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爆發(1 / 2)

出了正月之後, 氣溫逐漸回升。

尤其是最近幾天陽光明媚燦爛,春暖花漸開,大院裡的草木逐漸複蘇, 翠綠的嫩芽冒得處處生機勃勃, 充滿新生的歡喜。

看天氣晴好, 風知意就經常推著孩子出去在大院裡走走。

這日, 她帶著孩子去了一趟學校回來,正漫步回去, 卻不料在路上遇到了那據說隱居在京郊的原主生母。

本來風知意還沒注意到,迎麵匆匆走來、且用紗巾掩麵的人是那個楚大美人。主要是她身上太過濃鬱的香味裡, 有股若隱若現的惡臭拚命地想脫穎而出。

這麼特殊的味道,風知意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卻不料, 正好和對方的目光相觸。

對方看到她目光一怔,拿著紗巾掩麵的手不自覺地落了下來,嘴張了張, 似乎想跟她說什麼, 卻被身邊的婦人催道, “哎呀楚楚你快點,不然可逮不到正著了!”

楚大美人立馬被收回了心神,臉色白了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泫然欲泣樣, 被對方拽著走,“杜哥哥, 杜哥哥他真的……”

所以, 風知意和對方隻是對視了那麼一眼,然後都腳下不停地擦肩而過。

跟走在一旁的二狗子汪汪汪了幾聲,落在耳機裡的聲音充滿了興奮八卦, “家主家主!有情況!絕對是杜家有情況!要不要我去打探打探?!說不定是,嘿嘿嘿……”

風知意低頭無語地看了它一眼,然後微微頷首。

二狗子立馬就趁人不注意,不著痕跡地竄入了路邊的灌木叢裡,往杜家奔去。

風知意則慢悠悠地推著孩子散步回去,到家卻看到顧寒音拎著禮品走到她家院門口,正要抬手敲她家院門,就問,“你來做什麼?”

顧寒音一頓,回頭看到她微微一笑,走近前來,語氣熟稔地道,“你這是打哪回來呢?”

說著,目光落在小推車裡的孩子身上,眼神裡充滿了喜愛和羨慕,“你孩子真是長得越來越好了,跟年畫娃娃似的。瞧這眼睛靈動的,看著就讓人喜歡。”

風知意微微蹙了蹙眉,推著孩子停在院門口,“有話不妨直說。”

顧寒音笑容頓了頓,抬了抬手中的禮品,“知道你低調,孩子滿月都沒辦,周歲也不準備辦吧?我就給孩子送點周歲禮物來。”

風知意:“……既然知道我不打算辦,那你就不必送來了。”

顧寒音神色頓了頓,勉強笑笑,“可你送了我新婚賀禮,我怎能不回你孩子周歲?這人情交際,本來就該有來有往的不是?”

“我那隻是還你曾賀我新婚。”風知意神色淡淡地解釋,“已經一來一往,咱們算兩清了,你不必再惦記。”

顧寒音看著風知意寡淡的神情,慢慢地斂起笑意,輕歎一聲,“其實,咱們倆又沒什麼矛盾,好歹朋友一場,你何故於……”

“朋友算不上,”風知意平淡淺和地打斷她,“頂多算是同事,有緣認識一場。”

朋友是興趣相投、是誌同道合、是肝膽相照,對風知意來說,友情的重要不低於愛情。隻可惜,在這世上,她還沒有找到這樣一份感情。

“而且,我跟你劃清界限,不是因為你我有什麼矛盾,跟你本身也沒有什麼關係。我隻是,單純地不想跟楚家人扯上關係往來。”

顧寒音就是這點想不明白,“可我是我,楚家是楚家,你怎麼能因為楚家而牽連到我身上呢?是不是有點不講理?”

“你就當我不講理吧。”風知意實在是不想去應付“朋友的親人是仇人”這種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她就想活得簡單輕鬆點,“我就是不想跟楚家扯上一點點關係,哪怕是轉彎抹角的都不行。”

而且,她也實在是想不通顧寒音的執著不放棄,“更何況,我這個人也沒什麼好的,冷漠、無心、不近人情,你何必執著於此呢?”

要說她的能力或身份地位的話,隻要她不同意,其實沒有誰能占到她的便宜,何必來她麵前吃力不討好呢?

