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著嘴唇,美玉極不情願地改口:“是、是天災,都是天災,奮鬥叔說了,是天災…”
石翠菊緩過來了:“我呸,你還嘴硬,看我不打死你。”
美玉疼得哭爹喊娘,小臉被石翠菊抓碎了好幾塊。
趙老二不敢拉他娘,躲得遠遠的,鄭桂蘭心疼女兒啊,忍著痛跺腳嗷了一嗓子:“老虔婆,你打我女兒,我跟你拚了!”
被兒媳欺壓多年的石翠菊打紅了眼,何況現在是在外頭,聽到兒媳罵自己,石翠菊暴怒。
一時間周寡婦家比過年殺豬還熱鬨。
“都給我住手!”
這時劉奮鬥進院了,大家自覺讓出一條道,扭打在一塊的婆媳倆僵在那誰也不肯鬆開抓著對方頭發的手。
香茶看得真切,她二伯娘把她奶後腦勺零星的幾根頭發全揪掉了,二伯娘這邊損失也慘重,頭頂禿了一大塊。
跑回胡家的趙老三跟在劉奮鬥身後,手中抱著一個箱子。
在一眾人好奇的目光下,趙老三打開木箱,將裡頭一大卷鐵絲、鐵尺還有銅鑰匙往美玉腳邊一扔。
美玉臉色通紅,目光閃躲,不敢看地上的東西。
將這一切儘收眼底的劉奮鬥先是震驚,後是不可思議。
美玉雖然不及香茶懂事漂亮,但甚得鄭桂蘭的喜歡,這年頭誰家肯花錢讓一個女娃子讀書?
美玉不但讀了四年小學,聽說鄭桂蘭找娘家借了錢,還想供美玉上初中。
美玉還算爭氣,雖然比不上趙老二大兒子聰慧,不過聽說去年拿了一張大獎狀回家。
這樣一個讀書厲害的娃咋會乾引雷燒家的缺德事?
劉奮鬥皺眉:“美玉,你實話跟叔說,是不是有人攛掇你燒家?聽你娘說,東西是一個男知青寄給你的?是不是他…”
“不是他!”
美玉剜了她娘一眼,任憑劉奮鬥如何問都不承認是男知青搞得鬼。
不僅如此,美玉還恨上了提前拿走鐵絲的香茶,開始胡言亂語燒家的事是香茶做得,當著趙老三的麵一口一個災星罵香茶。
趙老三將香茶抱出院子,然後大步回去,高舉起手一巴掌甩給了美玉。
這一巴掌下去,美玉呆了,趙家其他人也呆了,就連石翠菊都驚得一顆心幾乎跳到嗓子眼。
她小兒子性子沉穩老實,這麼多年從來不發火,更彆談打人。
鄭桂蘭臉色煞白,悲憤嘶啞地喊:“老三,美玉是你親侄女,你為了個來路不明的野種打她,你——”
趙老三冷笑連連:“你再一口一個野種喊香茶試試!”
鄭桂蘭嚇得半個身子癱在那,她咬緊牙根,喉嚨堵得說不出半個字。
趙老二這時候不站出來就不是男人,隻見他梗著脖子數落:“老三,你二嫂又沒說錯,香茶本來就是抱來的野…”
後續話趙老二不敢再往下說了,隻因他弟攥緊了拳頭。
趙老二不顧妻兒轉身夾著尾巴躲開了,場麵一下尷尬寂靜。
“娘。”
趙老三突然開口喊。
才從震驚中回過神的石翠菊忙哎哎上前:“咋了,老三?”
趙老三繃著一張臉睃巡趙家其他人,這些人都不待見他女兒,既然如此…
“娘,我要分家,我要帶孩子單過!”
“啥?”
石翠菊恍惚的‘啊’了聲,她、她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