忙人了。”

阮芷音向來不喜歡這種虛與委蛇的場合,過去還會因為方蔚蘭的要求應付,結婚後卻沒了必要,宴會能推則推。

阮芷音認出眼前的是謝家的小姐,點下頭,輕聲道:“確實有些忙。”

謝雅察覺出她禮貌的疏離,卻並不在意。

林偉被抓的消息傳出後,阮芷音身份的風波告一段落,謝雅前不久被家裡警告過,也不是沒眼色的。

再怎麼著,阮芷音現在也得罪不了。

何況,程越霖能夠陪對方來參加秦家的壽宴,態度已經擺得很明確了。

謝雅在阮芷音身旁坐下,視線一轉,指了指站在嚴明鋒身旁的女伴:“要我說,你總得提防著點,我可是見過方梓煙進程越霖的房間。”

方梓煙,就是今天陪嚴明鋒過來的女伴。對方是個有些名氣的女明星,阮芷音是聽說過的。

隻是謝雅的這番提醒,她還是第一回聽說。

阮芷音的視線落在嚴明鋒旁邊的性感背影上,極淡地蹙了下眉。

......

另一邊,秦玦望著不遠處的阮芷音,竭力克製著想要去同她講些話的腳步。

這種場合,和她現在的身份,他如果做些什麼,隻會讓她遭受流言蜚語。

“少爺,廚房剛熬了蜂蜜水,夫人讓我給您送一杯。”

“嗯。”秦玦聞言,收回了視線,點頭接過傭人端過來的那杯蜂蜜水。

卻沒急著喝,而是垂下眼眸,出了會神。

剛走過來的蔣安政見他靜默不語,喊了聲:“阿玦?”

秦誌澤之前借秦氏娛樂這半年的虧損,伺機將秦氏娛樂清算出售,他現在已經不是秦氏娛樂的總經理,回了蔣家的公司。

蔣安政知道秦玦因他過去偏幫林菁菲的事和他起了嫌隙,這段時間待他都有些冷漠,可他也做不了什麼。

秦玦抬眸看他,漆黑的眼底儘是深沉,過了會兒,笑著說了句:“不太想喝甜的,你幫我喝吧。”

......

程越霖放下手中的杯盞時,餘光瞥到了正朝他走過來的秦誌澤。

他不動聲色地斂眸,沒了和嚴明鋒繼續繞圈子的想法,轉而道:“嚴總大可放心,霖恒對雲江那塊地沒興趣。不好意思,今天是陪太太來的,先失陪了。”

言畢,頷首作彆,走向了另一邊正和顧琳琅說話的阮芷音。

先前給秦誌澤指路,不過是想給秦玦使些絆子,他可沒興趣在眾人麵前和秦誌澤有什麼交集。

正如錢梵所說,有些事情,他還不能讓她知道。

他到時,謝雅已經不在。

顧琳琅瞥見程越霖,含笑打了個招呼,便識趣地起身走開。

程越霖長身鶴立地站在那,垂眸望了眼臉頰隱約泛紅的阮芷音,開口道:“喝酒了?”

“剛和琳琅聊天喝了一點。”

阮芷音仰著頭,笑著看他。

程越霖無奈扶起她,歎口氣問:“那回家吧?”

“好。”阮芷音輕點下頭。

兩人正要去同被簇擁著的秦老爺子作彆,卻遠遠望見傭人走到老爺子身邊說了些什麼。

年邁滄桑的老人臉色微變,被一旁的秦玦扶著站了起來。

疑惑間,包裡的手機震動了兩下,阮芷音取出手機,發現是秦湘的微信——

[芷音姐,你上樓找我一趟。]

今天的宴會,秦湘怕方蔚蘭趁著這種場合給她介紹‘英年才俊’,一直躲在樓上的房間沒下來。

於是阮芷音轉頭看向程越霖:“你再等我會兒,我去跟湘湘說兩句話。”

“我陪你上去,在樓梯口等你。”

倒不是不相信她,隻是秦玦才剛扶著秦老爺子上樓,誰知道會不會是對方使的招。

阮芷音想了想,點頭應下。

誰知兩人才剛上樓,就迎麵被一道急促的身影撞上。

阮芷音踉蹌靠向程越霖懷中,抬頭一看,是林菁菲略顯狼狽的身影。

林菁菲的頭發有些淩亂,是剛從客房跑出來的。顯然,她沒有想到,會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刻撞上阮芷音。

她愣怔在原地,對上阮芷音那波瀾不驚的眼神時,頓感荒唐地扯了下唇。

在林菁菲過往的記憶中,每逢她狼狽的時刻,阮芷音永遠是用這種高傲的,冷淡譏諷的眼神,事不關己地望著她。

想到剛剛的情形,她隻覺老天給她的境遇太過諷刺,憑什麼她永遠都要輸阮芷音一頭,接受對方這高高在上的眼神?

