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尬尷(1 / 2)

孩子滿月的前兩天,風老爺子想給孩子舉辦個滿月宴,被風知意一口回給謝絕了,“不用了,爺爺。我們在這裡都沒有認識的人,沒有辦的必要。”

彆說是孩子,就是她和孟西洲兩人,在這京市也沒幾個認識他們,那有誰會是真心恭賀孩子恭賀她的?

風老爺子估計是想借這機會向人介紹,她是風家孫女吧?畢竟原主的存在,世上沒幾個人知道。就算知道的,也不曾承認她。

可是,她一點都不想拿孩子做任何噱頭,也不想去刻意結交人。

但是風老爺子還是說道,“就是因為你們倆在這裡沒認識的人,趁此機會我介紹你給大家認識一下,好以後交際往來。”

“不用了,爺爺。”風知意還是堅持,她不是原主,不需要認識原主的身世圈。更何況,以前這個圈子也不承認原主,她何必上趕著去,更不想以風家的身份和立場露麵,“您彆費心了,我真的不需要。”

“怎麼不需要?”風老爺子眼睛一瞪,“人活著難道還能沒有人情往來?而且就算你不需要,但小孟一個大男人,他總需要人脈吧?他這麼一個大人,總要出去做事吧?成天呆在家裡像什麼話?!”

自從孟西洲跟著風老爺子跑出去一次,弄明白風老爺子的用意之後,孟西洲就再也沒跟著出去過。

為此,風老爺子耿耿於懷,現在總算找到機會教訓他,一個大男人,成天呆在家裡圍著個女人轉,一點都不上進!以後怎麼養得活他孫女娘倆?他都快為這麼個沒出息的孫女婿給愁死了!

特彆是,他這個孫女還一點都不著急。

在一旁正在剝橘子的孟西洲無辜被波及,把剝好的橘子遞給風知意,不緊不慢地解釋,“爺爺,知意她不喜歡旁人近身,可她坐月子諸事不便,我這不是不放心嗎?現在馬上滿月,過兩天我就要去劉首長那裡跑軍需了,沒有一直想留在家裡不做事。”

“跑軍需?”風老爺子一愣,想了想,大概明白了,隨即又有些不爽,“給他做事你倒是勤快,我讓你做點事怎麼不去?”

聽風老爺子滿是吃醋的語氣,風知意失笑,“爺爺,他都幫老首長跑了好幾年了,不能說丟下就丟下。更何況,那事兒也適合他現在的身份。跟著您的話,那不是給您招連累麼?”

“什麼連累?!”風老爺子聽了這話有點生氣了,“我以前被關起來的時候,可有覺得連累你們?可有讓你們不去看?!我看你們兩就是誠心把我當外人給客氣!”

說著臉色不太好地輕哼一聲,甩袖子站了起來,回房了去。

風知意和孟西洲麵麵相覷,然後也起身上樓回房。

“爺爺好像真有點生氣了,”孟西洲想了想,“好像還有點傷心。”

畢竟,他們跟風家撇清關係的痕跡實在太明顯了。老爺子雖然能理解風知意埋怨甚至怨恨的心,但到底還是有點難過的吧。

“嗯,”風知意倒是神色寡淡,不為所動,“我知道,但沒辦法,這是立場問題。”

說著,走到搖籃前看孩子,發現孩子居然醒著,正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玩耍,看到她還衝她笑了起來。

風知意也笑,伸手把他給抱了起來,“他想要我承認風家、承認是風家的人,但那是不可能的。”

她一旦承認了,就等於把風家的責任扛上了身,“我隻承認是他的孫女、隻承認他一個親人,就單純的是他這個人,跟他的身份地位以及家庭都沒有關係。”

其實風家如果隻有風老爺子這麼一個人,那她認下沒關係。但風家子子孫孫還有那麼多人呢,尤其是還有原主那爸,她一點都不想跟他們扯上關係。

最重要的是,之前十幾年都不肯認原主,現在卻要認她這個冒牌貨,不覺得諷刺嗎?這讓原主情何以堪?

如果今天她還是原主、是那個一身病弱、身無所長的原主、是沒有救過風老爺子的原主,那風家還會認嗎?

風知意覺得,風老爺子極大可能,還是會繼續像以前一樣擱在外麵養著原主,儘這份責任而已。

孟西洲拿了尿布,接過孩子,熟練地給他換尿布,“爺爺大概不會理解你。”

風知意不太在意,“無妨。”

她也不需要風老爺子能夠理解她,他也理解不了她。

不過她倒是能理解風老爺子,人到老年,經過大災大難之後,最希望的,估計就是一家人都好好在一塊闔家歡樂吧。

換位想一下,如果她是風老爺子,她也會原諒“無辜”的孫子孫女。兒子沒教好,教訓可以給,但不會不認。

現在風老爺子也隻是顧及著她的感受,才對這一個月來幾度上門求和的孫子孫女冷臉醜拒。但她要是“矯情”久了,風老爺子估計就要不伺候了。

總不能因為她這個孫女的不認,而丟掉那一大家子不要。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孟西洲換著尿布輕歎,“你們倆都沒錯,誰都有誰的為難,誰都有誰過不去的坎。”

“沒事兒,反正不會太久。”風知意抱起換了乾淨尿布的孩子。

孟西洲則拿起尿布去樓下洗,洗好回來看見她坐在沙發上在喂孩子,也坐過去把娘倆都擁在懷裡,“我過兩天去跑軍需,大概需要一個月才能回來。可你跟爺爺這狀態,我有點不放心。”

“不放心什麼?”風知意不以為然,“左右不過是扛不住那三個人的親情攻勢,認回那三人,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孟西洲把下巴輕輕擱在她肩上,“我就是怕那三個人住進來,吵著你,跟你鬨矛盾。一次兩次爺爺估計會偏向你,但次數多了,誰都討厭家宅不寧。”

“不會,他們隻要一進來,我就立馬搬走。”風知意可不想跟人假模假樣地相親相愛,“你不是把四合院收拾得差不多了嗎?”

