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2 / 2)

帝台嬌 畫七 6581 字 6個月前

這兩月來,沒了她在身旁,耳根子終於清淨下來,心裡卻總不踏實,像有一根看不見的線牽動著他,那線握在她的手心裡。

隻是這軟玉嬌香並不安分,她伸出粉嫩的手指頭戳戳他的肩頭,在黑暗裡低低地出聲:“鐘玉溪所說的禦花園兩人交談之事,是否屬實?”

霍裘將她手指頭捉在手裡把玩著愛不釋手,一雙眸子在黑夜裡都難掩光芒,他嘲弄地勾了勾嘴角,“意料之中的事。”

就在刹那間的電光石火間,唐灼灼想明白了一些事,她猛的昂頭,嘶的抽了一口冷氣,問:“皇上故意放走了他?”

如果是這樣,那麼一切都解釋得通了,可霍裘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畢竟將軍府早已破落,有名無實,在京都貴族中已排不上號。

不值得如此費儘心力。

“他的確是被人救走的,隻不過失了兩條腿,就算救出去了,能有什麼用?”

正好用來釣魚上鉤。

唐灼灼垂下眼瞼,再一細想王毅的麵容,竟覺著分外的迷糊起來,就像冬日裡的一麵窗子,她一眼望出去,能看到的隻是霧蒙蒙的一片。

霍裘顯然不願她多過問此事,對於那個男人他始終是心存芥蒂。唐灼灼也就真的沒有再問,一切隻彆惹到她頭上來,萬事好說。

鐘玉溪的事一夕之間傳遍朝堂,鐘家連著幾大世家上書,隻口不提鐘玉溪的事,而上書的內容,正是那日唐灼灼提過的選秀之事。

縱觀曆代皇帝,沒有哪一位後宮女人少成崇建帝這樣,且到現在也沒有一位皇嗣,那些大臣自然著急。

乾清宮,書房。

霍裘將手裡的奏折粗略看了幾眼,又稍顯不耐地丟到桌上,墨筆一擱,沉聲怒道:“儘關心起朕的後宮來,如今霍啟在淮南作亂,就沒有一個人敢吭聲請兵前往。”

淮南那地方,易守難攻。

霍啟占據了地理優勢,麾下也有大將,且淮南依山傍水,糧食收成也好,供給軍隊綽綽有餘。

沒人敢做這個出頭鳥也是正常。

李德勝給換上了熱的茶水,道:“皇上息怒,這也不是沒人去,今個兒早朝上武狀元不是請命前往……”

他那個嗎字還沒說出口,就見到了霍裘冰刃一樣的目光,渾身的肉都抖了抖,賠著笑道:“奴才多言,奴才多言。”

霍裘負手,身子站得筆直。

與霍啟的這一仗,避無可避,勢必要打起來。這大津朝完好的山河,不能在他這裡分崩離析!

而此時,唐灼灼正帶著人去了禦花園,園裡亭台水榭環繞,假山巨石眾多,她被太陽曬得頭皮發燙,才終於見著了那染著黑血的假石塊。

那血黑得十分異常,經了一夜,已經乾成了一灘灘可疑的血塊,湊近一聞,還有十分濃烈的腥氣。

安夏被熏得後退了幾步,扶著唐灼灼問:“娘娘,這是正常人流的血嗎?”

怎麼看起來這麼嚇人?

唐灼灼驚疑不定地站了片刻,而後微微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帶著人回了長春宮。

她一坐就是一個上午,也不出聲,倒把安夏嚇得夠嗆。

“娘娘,可是那血有什麼異樣?”

唐灼灼抬眸望她,抿唇笑了笑,“沒事,本宮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思緒不寧的,你先下去替本宮沏壺茶吧。”

昨日安知的事一過,最傷心的反倒是這個傻丫頭,晨間來伺候的時候眼眶都還是紅的。

等將茶捧在手心裡了,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才開始慢慢減弱,窗外風靜樹止,她搭在茶盞上的指尖粉嫩嫩,眸子裡的情緒漸漸沉靜下來,如同一口不見底的幽潭。

半晌,唐灼灼起身淨了手,繞去了屏風後頭的桌案前,拿起了擱置已久的筆沾了墨汁,在空無一字的白紙上勾畫。

與她以往娟秀的字跡不同,她這次落筆極快一氣嗬成,筆走龍蛇力透紙背,一筆一劃間湧動出凜然的磅礴大氣之意。

待得落筆,那張白紙上赫然是一個江字,力道遒勁完全不似女子所作,唐灼灼看著這一頁紙張,揉了揉泛疼的手腕,片刻後不滿意地搖頭,將那紙團成一團丟到一邊。

唐灼灼軟在了那羅漢榻上,揮手的動作嬌無力,她附在安夏耳邊吩咐,道:“拿了我放在木箱子裡的木牌,去西街的浮雲樓將江澗西請進宮來。”

說罷,她揉了揉眉心,囑咐:“現在就去,你親自去。”

江澗西有著神醫的名聲,被霍裘許了特權,隨他自由出入宮內宮外,隻是他這人不羈慣了,向來厭煩宮中的環境,基本都是待在京都遊蕩。

又好像因為什麼原因不得不守在京都一樣,怪異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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