顧寒音頓時臉色有些掛不住了,風知意不惜這樣自貶都要跟她撇清關係,何嘗不是嫌棄她到極致?倍感羞辱地忍了忍心中的不滿,“其實我今天來,還有一事相求。”

就知道對方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風知意沒什麼意外,心下輕歎,“最後一次吧,以後就當彼此是和平的陌生人,互不打擾、各自安好可以嗎?”

顧寒音猛地抬眼看她,眸光劇烈地閃爍了一下,期盼而又急切地道,“那、那可以請你去幫楚家老太爺調養一下身體嗎?”

風知意怔了一下,隨即啞然失笑裡有說不出的嘲諷,“其實你剛剛不是想說這個的吧?是什麼錯覺讓你以為我會打破自己的原則、答應你這種無理的要求呢?就憑你我相識一場且並不熟的交情?”

顧寒音當即被她這不太客氣的話給漲得臉通紅,其實剛剛那請求她一說出來就後悔了。風知意對家人親人甚至生父生母的絕情,她早就深刻領教過,又不是不知道這個是絕不可能的。

可是,也許是貪婪心作祟,她剛剛腦袋一熱,就鬼使神差地說了出來,“對、對不起,隻是楚老太爺怕是時日不久了,我一時心急……”

心急得想立功?然後借著和她的關係在楚家站穩跟腳、舉足輕重?

風知意輕笑一聲,給她留了一張遮羞布,沒有拆穿她真正的用意,“人固有一死,誰都逃脫不了的。楚家老太爺都九十多歲了,壽終正寢不是很正常嗎?這是自然規律,順其自然不好嗎?”

顧寒音覺得風知意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楚家老太爺一倒,楚家的大勢就去了,楚家人怎麼順其自然地眼睜睜看著?所以她就有些不服氣,“如果是風老爺子要去了,你會順其自然地隨他去?”

風知意嘴角浮起一抹涼諷的笑,“那是我爺爺,是救了我命、養我長大的爺爺。他對我恩重如山,我自然會儘我所能,助他延命壽長、順遂安康。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義務。可楚家老太爺,他對我來說是什麼?”

顧寒音回答不出來,畢竟楚家的說法是前十九年根本不知道風知意的存在。

風知意薄凉輕笑,“這世上每刻每秒都有無數人在即將離世,他對我來說,隻是這千萬人中的其中之一而已。若我救他,豈不是要去拯救全世界?在你們眼中冷心冷肺的我,有那麼偉大嗎?”

顧寒音:“……”

風知意收了收臉上的嘲諷,有些無趣地道,“更何況,我不覺得你們找不到比我醫術更好的人了。至於為什麼執著於我,原因你知我知,楚家也知,真要我把你們的心思揭露出來踩麼?何必呢?”

說完,見顧寒音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風知意頭也不回地推著孩子進院子,“人貴自重,請回吧。不要再來了,彆逼我厭惡你、彆逼我跟你翻臉成仇。”

顧寒音見此忙道,“那我請你幫我看看可以嗎?我也想要個孩子,可我這都結婚快一年了,都還沒……”

已經走進院子的風知意眉目冷然地回頭打斷她,“剛剛最後一次機會,你已經用掉了。”

說完,不再搭理她,朝一旁的警衛員示意,“關門。”

然後,沒管門外的顧寒音會有何反應和感受,風知意推著孩子回屋,給他喂下午點心的輔食。

不過,顧寒音來這一趟,倒是提醒了她,孩子沒幾天就要周歲了。

風知意喂著孩子食物問,“寶貝兒,你馬上要一周歲了,要不要過生日呢?”

根本不知道生日是啥的小孟灼張開嘴巴專心等投喂,“啊——”

風知意輕笑,又挖了一勺輔食喂給他,“那等你爸回來,我再跟他商量一下。”

話剛落,警衛員來提醒,說是有好幾個大院裡的政委、主任、軍長等夫人給孩子送周歲禮來了。

風知意愣了愣,趕緊讓警衛員請她們進來。

為首的,就是隔壁那個紀主任的夫人,跟她笑道,“知道你平時低調,不愛搞這些虛頭巴腦。但是呢,咱們好歹是一個大院的,你這孩子都周歲了,我們若是一點表示都沒有,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就是就是!”其他婦人都紛紛附和,“你這孩子以後還叫我們一聲嬸子或一句阿婆呢!咱們豈能白白擔了這個長輩?”