孟西洲聽她這麼說,立馬道,“那我這兩天把被褥什麼的都給齊備全。”

想了想,還說,“我再留兩個人給你搭把手,回頭我把聯係電話給你。”

風知意聽得側首睨他,“你這是乾嘛呢?還有人手在這邊。”

孟西洲對著她的小嘴輕輕啄了一下,倒是不隱瞞,“就是把一個地方的東西,運到另外一個沒有的地方倒賣。省城、京市、海市,還有好幾個大地方都有相關據點和人手。”

風知意聽得大致了然了,他以後怕是想走連鎖商業這條路,“聽著不錯。不過現在情勢緊張,你小心點。”

現在可不許私下做生意,那可都是投機倒把。

“知道。”孟西洲很高興風知意能理解他,又親了親她道,“寶貝兒,你過幾天去參加婚禮,記得不要穿得太好看。”

風知意一怔,“為什麼?我總不能穿得寒酸去磕磣主人家,體麵些還是要的吧?怎麼說都是婚禮呢,咱們可不能去膈應人家。”

孟西洲不太爽地哼了哼,“那顧知青的對象是這個大院裡的,那他朋友估計有不少是家世不錯的年輕公子哥兒。我媳婦兒這麼好看,萬一給人看上了怎麼辦。”

風知意失笑,“我一個已婚已育的婦人誰會那麼瞎眼看上?你當你媳婦是天仙呢?”

孟西洲笑,輕哼一聲親了親她,“我媳婦就是!”

他媳婦現在雖然生了孩子,但還是跟二八少女沒區彆,又嬌又嫩的。而且,還因為對孩子的母愛,使得整個人更溫柔了些,看得讓人心都化了。

又因為她本就性子沉靜、相貌又好、且氣質出眾,光是靜靜地站在一處,都能美成一幅畫。

在好哥們婚禮上看見風知意的紀深就深以為然,不由地停下剛踏來的腳步問,“那是誰?”

身邊的人循著他的目光望去,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沒見過,應該不是咱們這大院的人,可能是女方那邊的賓客?”

不然,這般出眾的樣貌他們不可能不知道。

紀深看著站在窗前角落裡的風知意好像在安靜地沉思著什麼,明明暗暗的光影落在她身上,整個禮堂的喧囂都好像從她那裡繞行,沉靜得像是從時光裡走出來的美人,微微眯眼沉吟了一下,“我去問問。”

說著,就抬腳大步邁去。

“哎不是!”對方趕緊追上來,“深哥!你彆唐突了人家女同誌!”

“不會。”紀深舔了舔牙尖,把吊兒郎當插兜的手拿出來,來到風知意麵前文質彬彬地招呼,“你好。”

其實風知意正在有些無語,她沒想到來參加顧寒音的婚姻,會看到那麼多“熟人”。

楚家、杜家、蘇家,都是跟她有恩怨的“老熟人”。

她不想在人家的大喜日子裡,跟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鬨出什麼不愉快的風波給人家婚禮增添晦氣。所以,她才避到這沒有熟人的偏僻角落裡來。

卻不料,沒有熟人找上她,卻有陌生人來搭訕?

是搭訕吧?

風知意抬眼看向眼前落了一大片陰影過來的人,人高馬大的,長得像中的邪魅桀驁男主,笑得跟陽光般燦爛,“請問你是女方賓客嗎?”

“嗯。”風知意微微點頭,沒有多搭理他的意思。左右瞅了瞅,看看哪裡還有安靜地兒給她呆著。

紀深好像沒看出她的意思一樣,依舊熱情地道,“我是男方這邊的親友,叫紀深。不知你怎麼稱呼?”

“姐姐!”風知意還沒說話,倒是有道嬌俏的聲音高興地跑過來,“你怎麼也來了?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啊!我好借一身衣服給你穿啊!你看你穿的這一身……”

說話間,像是不經意地發現了紀深一般,一驚一喜,臉色微紅地有些嬌羞,“紀、紀深哥,你好!我是風家風婉。”

不知何時循聲而來的幾個年齡都不大的女人道,“喲,你前幾年不是一直強調自己是沈婉嗎?怎麼現在又變成風婉了?”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因為風老爺子回來了!”

“嗬嗬嗬……”

“我、我哪有?”沈婉有些臉紅地窘迫,小心地覷了紀深一眼,“我一直叫風婉好嗎?從小到大都是。”

紀深明顯對這個不感興趣,看了風知意一眼,“她是你哪個家裡的姐……”

話沒說完,卻看到風知意理都沒理人,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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