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作死(1 / 2)

年三十的前兩天, 風知意就給五個警衛員每人都發了個大紅包以及肉食水果奶糖之類的年貨大禮包,讓他們回家跟家人過大年。

但有個警衛員說他是孤兒,回家也是一個人過, 沒必要。最重要的是, 她這裡也需要留人“值班”, 不能全走了。

風知意就邀請他跟他們一塊過年, 這樣,做年夜飯的孟西洲也有個人搭把手。

因為孟西洲說她才生完孩子沒多久, 內裡不一定完全恢複好了,而且冬天水冰冷徹骨, 容易寒氣入體,基本不讓她進廚房了。

所以在大年三十這天大雪紛飛的下午,兩個大男人在廚房裡忙活;風知意則帶著孩子忙活剪窗花、寫對聯、貼年畫等;狗子也在一旁蹦來蹦去地幫倒忙;孟西洲還時不時地拿出個食物來喂她, 問她鹹了淡了或味道怎麼樣。

風父就是在這個溫馨熱鬨的時候找上門。

風知意正抱著孩子、握著他的手寫對聯,看他驚奇而又認真地看著“自己”一筆一劃寫出來的字, 覺得他超可愛, 沒忍住親了他小臉蛋一口,就聽到風父跟火燒屁股似地“砰砰砰”猛拍她家院門,並還大聲急喊她名字。

風知意皺眉, 把孩子抱下桌子,擱坐在厚厚的絨地毯上,讓二狗子看著, 然後撐了把傘剛出屋子,孟西洲就追了上來, “怎麼回事?他這個時候來找你做什麼?”

這個時候都時近傍晚,大家都忙著在家裡做年夜飯準備團圓呢!

“不知道。”風知意把傘撐高點,擋住落在他頭上的雪花。

孟西洲接過傘, 知道她不耐煩搭理這些人,“那我去看看,你先回屋吧。解決不了,我再喊你。”

風知意卻搖搖頭,腳下不停地地往外走著,“聽他喊得這麼急,怕是有什麼急事找我。有可能是事關爺爺的。”

畢竟她表現出來的態度已經夠明確清晰了,除了風老爺子,他們那些人的死活她是毫不關心的,也不會管的。

風父除了戀愛腦,能在現在這職位上坐穩,不會不明事理。而且他平時還挺溫和斯文的,能急成這樣,怕不是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

“那行。”孟西洲攬過她的腰,跟她一起走到院門口,把傘交給風知意,去打開大門,“來了來了,彆敲了。”

這大過年的,跟砸門抄家似的,吵到左右鄰居。

風父不知是沒聽到還是怎麼地,還在猛砸院門,所以在孟西洲打開門時猝不及防,差點一個跟頭栽進來。

風知意看得微微蹙眉,聲音很不待見地不耐煩,“什麼事?”

風父站穩抬眼,看到她清清冷冷地撐傘站在雪地裡,急躁的心瞬間冷靜下來,有些訕訕,“那個、小梨吃了你送的補品,全身冒紅疹不說,剛剛還突然喘不過氣,這會正危急著呢,你趕快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風知意無語:“……我什麼時候送過補品給她吃?”

隨即想起什麼,匪夷所思地鄙夷,“她該不會是偷吃了我給爺爺調養身體的補品吧?!”

可能是說中了,風父頓時臉憋紅得好半晌說不出話來,“……那個、那個不重要,她現在呼吸困難,你趕快去看看吧!萬一出了什麼事……”

“那也是她活該!”風知意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然後示意孟西洲,“關門!”

許梨香的死活關她屁事!

孟西洲立馬毫不猶豫地執行他媳婦兒的話,把才開了一半的院門合上,逼得一隻腳已經踏進院門的風父踉蹌退了出去。

沒想到自己會被掃地出門的風父看著眼前緊閉的院門呆了呆,然後猛地回過神來又抬手連連拍門,“不是,人命關天啊!就算是個陌生人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在院子裡正轉身往回走的風知意腳下一頓,“陌生人死到我麵前,我或許會考慮救一下。”

但許梨香?那就算了!一個曾威脅她、舉報她的人,她犯賤麼去救她?還是偷吃老人東西這種不要臉的作死法。

風父拍門的手頓了頓,“是要我把她給送過來你才給看嗎?可她之前小月身體還沒好全,你就不能跑一趟嗎?”

