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裴鶯鶯愣了一下,的確,等詛咒解了之後,季棠就會離開這裡,到時候她想見到季棠都不可能了,現在的時間仿佛是沙漏裡的時間,每分每秒其實都是在倒數。
裴鶯鶯沉默了下,最終點了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季棠本人也是長頭發,他吹頭發非常地溫柔,一點都不會讓裴鶯鶯覺得不舒服。她站在鏡子的前麵,看著鏡中的景象,季棠穿著深色浴袍,低垂著眸慢慢地幫她吹頭發,他的神情很認真,仿佛此時在做的事情並不是一個吹頭發的小事。等頭發吹得差不多乾的時候,季棠不知道從那裡拿出一瓶潤膚乳,“鶯鶯,我幫你擦吧。”
裴鶯鶯搖搖頭,“不用了,我剛剛擦過了。”
“再擦一遍吧,冬天那麼乾。”季棠看著她,“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
裴鶯鶯截斷他的話,“不行,就算是最後一次也不行。”
這個老妖怪到底一天到晚在想什麼東西?
季棠被拒絕之後,明顯露出惋惜的表情,但還是放下了手裡的潤膚乳,拉著裴鶯鶯往房間走,“電熱毯我已經開好了,絕對不會冷的。”
裴鶯鶯無奈地搖搖頭,冬天跟蛇一起睡,怎麼都是冷的。
一到床邊,季棠就停下腳步看著裴鶯鶯,他眼睛很亮,猶如天上的星辰墜了進去。裴鶯鶯莫名心慌了一下,她猶豫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坐到了床上,輕聲說:“待會睡的時候,要不你變成……”
她的話還未說完,已經被季棠壓倒了。
季棠的臉出現在她的上方,他背對著上方的燈光,長發垂落一肩,幾縷長發落在臉頰兩側,他的臉很白,不是有溫度的暖白色,而是冷白,像是白瓷一樣,無論是看,還是摸,都是冷冰冰的,但他的那雙眼睛卻又是多情的,眼睛狹長,眼角上挑,自帶媚意,垂著眼眸看人的時候,長睫猶如鳳尾蝶的翅膀,一扇便能引起一場風暴。
他這段時間總是讓著裴鶯鶯,各種裝乖賣萌,讓裴鶯鶯都有些忘記他本身的危險性和侵略本能了,但今天她看著對方,腦海裡的記憶又被喚了起來。
他冰冷的手摸上她的臉,紅唇微張,近乎呢喃,“鶯鶯。”
裴鶯鶯幾乎呼吸一窒,身體輕輕一抖,“怎……怎麼了?”
季棠皺了下眉,吐出他的蛇信子,在裴鶯鶯麵前,他的舌頭就變成了分叉的蛇信子,“還是好辣啊。”
裴鶯鶯想仔細看一眼,但他又快速地收回了蛇信子,狐眼裡波光瀲灩,“大概你親一下才會好了。”
裴鶯鶯忍不住輕輕打了他一下,“你又來,你要是真還覺得辣,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吧。”
“不想去醫院。”季棠低下頭,沒等裴鶯鶯反應過來,就吧唧親了一口,“親一親真的會好的。”
裴鶯鶯猛地被親,臉有些紅了,她微微扭過臉,哪裡不知道季棠現在在想什麼。季棠見裴鶯鶯把臉扭開了,也換方向湊了過去,“鶯鶯,我想親你。”他聲音很低,鑽進了裴鶯鶯的耳朵裡,癢癢的。
裴鶯鶯臉更紅了,她拿手虛虛抵著季棠壓下來的胸膛,“你彆亂來,我沒答應。”
“那你怎麼樣才會答應呢?”他低聲問。
“我……”裴鶯鶯看他一眼,聲音很小,“我為什麼要答應?”
“你上次還親了我,為什麼這次不肯了?”季棠貼得更緊了,他幾乎貼著裴鶯鶯的臉說,而裴鶯鶯又聞到對方身上濃烈的玫瑰花香了。
她聞到那香味,仿佛渾身都軟了。
“季棠。”她小聲喊了對方一聲。
季棠抱著她,聲音溫柔中帶著引誘,“親我一下吧,鶯鶯。”
他低柔的聲音讓裴鶯鶯不禁想起西方神話裡引誘夏娃偷吃禁果的那條蛇。
她看著對方,想了下才說:“隻親一下。”
她的話方落,季棠就吻了上來,裴鶯鶯慌了一下,但很快就沒有時間去慌了。在這個瞬間,季棠又成了兩人關係中的主導者,他把裴鶯鶯禁錮在自己的懷裡,用冰冷的唇去吻對方炙熱的唇,看著對方眼睛逐漸變得濕潤。
“季棠。”裴鶯鶯忍不住躲了一下,她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隻能求饒一般喊了對方一聲。
季棠微微抬起頭,他用手摸了下裴鶯鶯的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裴鶯鶯忍不住閉了下眼,她的手緊緊地抓著對方身上的浴袍,滿鼻子都是對方身上的玫瑰花香味。過了好一會,裴鶯鶯被抱進了被子裡,而季棠則是隔著被子抱著她。她有些驚訝地看對方一眼,“你怎麼不睡進來?”
季棠抿唇笑了一下,“等你把被窩睡熱了,我再進去。”
裴鶯鶯看著季棠,忍不住從被子裡伸出手握住了季棠的手,明明就是怕她被他凍著,卻非要說出這樣的瞎話。
“你進來睡,我不怕冷。”她輕聲說。
季棠微微垂眸,臉上的笑意很輕,“你彆管我了,先睡吧,明早想吃什麼?煎餅?還是生煎包吐司?”他還在繼續報菜單。
裴鶯鶯聞言隻好回抱住了季棠,她把臉靠在對方的胸口處,“你吃什麼我吃什麼。”
季棠報菜單的聲音戛然一止,過了一會,他扭扭捏捏地說:“這不好吧。”
裴鶯鶯抬起頭看著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