“阮芷音,看了我的笑話,你滿意了?”

聽到林菁菲的話,阮芷音皺了下眉。

可看到林菁菲身後同樣有些狼狽的蔣安政,和自客房門前拂袖而去的方蔚蘭,阮芷音隱約明白了些什麼。

秦湘站在那使眼色,阮芷音知道她是故意,可也不能說出秦湘的那條消息,隻能輕笑道:“你如果這麼想,那就是吧。”

林菁菲咬了咬牙,半低著頭,眼底凝著壓抑的恨意。

兩人現在站在二樓的欄杆處,樓下的目光聚在她身上,林菁菲隻覺前所未有的難堪,一秒都待不下去。指甲陷進了肉裡,可她隻能一言不發地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間,緊關上門。

蔣安政神情複雜地望了眼阮芷音,緊接著追到了林菁菲門前敲門。

在場的賓客也都是人精,望見這一幕,心下都有了估量。

“你們說,林菁菲是怎麼想的,居然放棄秦少爺,又和蔣安政湊到了一起?”

“誰知道,我看呐,這回就算秦老爺子,也不會讓林菁菲進門了。”

原本林菁菲就因蔣安政訂婚宴的事惹了不少風言風語,這下是徹底洗不清了。

......

臨時出了場鬨劇,秦湘扶著麵色不佳的秦老爺子回房,走廊上,隻剩秦玦站在那。

抬眸時,阮芷音對上了秦玦意味不明的視線,皺了下眉。

程越霖輕扯嘴角,牽過她的手,低聲道:“我們走吧。”

這麼一鬨,宴會估計要提前結束,倒是不必作彆了。

阮芷音回眸看他:“嗯。”

秦玦就這麼看著兩人轉身離開,眼底沉得發暗。

///

賓客散儘,秦老爺子也早回了房間休息。

在書房裡應付完父母的詰問,再上樓時,秦玦被等候已久的林菁菲攔下。

“為什麼會是蔣安政?”林菁菲紅著眼眶看他,“秦玦,你可真狠。”

秦玦這段時間沒有再跟秦老爺子起爭執,所有人都以為他這是妥協了,可隻有林菁菲知道,根本不是。

她怕秦玦會在今天這樣的場合當場拒婚,不得已用了孤注一擲的法子。然而她萬萬沒有想到,最後被扶進房間的人,會是蔣安政。

“狠?”秦玦突然笑了,眼眸低垂,“我隻是把那杯蜂蜜水端給了他,什麼都沒做。”

頂多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言畢,他又想起了什麼,平靜道:“我想婚禮那天,也是你故意讓我誤吃了安眠藥。”

才拍下了那些照片。

秦玦也是才知道,原來,阮芷音還看過那些照片。

林菁菲眼神有些慌亂,抓住他的手腕:“玦哥,你聽我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秦玦推開她的手,“你在秦家住得夠久,也該搬出去了。”

林菁菲瞬間啞然,她很清楚,這一次,她是真的什麼都抓不住了。

///

阮芷音和程越霖回到彆墅時,酒勁逐漸上來了些。

進了門後,她就站在玄關,一動不動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程越霖輕蹙下眉,伸手去牽她,卻被酒意上腦的阮芷音直接避開。

見她喝了酒後擰巴勁兒上來,男人輕笑了聲:“怎麼了,難不成是看秦玦現在訂不了婚,還想對我始亂終棄了?”

“你今天,看彆人了。”阮芷音微醺的鳳眸染上了淡淡的控訴,“那個方梓煙,長得很好看?”

方梓煙?

程越霖思索許久,才想通對方是誰。

他低眼看她,眸中噙著笑意:“阮嚶嚶,你這是吃醋了?”

“我沒有。”阮芷音否認。

吃醋這種事,是不理智的情緒泛濫,她潛意識認為自己並不是在吃醋。

“沒有?”程越霖挑了下眉,搖頭失笑,“我分明是和嚴明鋒說話,到了你嘴裡,就成看彆人了?”

阮芷音凝起眉心,頓了會兒,開口道:“有人跟我說,她進過你房間。”

男人啞然了片刻。

阮芷音見狀,更生氣了些:“你為什麼不說話?”

他不說話,難不成是默認?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就是覺得很不舒服,還想衝他發脾氣。

程越霖望著她這副氣惱的模樣,心底的喜意更勝,趁著她沒有反應,強行把她錮進懷裡,繼而道:“嚴明鋒想賠罪,我還沒回去,白博就把人丟出去了,這也要吃醋?”

“不過——”

“嗯?”

“阮嚶嚶,我發現,你喝醉了要比平常可愛。”程越霖散漫揚眉,嗓音低沉,拖著長長的腔調:“還有,自信點,在我淺薄的審美裡,隻有你好看。”

“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