風知意真是被風父這聽話理解的能力給氣笑了,“我的意思是說,陌生人我或許會救,但是她死在我麵前,我看都不會看一眼,還拍手稱快你信不信?”

“你——!”風父被她氣噎了,也有點生氣了,“那個補品是你給的,吃出了問題你不該負責嗎?!”

風知意冷冷嗤笑,“我那是給她吃的嗎?我那明明是給爺爺特定的!兒媳偷吃公公的補品,你們怎麼還有臉說?吃死了活該!”

風父被這話給臊得臉紅了紅,覺得風知意可能是介意這一點才見死不救的,忙解釋,“不是她偷的,是你爺爺主動給她吃的,說是吃那個能補血養氣、精神好!”

放屁!風知意差點把這粗話罵出口。風老爺子那麼不待見許梨香,怎麼可能把她送給他的心意給許梨香吃?

而且她以前看有人不僅拜訪她,還去騷擾風老爺子,她就跟老爺子說過,那是特意配製給他調養身體的,讓他不要隨便轉送他人,萬一吃出什麼問題來就不好了。

三歲小兒都知道藥不能亂吃,風老爺子怎麼還會那麼不知數亂給人吃?!

風知意懶得揭穿他這種不要臉的說辭,“彆敲了!”

風知意被他一直拍門聲給煩得不行,“我管她是不是偷吃的?!一個會吃老人補品的東西,我救她還嫌臟了手!你死心吧!”

“你——!”風父被她給氣死了,愈發氣憤地猛拍門,“你怎麼這麼過分?!你怎麼這麼冷血?!你學醫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你的醫德呢?居然見死不救!你還是不是人?!”

正繼續往回走的風知意腳下又一頓,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猛地轉身,大步匆匆走向院門。

孟西洲見此,趕緊追上去,伸手把手中的傘擋在她頭上。

風知意一口氣走到院門口,猛地打開門,提起腳,對著因還在猛拍門而一下子差點跌進來的風父胸口猛地一踹——

霎時,風父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一下子被踹出十幾米遠,還在地上滑行了一段雪路撞到了路邊的樹才“嘭”地一聲跌停下來!

“噓咻——!”突然,一聲非常喝彩的口哨聲打斷了這震驚凝滯的場麵。

風知意扭頭,見是她這與隔壁相隔的院牆上,在顧寒音婚禮上跟她搭訕過的小年輕,正吊兒郎當地坐在積滿厚厚白雪的院牆上,見她看過去,衝她豎起大拇指地咧嘴一笑,“踹得漂亮!”

風知意:“……”

這人唯恐天下不亂、看熱鬨的姿態不要太明顯。

風知意沒興趣搭理他,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轉首冷臉對著目瞪口呆得都忘了爬起來的風父警告道,“你再拍下我家門試試?!信不信我把你打得半身不遂?!滾!”

說完後退一步,把門“砰”地一聲合上!

可能是用力太猛,震得整個院牆都微微一震,把一隻腳屈膝、一隻腳晃在院牆上正饒有興致看熱鬨的小年輕——其實也就是紀深給震得撐著院牆的手底下一滑,然後整個人猝不及防地往後一仰——

正出來看動靜的隔壁男主人,一出門就看到自家兒子四腳朝天地從院牆上摔了下來,頓時快步走過去,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在剛爬起來的紀深後腦勺上,“沒個正行!風博士也是你可以亂吹口哨的?!”

說著,忙隔著院牆向轉身要回屋的風知意抱歉,“風博士對不住,犬子頑劣,沒有惡意的,還望你不要介意。”

風知意淺淡笑笑,微微點頭,“紀主任客氣了,沒事的。”

反正,她已經給過教訓了。她的熱鬨,是那麼好看的嗎?

然後跟隔壁鄰居過年好什麼的寒暄了兩句,就轉身回屋去。

紀深齜牙咧嘴地揉揉摔得格外疼的屁股,看著風知意在風雪裡走回屋的背影,一臉遺憾,“爸,你說她年紀輕輕的,怎麼就英年早婚了呢?!”

