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大白(2 / 2)

到家孩子已經起來了,正乖乖坐在葡萄藤架下的桌旁,自己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喝粥。二狗子蹲坐在他對麵,時不時地跟他汪一聲,他也回一聲汪。

風知意看得失笑,

小孟灼轉頭看到她回來,眼睛一亮,“娘!”

然後擱下勺子跳下凳子,高興地跑過來。

風知意趕緊蹲下接住他,理了理他身上有些歪的衣服,“這衣服誰穿的呀?”

小孟灼指指也追過來的二狗子,“狗狗。”

風知意最近在有意教他自己吃飯穿衣,就問,“那狗狗都會穿衣服了,你會不會?”

小孟灼苦惱地愁了一下,打腫臉充胖子,“會!”

風知意笑,“那明天自己穿衣服好不好?”

“好。”小孟灼不是很有自信地弱弱應下。

風知意笑,把孩子抱回桌旁讓他繼續吃飯,自己去洗漱,順便問二狗子,“給孩子刷牙洗臉了沒?”

“洗漱過了。”二狗子有些好奇,“周曼曼出什麼事了?怎麼大著肚子還跟人打架?”

“不知道。”風知意對彆人的恩怨是非不管興趣,洗漱好吃了早飯,把孩子放在背著的簍子裡,拎起把鏟子上山去了。

二狗子跟著在後麵,體形已經是成年二哈了,“讓孩子坐在我背上唄,我馱著他跑啊!比你背著方便。不然他坐在簍子裡,多不舒服,視野也不好。”

風知意想想也是,把孩子放下來,“你要騎著狗狗嗎?”

小孟灼高興地點頭,撲向立馬蹲下方便孩子爬上去的二狗子,熟練地爬上它的背。

以前在京市裡,他可是騎慣了的。

風知意看著二狗子馱著孩子站起,然後小跑起來,跑得孩子歡快地“駕駕駕”地喊著,莞爾叮囑,“小心點,彆把他給顛下來了。”

“知道。”二狗子啟動背脊上的固定,把孩子鬆鬆地穩住,保證孩子哪怕突然往旁邊傾斜,也不會跌下來。

風知意跟在他們後麵走,走到田野間的路上,有在割油菜的人看到,好奇地問,“陳知青,你這是去哪呢?”

風知意指指後山那邊,“去山上晃晃,看看有沒有菌子野菜挖。”

說完,就走過去了,沒給對方問她第二句的機會。

然後,隱約聽到後麵的議論聲傳來——

“奇怪,陳知青現在不上工了嗎?”

“不知道欸!”

“她這都回來一個多月了吧?也不見她下地乾活,她以前可是個勤快人啊!難道這是在哪發財了嗎?”

“應該是有彆的工作了吧?我昨天看到她跟育苗基地那邊的白襯衫們在一起。”

“聽說他們是搞研究的吧?讀了書就是不一樣。”

……

風知意迅速走遠了,沒有多聽,她現在確實不打算再下地掙工分了。

以前是知青的身份沒辦法,不用異能,她種地的意義不大,還不如多研究研究新玩意兒或者上山去找找藥材。

現在好不容易空下來了,也沒孟西洲拘著她了,她就忍不住開始往山上跑了。

幾年沒來,她得去深山裡晃晃,找找有沒有好藥材。說不定,還能找到一兩隻小獵物,回頭給兒子加餐。

可沒想到的是,她帶著兒子走進深山範圍沒多久,就隱隱聽到深山裡傳來“嘎嘎嘎”的聲音。

風知意微怔,這是什麼野獸?還是野禽?怎麼有種鴨子鵝子的感覺?跟孩子噓了一聲,示意馱著孩子的二狗子放輕動作,然後悄無聲息地靠近。

聲音越來越大,好像野獸在廝殺,確定了大概方位,風知意帶著孩子轉過密林,蹲在草叢裡撥開灌木,然後看見:居然是一隻大白鵝在和一條不小的蛇在廝殺!

而且已經廝殺到了尾聲,大白鵝正在一點點地吞噬那條傷痕累累還在垂死掙紮的蛇。

風知意眼睛瞪了瞪,有些驚疑不定地站起來,“大白?”

那正在吞噬蛇的大白鵝一頓,猛地扭頭望來,小眼睛一瞪,然後張開翅膀、邁著八字步,飛快地撲騰過來!

