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鬨騰(1 / 2)

自從風父回來後, 風知意就再也沒去過風老爺子那邊。

風老爺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風知意當天的話給震懾到了,還是忙得解決“內訌”自顧不暇,所以倒是一直沒來找過她。

不過到底生活在同一個大院裡, 風知意外出去學校的路上、想從空間裡拿出食物來給早出晚歸忙活的孟西洲補補身體就特意借口自己去買菜、或者晚飯後一家人去大院裡散步納涼, 陸陸續續地從大院各處聽到有關風家的隻言片語。

風父回來的第二天, 沈家那邊的大家長就出麵給風家下了最後通牒, 說是看在親家一場的份上,已經幫風家養了六七年的老婆孩子,問風父到底還要不要那四個人?

若是不要的話,就彆耽誤沈母改嫁, 那三個孩子也會正式記到沈家的名下,成為沈家子孫, 以後跟風家再無任何關係。

風知意聽得暗自“嘖”了一聲,這沈家也挺夠無賴無恥的。之前明明是撇清關係, 現在卻說成是患難扶持、幫風家養兒媳孫子孫女。

如今沈家拿著那三個已經養熟的孩子做把柄,風家這下是不認也得認了, 不然那三個孩子就要打水漂了。

但是許梨香怎麼辦呢?人家也是正兒八經地領了證生了孩子的。無緣無故的怎麼離婚?怎麼能好好地拋妻棄子?

而且, 風父已經有三段婚姻了。在這個年代, 若是再離婚再娶,哪怕是娶前妻, 他的作風問題肯定會遭到嚴重的質疑。

那他“官複原職”,可能就要岌岌可危。

還有就是, 那天她當著許梨香的麵,給風老爺子上了眼藥、揭露她曾犯罪的事實, 風老爺子不可能不去查清核實。

而且那天是在露天的院子裡,左右鄰居、以及偶爾路過的路人,肯定對此事都聽到了那麼三言兩語。

所以不管是風老爺子還是風父, 都不得不去正視這個問題。因為這個許梨香不管是去是留,都會影響到風父的仕途。

想要留下許梨香,就必須幫她洗清罪名;想要理直氣壯地離婚,也得拿到足夠的證據和理由去“大義滅親”。

這麼一看,好像大義滅親掉許梨香,才是對風家對有利的局麵和選擇。

不過,風父那個戀愛腦會舍得放手陪他共患難見真情的新歡嗎?

風知意對此不太抱有希望。

而且,許梨香會就此認輸嗎?

她不會。

果然,沒多久許梨香就絕地反擊,拿出了她最大的殺手鐧·金手指——

這日傍晚吃過晚飯,風知意一家正在院子裡吃西瓜納涼。

倚坐在搖籃裡的小孟灼看著爹娘在吃,卻獨獨不給他吃,急得“啊啊啊”地拍手直叫。

孟西洲好笑,就拿了片瓜瓢讓他嘗嘗味兒,被風知意沒好氣地拍開他手,“彆亂喂,他現在還不能吃這個。”

剛到嘴邊的西瓜又飛了,小孟灼的目光追著西瓜落到了孟西洲嘴邊,那委屈又眼巴巴的樣子,都要哭了。

孟西洲失笑,問風知意,“他都五個多月了,可以吃輔食了吧?是不是可以吃一些蔬菜水果糊糊,添加維生素什麼的?”

“他現在母乳吃得很好,等六個月之後再添加輔食也不遲。”風知意也是根據孩子身體所需喂養的,“放心吧,這事我有數呢。”

“嗯。”這個孟西洲倒是十足十地放心,畢竟孩子確實被他媳婦兒喂養得很好,他幾乎都沒操過心,“那下個月就可以添加輔食了,我弄點魚肝油來?還需要什麼,你給我列個清單,我儘量去找。”

風知意本想說不用,但見孟西洲看著孩子那溫柔疼愛的眼神,想著這是他對孩子的心意,就不攔著他想為孩子做些什麼,“行,那我回頭想想。”

正說著話,警衛員來說,風老爺子來訪,問她要不要放進來。

因為風知意以前就交代過他們,不要隨意放任何外人進來。而且院子裡種了很多在他們眼中的“科研實驗品”,他們確實不敢隨意放人進來。

風知意一愣,趕緊擱下西瓜,洗洗手,擦了擦嘴和手,去院門口迎老爺子進來,“爺爺,您怎麼來了?快請進。”

這個時候風家這麼“忙”,老爺子怕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風老爺子隨著她走進院子,左看看有個警衛員在瓜藤下拿著紙筆在記錄什麼,右邊剛給他開門的警衛員也在菜地裡拿著筷子捉蟲子,中間孟西洲帶著孩子在吃西瓜。

這生活溫馨悠閒的,讓風老爺子想起自家裡的雞飛狗跳,心中不由輕歎,“有點事兒想問問你,方便去你家書房說嗎?”

要去書房說的事,那肯定就是正經又重要的大事兒,風知意立馬手往屋裡邀請,“這邊請。”

孟西洲見此,跟風老爺子打過招呼後,適時抱起孩子,“那我帶寶寶出去走走?”

風知意點頭,“好。”

然後領風老爺子進了屋,“您先坐,我去給您倒杯茶。”

“彆忙活了!”風老爺子攔住她,見這屋裡沒人,就直截了當地開口,“我就是想來問問你,三年後,T山是不是有大地震?”

