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爭暗鬥(1 / 2)

兩人都是說乾就乾, 毫不拖泥帶水的風格。

當天說好,第二天就把所有的事情交代準備好,第三天就踏上了京市的火車。

火車站裡擠擠攘攘, 好在他們輕裝簡從,除了經常隨身背著的軍綠色小包, 風知意隻多帶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帆布包做掩飾,還被孟西洲給提著。

孟西洲更簡單, 拿了一身換洗的衣服, 直接塞她包裡了。

輕鬆地上了車,還什麼都不做地被他尋到位置安頓好,拿出熱水壺, “你先歇會, 我去打點熱水。”

“好。”風知意等他走開, 則自己把鋪位給鋪起來。

這會火車上沒有空調暖氣,軍綠色的被子又很單薄,在這零下十幾度的大冬天裡根本無法禦寒。

而且,雖然說每趟車都會換上洗過的乾淨被褥床單, 但看上去還是很不乾淨的樣子。

風知意先把被墊被單鋪好,然後拿出條外表不明顯的自熱毛毯鋪上,再鋪上一層蓋的厚絨毛毯, 最後才把火車上的被子擱在最上麵。

這樣,晚上人就可以睡在兩條乾淨的毛毯裡麵。

幫孟西洲鋪好他的中鋪, 風知意又開始鋪自己的下鋪。

隻是剛著手,就聽到身後有些熟悉的驚喜聲, “陳知青?!”

風知意直起身回頭,看到居然是好幾個月不見的蘇望亭,帶著他如影隨形的警衛員。

他一臉的意外和驚喜, 高興得整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這、這麼巧?!你也今天回京嗎?你們這麼早就放假了?”

風知意倒是平淡地微微點了下頭,“嗯。”

蘇望亭高興到有些緊張地指指她對麵的臥鋪,“我的位置在這裡,不介意吧?”

“嗯?”風知意有些莫名其妙,“介意什麼?”

“你、你不是,讓我離你遠點麼?”蘇望亭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你要介意的話,我去跟人換個位置?”

風知意當即失笑,“不用。”

她又不是車霸,而且也沒想到他對她的話這麼耿耿於懷,有些抱歉地道,“當時隻是氣狠了,一時口不擇言,抱歉。”

“沒事沒事……”蘇望亭連連搖頭,高興地在她對麵安頓下來,“你當時隻是說我幾句,已經很溫柔很客氣了。要是我被人那樣利用,我就算不弄死對方,也要把他打得半身不遂。”

風知意好笑,轉身繼續鋪被褥,“你這是在提醒我把你打得半身不遂嗎?”

蘇望亭嘿嘿笑笑,“可以呀,如果能讓你出氣的話。反正我抗揍。”

風知意失笑地搖搖頭,沒有再接茬。

收拾安頓好,蘇望亭就準備去打熱水,剛想問風知意需不需要幫忙帶,就看到風知意突然抬眼看著他身後,驀然笑靨如花,“回來了。”

蘇望亭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愣了一下,才回神轉眼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提著熱水壺擦過他身邊走向笑容好看到讓人心動的風知意,“嗯,你杯子呢,給你晾著些。”

蘇望亭愣了愣,他從沒見過她笑得這麼真實、這麼動人過。心裡驀地就湧出了一股強烈的酸意,轉眸看向讓她巧笑靚兮的男人,側臉英俊堅毅,眉目濃黑如水墨,顯得沉穩又清貴。

一股巨大的危機感油然而生,蘇望亭抿了抿唇,悄悄地握緊了雙拳,勉強壓住情緒朝風知意微微笑地點頭,“我去打熱水。”

風知意隨意點頭回應了一下,然後就轉首跟孟西洲說話。

蘇望亭看得,壓住巨大的失落感快步離開了原地:那人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看外表氣質絲毫不比他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看那兩人親近自然的樣子,難不成是對象不成?可是,沒聽說過她有對象啊!

在一旁快步緊跟著他走的警衛員,看了看蘇望亭那委屈難過得好像下一秒就會“哇”地一聲哭出來。想了想,安慰地開口,“那個人也是夢莊大隊的,而且出身很不好。”

“嗯?!”蘇望亭腳下猛地一頓,“誰?夢莊大隊的?哪個?”

他除了一開始想要接近風知意,跑了幾趟夢莊大隊、接觸了一下彭大娘他們幾個社員。其實夢莊大隊的人,他大部分都不認識。

警衛員簡略地把孟西洲的身份介紹了一下,“……所以,他應該沒什麼競爭力,你不必難過傷心。”

蘇望亭頓時有種被揭穿的窘迫,嘴硬道,“誰、誰傷心了!我、我就是不太爽而已。她都沒給過我一個好臉色呢,倒是對一個地主崽子那麼好!”

說到這裡,他是又酸又疑惑,“她怎麼跟一個地主崽子接觸往來?還跟他一塊坐火車?那地主崽子去京市乾嘛?他怎麼能拿到大隊裡出門的介紹信的?”

一直跟著他、也好久沒去過夢莊大隊的警衛員,對這一大堆問題表示無語,“我也不知道。”

蘇望亭有些擔憂地蹙蹙眉,“回頭你查查吧。那地主崽子看著不像是個簡單的人,陳知青心善,說不定是可憐同情他的遭遇,才對他頗為照顧友好,可彆被他給騙了。”

警衛員微微點頭,“好。”

蘇望亭心下這才鬆了鬆,穩了穩心神,收拾了一下情緒,才打水回去。

可一回去,就看到風知意閒適慵懶地倚坐在鋪上蓋著被子,在邊看書邊吃著果子,還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孟西洲說著話。

而孟西洲,則坐在她的鋪邊,一邊跟她說話,一邊剝著鬆子放在瓷杯裡讓她吃。側臉眉目柔軟,眼眸裡泛著光。

兩人溫馨親近得,簡直就像是小夫妻一樣!

不對!人家小夫妻都沒有這麼膩歪!讓他想插話,都覺得唐突冒犯!

蘇望亭看得差點一口氣不順地情緒又岔了,深呼吸了一口,才勉強浮起笑臉走上前去,熟絡自然地笑問風知意,“在看什麼書呢?”

地主崽子沒上過學,肯定沒文化。雖然他文化也不好,但他好歹高中畢業了。

風知意隨手把書麵翻給他看了一下。

蘇望亭看到那歪歪扭扭的外國蚯蚓字,當即懵了一下,“啊,這個啊!”

隨即語氣一喪,“沒看過。”

其實是壓根看不懂。

風知意悶笑了一下,她聽他剛剛那恍然大悟的語氣,還以為他也看過這本風土人情遊記。

這是她全國跑著防疫時,機緣巧合在舊貨市場裡淘來的。

汪醫生還說,這可能是孤本。

蘇望亭想起何營長跟他說過的話,“對了,夏天水災的時候我抗洪搶險回來,沒在軍營裡找到你人,你去哪了?”

風知意收回目光,繼續翻看書,“家裡有事,回去了一趟。”

回答得半真半假。

“哦,難怪沒看到你人呢!”蘇望亭一直找話題跟她說個不停,“當時我……”

風知意基於禮貌,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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