那吞了一半的蛇尾還在嘴邊甩啊甩,看上去有點凶,像是要衝過來廝殺似的。

二狗子炸毛地站起來防備,風知意摁下它,“大白沒惡意。”

果然,大白鵝跑到風知意麵前的緊急刹車地停住了腳,還記得風知意不準靠近一米之內的規矩,停在一米開外,把最後一點蛇尾徹底給吞下去,舉起一隻翅膀指著夢莊大隊那村子的方向,仰著頭,對風知意激動地告狀,“嘎嘎嘎嘎……”

看到這大白鵝跟小孩子受了委屈跑回家跟父母告狀的樣子,風知意愣了一下,隨即莞爾失笑地拍了一下它的頭,“建國後不許成精!”

“嘎?”大白鵝歪了歪頭,似乎沒理解風知意的意思。

二狗子馱著小孟灼過來,“這傻缺不是被王家給燉了嗎?怎麼逃到深山裡來了?王家怎麼沒說啊?”

提起王家,風知意臉上的笑意淡了淡,“估計是心虛不好意思說吧。”

小孟灼往一旁側了側,早就跟他合作過無數次的二狗子立馬意會地蹲下,讓孩子順溜地滑了下來,林間不甚平穩的地讓他一搖一晃地走到風知意旁邊,抱著她的腿,看著這個比他還高的大白鵝,頭一歪,學著鵝子“嘎”了一聲,然後仰頭跟風知意疑惑,“娘?”

風知意蹲下,把他半摟在懷裡,指著大白鵝介紹,“這是鵝。”

小孟灼似懂非懂地看著眼前的大白鵝,“鵝。”

“對,它叫大白。”風知意跟他介紹,“你喊一聲,讓它認認你。”

小孟灼奶聲奶氣地喊了聲“大白”。

大白小眼睛瞪圓地看了看這個小家夥,有些疑惑地跟風知意“嘎”了一聲。

風知意現在無法確定,這不知經曆了什麼而跑到深山裡能存活下來的大白鵝現在的智商有多高,就比劃了一下她以前大大肚子,又指指小孟灼,“以前在我肚子裡大大的,現在出來了,明白嗎?”

大白看了看風知意平坦的小腹,又看了看小孟灼,也不知道懂了沒懂,小心試探地湊近小孟灼嗅了嗅,滿身靈氣的味道,跟風知意如出一轍,頓時倍感親切地輕輕蹭了蹭小孟灼的小手。

蹭得小孟灼“咯咯咯”地笑,伸手摸了摸大白的頭。

大白享受小手的觸碰,愉快地眯了眯眼,歡快地“嘎嘎”了兩聲。

風知意沒法問一隻大鵝子發生了什麼事,左右事情她也能猜出一二,無非就是王家人在宰彆的鵝子時,被大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找到機會給逃了出來,逃進了深山裡。

畢竟大白是她著重特訓過的,其他兩隻鵝子隻是喂了點好東西,讓大白領導就行。

所以現在大白能回來,倒是意外之喜,損失不算大,風知意就懶得去深究了。

帶著一孩子一鵝子一狗子在深山裡晃悠了一天,采了一天的藥回去,看到大白重回這院子裡,對新來的兩隻大肥鵝充滿敵意,啄得它們滿院子慘叫著跑。

風知意就想著要不要還給王家一隻?還是直接裝傻不知道?雖然說,從價值上來說,她沒占王家便宜,但在外人看來,估計是她占便宜了。

她可不屑於占這種小便宜。

就在風知意還沒做好決定的時候,王家人倒是先上門了。

是江妙妙的丈夫,王家那個長孫,說是江妙妙又開始吃啥吐啥的孕吐了,問她有沒有改善這種情況的辦法。

風知意還沒來得及說啥呢,巡視領地的大白鵝從裡麵轉出來,看到站在院門口的王家孫,眼睛一瞪,殺氣畢現,“嘎——”地一聲長鳴叫得特彆凶狠,在風知意都還沒反應過來時,突然衝過來一下子就把王家長孫給撲倒了!

風知意愣了一下,趕緊讓大白住手。

可大白充耳不聞,跟對殺父仇人一樣,對王家長孫凶狠地又抓又啄又扇的。

而王家長孫一個大男人,居然對在深山裡生存了一兩年的大白毫無還手之力,見風知意都喝止不住這發了瘋似的大鵝子,被迫地轉身往巷子口逃跑去。

時隔幾年,這一帶的人家,又看見風知意家的大鵝子把人攆出了巷子、追殺不止,頓時紛紛跑出來幸災樂禍,“喲!這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去陳知青家偷黃瓜了嗎?”

風知意不知道大白是不是在深山裡養出了凶性野性,怕鬨出人命,交代了一下二狗子看著孩子,趕緊跟著追出來。

可不管她怎麼怒喝,大白好像殺紅了眼一樣,就是不聽,似要把王家長孫弄死才作罷。

風知意沒有辦法,就從路邊的樹上折了一根樹枝,用上點異能抽了一下又把王家長孫撲倒在地、正準備用爪子狠狠抓他眼睛的大白,嚴肅怒喝,“大白!你再不聽話我就燉了你!”