風知意一怔,許梨香這是把她重生的金手指拿出來作為籌碼了?那她肯定不會跟風家父子說自己是重生回來的,應該會表示她有預見能力什麼的。

而且,肯定還在某件事情上已經取信過風家父子。不然,若沒有一定的相信,風老爺子不會來跟她求證。

不過是什麼風知意沒興趣知道,也無意參與進去,就一臉疑惑茫然地搖搖頭,“不知道呀!”

隨即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抱歉,“我雖然是那什麼,但我曆史學得不好,隻知道個大概的曆史軌跡。具體都發生過什麼,我還真不太清楚。爺爺您可以想象一下自己,您現在對千年前的宋朝每年發生了什麼事能知道多少?嗯,距此千年前應該是宋朝吧?”

風老爺子眸色晦暗又複雜地看著她,好半晌都沒說話,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了,最後還是微微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然後也沒多逗留,隨意說了兩句話就走了。

送走風老爺子,風知意就直接往他們一家經常飯後散步的路上去找孟西洲跟孩子。

找到孟西洲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他抱著孩子,跟前站著一個婦人正遞給他一個禮盒說著什麼。而孟西洲朝她堅定地搖了搖頭,臉色冷淡地說了句什麼。然後那個婦人就有些訕訕地收回了禮盒,再說了句什麼就走了。

風知意仔細看了看那婦人,發現居然是沈母。走近了問,“她找你做什麼?”

孟西洲看到她,倒是神色柔和下來,“她來給孩子補滿月禮,我說我們跟她沒關係,用不著。”

“哦!”風知意瞬間就了然了,“她這是想找同盟軍呢?”

孟西洲猜想,“大概是看中了爺爺比較看重你吧,或者說你在爺爺麵前有說一不二的能力。”

說起這個,想起來問,“爺爺找你什麼事?”

風知意看看左右,偶爾還是有路人的,就趴在他耳邊輕聲說,“他來問我未來幾年會發生什麼事。”

沒把許梨香重生的事情告訴他,感覺這不是什麼好事。再說,她若說了,又要解釋她是怎麼知道的,然後又牽扯出原書什麼的要說不完了,她嫌麻煩。

孟西洲聽得訝然,“你也告訴了他你是那……”

意識到這會在外麵,話就沒說完。

但風知意知道他的意思,微微點頭,“我第一次去看他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出了我跟以前的區彆,都懷疑我不是本人了,我這不是沒辦法嘛!”

要她偽裝成原主她也偽裝不來,怕謊越扯越多,圓不完,“他那個老人精,不給他說點實話,哪能糊弄得了他?”

而且,她若不表示“原來的她”已經死了,想必風老爺子如今也沒那麼容易放過她。

就是因為有解不開、過不去的生死大仇在,風老爺子才沒好意思要求太多,才一直采用懷柔的方法想感化她。

不然,她若是原包裝原主,就以風老爺子這暴躁的脾氣和強硬的作風,還有點大男人主義的傳統老思想,說不定會對她采取強硬手段逼她回家認親。

孟西洲知道他媳婦兒有分寸,微微放心下來,“你咋糊弄他了?”

“三分真話七分假話唄~”其實風知意跟風老爺子說的,比對孟西洲說的內容還要簡單含糊,“這樣的話最容易糊弄聰明人了。因為聰明人想的多,不管你對他們說真話還是假話,他們都不會全部信任或全部不信任,他們會自己猜想推測斟酌。”

她這三分真話七分假話的技巧,就是要引導聰明人推斷出她想要給彆人的“真相”。

孟西洲失笑,“小機靈鬼!那你跟他說了嗎?他今天來問你的事。”

“沒說,”風知意微微搖頭,可沒興趣成為彆人的金手指,“我說我曆史學得不好,不知道。”

孟西洲讚同地點頭,“這事兒確實不該說,不然他們家以後是福是禍,你都要撇不清關係了。”

因為是她提前告知的,這影響了他們的發展和決定。

“嗯。”這確實是風知意不想告知風老爺子的原因,而且她還覺得,“未來怎麼樣,等日子過過去不就知道了?提前知道作弊,其實福禍難料。”

所以有個許梨香在風家,還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孟西洲深以為然,就算他沒有重生,他也不會問他媳婦兒未來幾年的事,給她增加心理負擔。

但風老爺子的想法,明顯跟他們不一樣。

因為,他保下了許梨香。

風知意得知許梨香以前那勞改的事被洗白時,有點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風老爺子人老、野心不老,或者說,他可能是在為子孫籌謀。

也許,還有許梨香枕邊風的能力,吹得本就是戀愛腦的風父更舍不得患難與共的新歡了吧?

總之,許梨香算是在風家稍稍站穩跟腳了,在小樓裡住了下來。

但也不一定,因為還有沈家那四個人在一旁虎視眈眈。

而且,風老爺子也沒對沈家的放話表態,隻說這是兒孫的事,讓兒孫自己去解決,他不管。

這讓風知意有點懷疑,他這是不是在玩相互製約的權衡術?是在吊著沈家威脅著許梨香展現出她的價值?

而風父則表示,他很感謝沈家幫他養了多年的孩子,會儘量感謝補償前妻。還暗示,他現在剛官複原職,不宜再離婚結婚。

沈家也就沒再咄咄逼人,畢竟,他們看中的就是風父的位高權重。若是把這個作沒了,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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