他之前在好友楚淩的婚禮上見過風知意之後,立馬去跟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她不僅結婚了,連小孩都有了,所以他才歇了心思,鬱悶地回了部隊。

可沒想到,這年底一回來,她居然成了他爸都要禮讓三分的什麼醫學博士,還住在了他家隔壁!

這“緣分”讓他蠢蠢欲動地暗中觀察了幾天,發現她跟她丈夫的感情很好,似乎沒有拆散的可能。

今天發現風父找上門,他才趕緊跑出來看熱鬨的,想順便在她麵前刷個臉。

誰知她滿眼的陌生平靜,仿佛不記得他了。這讓一向在大院裡被女孩子追捧的他內心有些自尊受傷,他也沒那麼讓人過目就忘吧?

紀主任不以為然地往屋裡走去,“她過個年也21了,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結婚生子了不是很正常嗎?”

紀深揉著屁股跟上,“可她又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能坐到她這個位置的,哪來的時間處對象結婚啊!”

說起這個,紀主任也頗為認同地點點頭,“這個確實。”

“唉!早知道鄉下插隊的地方還有這麼一顆滄海遺珠,我也去下鄉插隊了。”紀深真的是扼腕不已,“她不管哪哪哪,可都正對我口味呢!”

紀主任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那等開春了,我送你下鄉插隊去?”

“彆彆彆!”紀深忙拒絕,“我還是在這邊蹲蹲吧,說不定能給你蹲個好兒媳。”

正一腳踏進屋的紀主任腳下一頓,警告地瞥向他,“你小心下一個被踹飛的人就是你。我都不敢開罪她,彆怪老子到時候沒能力撿你。”

被踹飛麼?紀深挑眉,摸著下巴跟著走進屋,那是不是至少能讓她印象深刻些?

而在隔壁,風知意一回屋,孟西洲就趕緊給她拍拍身上的雪,“回房去換件衣服吧,有些潮了,小心感冒。”

外麵雪大,剛剛風知意跑去踹人的時候,他沒及時給她打著傘,落了不少雪花融化進她這件毛衣裡。

“嗯。”風知意點點頭,她一會要抱孩子,又冰又潮的衣服確實不適合。

可她上樓回房,孟西洲也跟了上來,風知意把落了雪的毛衣脫下來,“你跟上來做什麼?廚房不忙啊?”

孟西洲打開衣櫃,找了件比較厚實的毛衣給她套上,“怕你不高興,需要老公的抱抱安慰嗎?”

風知意好笑地輕啐了他一眼,對著鏡子整整剛穿上的毛衣,“我早跟你說過了,那些人對我來說,真的就是陌生人。不耐煩了,打走就是,我才懶得浪費情緒。”

“嗯。”孟西洲也發現了,她確實沒受什麼影響,拉過她的手捏了捏,“就出去這麼會、就這麼涼了,我給你暖暖。”

說著,撩起他自己的衣服下擺,把她兩隻手都貼身擱在小肚子上,還誇張地“嘶”了一聲,“真冰!”

風知意輕笑,毫不客氣地暖了暖手心、又反手貼著他暖手背,還蹭了蹭,“你怎麼冬天還有腹肌啊?也沒見你怎麼鍛煉。”

孟西洲雙手把她摟進懷裡,“因為我媳婦兒喜歡啊!”

風知意乾脆靠在他懷裡,仰頭問,“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了?”

孟西洲俯身貼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在那個的時候,用眼神說的。”

風知意當即沒好氣地擰了他一下腰,擰得孟西洲輕“嘶”一聲,趕緊討饒,“寶貝兒,你放我胳膊窩裡暖暖,那裡暖和。”

“你不怕癢啊?”雖這麼說,風知意還是不客氣地伸手過去。

孟西洲雙臂夾住她的雙手,恨不得把全身的熱量都傳給她,“沒事兒,你不哈我就行。”

待風知意雙手徹底暖和過來了,夫妻倆才下樓。

孟西洲去廚房繼續忙活,風知意則繼續抱著孩子寫對聯,一家人歡歡喜喜過大年的愉悅氣氛並沒有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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