風知意心說那可不一定,她孩子不一定在這裡長大,但表麵還是笑盈盈地跟她們寒暄客套,讓警衛員上了茶,請她們坐了一會、聊了一會。

基於她們說不是什麼人情往來,就是單純地給孩子一份心意,風知意也就隻好道謝接下。不然,總不能把送上門的友好和善意丟出去。

她的冷然和拒人於千裡之外,也隻是針對楚家杜家以及風家而已,旁的人又沒得罪她不是?

隻不過,這禮收了……風知意送走幾位夫人之後,正想著該怎麼處理呢,二狗子興奮地竄回來了,“家主家主!勁爆大新聞!快快快!我放給你看。”

風知意有些無語,抱著剛哄睡的孩子去了書房,拉好窗,“放吧。”

二狗子眼睛一眨,放出全息投影——

楚大美人和一對中年婦人以及一個老婆子,急忙匆匆地趕回了安靜得好像空無一人的杜家,直奔樓上主臥室。

楚大美人擰了一下門把沒擰開,那中年男子二話不說地拉開她,然後提腳直接對著臥室門猛地用力一踹——

臥室內那大床上正在顛鸞倒鳳的男女,猝不及防地就這樣撞入了人的眼裡!

看到這不堪入目的一幕,房裡和房外的人都驚了一下,還是床上那女人猛地“啊——!”地一聲尖叫驚醒了眾人。

中年男子頓時暴怒地衝進去,把杜父一把扯下來一拳揮過去,“杜衛軍!你他瑪德做這豬狗不如的事對得起我妹妹?!”

中年婦人和老婆子也緊隨其後地衝進去,把那個床上的女人拽著頭發撕下來暴打,“偷男人?!我讓你偷男人!!我打不死你個不要臉的死娼婦!我打死你這個該遭天雷的臭女表子!”

那女人身無寸縷,不敢換手,隻顧得上捂著不雅的位置連連慘叫。

杜父一開始也是被打了個猝不及防,而且自身這種情況下也有些懵逼生怯,就難免有些束手束腳,也連連道歉解釋。

可是,見那氣紅眼的中年男人不依不饒,幾乎恨不得打死他的架勢,也反應過來就跟著中年男子對打。

場麵就,一度非常混亂!

甚至還有兩個人是完全沒有穿衣服的,看著就有些辣眼睛。

所以不雅位置,就被二狗子及時用一個賤賤的、嘿嘿嘿的賤笑表情打了碼。然後那個賤笑表情,就隨著人的動作到處晃著嘿嘿嘿笑。

風知意看得嘴角微抽,“你大可不必。”

“不行!”二狗子表示自己是個愛護環境、有公德心的智腦,“太辣眼睛了。”

風知意沒搭理它,見楚大美人看著房間混亂的暴打場麵,似深受打擊,站在門口眼眸無光、臉色蒼白地搖搖欲墜。

這時,可能是在樓下睡覺的杜若蘭被吵醒了,一瘸一拐地匆匆跑上來,“乾嘛乾嘛乾嘛?!”

當看到臥室內的情況,頓時倒吸口氣,整個人懵了一下,然後才趕緊衝上去解救她那在慘叫的親媽,“彆打了!彆打了!”

可剛衝上去,就被那手腳都很有蠻勁的老婆子拖著一起暴打!她一隻眼睛一隻瘸腿,實在不是對方的對手,也被打得慘叫連連。

直到看到她媽被對方拿著燈座砸破腦袋,砸得鮮血直流,被壓著打的杜若蘭這才慌了,再也顧不上她爹娘會不會丟人,趕緊扯開嗓子拚命地朝窗外喊,“救命啊!打死人了!要打死人了!救命啊!”

她知道這種情況下,她媽就是被打死了也是活該。她媽一死,她就沒靠山了,她也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

可這一嗓子,喊得可不得了了!

這可是軍區大院,不僅左右鄰居,就是巡邏的士兵都跑進來了,誰讓她喊的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呢!

還有正在杜家外麵路過的路人,聽到喊救命、聽到要打死人,軍人都很有維護治安的責任感,所以想都沒想地紛紛跑進來都準備見義勇為來著,卻不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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