大白一頓,爪子堪堪地停在了王家長孫的眼珠子上,悻悻地收了回來,然後從王家長孫身上下來,一搖一擺地走回風知意身邊,有些委屈地“嘎嘎”了幾聲。

風知意有些嚴厲地低喝它,指指回家的小巷子,“回去!”

大白鵝有氣無力地“嘎嘎”兩聲,然後有些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王家長孫狼狽地爬起來,臉被撓花了,衣服被抓爛了,全身上下都有好幾條血痕、和一塊塊被啄出來的青青紫紫。

也不知是心虛還是恐懼,他倒沒有生氣也沒有哭泣,隻是驚悚地看著一搖一擺走進巷子裡不見的大白,收回眼神,心有餘悸地問風知意,“這、這就是你家以前那大鵝子是不是?”

“你以前怎麼著它了?它對你這麼大的仇恨?”風知意怕他跟大白計較,就先發製人。畢竟計較起來,都是先出手傷人、且在他們眼中隻是“畜生”的大白吃虧。

王家長孫一噎,有些心虛地不敢看風知意,“沒、沒什麼。”

畢竟他以前想宰殺這大鵝子的時候,確實跟它凶狠地拚鬥了一番,還被那大鵝子逃走了。他猶記得那隻大鵝子特彆凶、特彆狠,還特彆機靈。

看他說完轉身就要走,風知意忙叫住他,“你等等!有個東西還給你們家。”

說完跑回家,抱了一隻大肥鵝回來遞給他,“既然你家隻吃了我兩隻鵝子,那你們還兩隻就行了。”

既然被他們發現大白回來了,她就不能“貪小便宜”,以免落人口實。

這話說得圍觀群眾恍然大悟地“謔”了一聲,頓時都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說難怪那大鵝子對他那麼凶呢。

王家長孫被眾人異樣的眼神給看得老不自在,忙抱著鵝子走了。

風知意也沒管眾人的竊竊私語,趕緊回去嚴肅無比地教訓大白,“下次不可這麼魯莽了!下次若是鬨出重傷或人命,我都保不住你!”

甚至還把她給拖下水,畢竟,一隻鵝子哪有人命重要?彆人不非得宰了它以泄心頭之恨才怪!

大鵝子被教訓得有些淹頭搭腦,跑去後院的小池塘裡自閉去了。

可它惹出的麻煩,風知意卻不得不處理。

那個王家長孫還算憨厚正直,知道自己對大鵝子有不對在先,被抓撓成那樣,都心虛沒有多計較。

但是王家其他人,風知意不太敢保證,畢竟把人家傷成那樣。

果然,第二天王嬸子就上門了。

雖然客客氣氣的,但臉色不太好,明顯沒有以前對著她時的和煦,明裡暗裡指控是不是她教唆鵝子傷人?說畜生傷人始終不對什麼的,似乎有要她交出大白賠償的意思。

風知意笑了笑,既然說她指使大鵝子傷人,那就如她所願好了。

在風知意用異能暗自的指使下,本來被風知意教訓乖、隻是警惕盯著王嬸子這個幫凶並沒有攻擊意思的大白,瞬間眼睛一瞪,尖戾地叫了一聲,撲騰地翅膀衝過來!

在風知意並不走心的輕喝下,把昨天追殺王家長孫出巷子的一幕給重演了一遍,也又被人圍觀了一遍。

風知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喝止住大白,一臉無奈地對著狼狽但沒怎麼受傷的王嬸子抱歉,“嬸子,實在對不住!您看,我根本就喝止不住它,哪還能教唆它?大概是以前它親眼看到你們殺它同伴,給記仇了吧?你們也該知道,鵝子這種家禽就特彆記仇。我這也沒辦法不是?以後你們彆出現在它麵前就沒事了,我保證關著它,不讓它出門!”

這意思也就是說,你們彆上門上趕著被大鵝子追殺了。

這話說得王嬸子有些訕訕,特彆狼狽地被人圍觀得臉色掛不住,看著被風知意使勁摁住卻還想衝她過來的大白鵝,無話可說地走了。

畢竟,她總不能跟一隻畜生正兒八經地計較,畜生又不講理。更何況,確實是他們主動找上門才被啄的,也是他們先吃了鵝子才被畜生記仇的。

就這麼一出二出的戲,沒多久大隊裡就傳開了,大概都知道了:王家吃了陳知青寄養在他們家的鵝子,被大鵝子給記仇報複了。

有人覺得好笑,有人覺得王家這種不太厚道,也有人覺得這好像也沒什麼,但最多的感歎就是:陳知青家的大鵝子很不好惹,遇見要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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