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諜者公主(1 / 2)

北殷在大興的所有暗線全部活躍了起來,嚴密有序的開始運作,

蕭函已經聯絡帝京暗線, 尤其是那些安插在各部的眼線,要愈家密切留意有關軍情的風吹草動, 事無巨細,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消息。

其中留意宣陽侯府的暗線傳來消息, 因為與顯王世子交往過從甚密, 秦葭雖然遭人嫉妒,但也沒那麼受身份拘束, 可以隨意外出。

這一個月來縱然暗線有奉少主之命, 借侯府的人推波助瀾使了些小絆子, 但都被秦葭給避開了, 不然就是有燕殊庇護, 傷不到她半分。

連暗線也驚歎於秦葭的好運氣, 也更加記得少主命令注意隱藏自己了。

這份情報蕭函隻是看了一眼便放下了,能夠影響天下發展軌跡的女主光環自然不會小。一些小打小鬨傷不到她,反而會提前引起燕殊和司徒懷箬的注意。

蕭函自然不懼他們, 但這裡是大興帝都,她能調動的勢力人手並不如他們。他們一個是手握重權的王府世子,一個是高門大族的嫡長子繼承人, 名分權位都不缺, 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都占據。

身在暗處反而更需要小心謹慎。

戰事一起,北殷暗探此番動作這麼大,終不可能風過無聲, 不留下一絲痕跡。隻是秦葭作為女主最先發現罷了,而能真正有能力截住北殷暗探送出情報,破壞韓菱敗走出逃對他們進行圍殺的也是燕殊和司徒懷箬手下的勢力。

來自朝堂之上,大興各地州府,邊界鎮北軍內部等各處暗線傳遞的龐大瑣碎價值不一的情報源源不斷運輸過來,這些都需要蕭函甄彆加以分析出哪些能成為計劃的一環,她更沒有多少心情去關注秦葭了。

而且蕭函不需要做什麼,她隻要每次都比秦葭燕殊他們快一步就夠了。

縱然皇帝自恃大興兵強馬壯,沒那麼重視此次北殷大軍來勢洶洶的,但戰時所需的糧草卻是必須準備的,這樣韓菱十年來在大興各州府發展的暗線勢力就起了作用。

不過短短兩日很快查明了究竟有哪幾州的糧倉出現變動,大興又一共調動了多少石糧草,又是否調動援軍,這些機密都是由在朝堂潛伏的暗探廉貞和文曲合力傳來,根據這些情報,蕭函很快分析出了糧草運送的路線和兵力調動虛實情況。

由少主韓菱下令,這些關係重大的情報全部送往前線。

北殷兵營裡,

此次作戰計劃乃是攝政太後親自定下,但為何讓他們駐紮在此處,卻不遲遲前進攻入,擔任主將的聞大人也很不解。直到這些幾乎可以決定戰局勝負的情報出現案桌上,他們才明白太後的意思。

“這些情報的來源可靠麼?”忽然有一位留著小胡須的將軍忍不住質疑道。

一位長相陰柔有些妖冶美的青年冷冷看了他一眼,“太後有令,凡是大興帝京暗探傳來的消息,不得輕忽,否則重懲不怠。”

那位小胡子將軍頓時訥訥不敢言,攝政太後積威甚重。

連主帥也對這位年輕的監軍尚且敬三分,正是因為他是太後派來的心腹,嚴鴞。

更多人像聞將軍則是認真看起了這些詳細縝密,一字勝過千金的情報機密,越看越感到心驚,有這些東西,鎮北軍在他們麵前可以說篩子一樣,被泄露的一覽無餘。

縱然北殷在敵國的暗探再厲害,能拿到這些情報,也絕非一日之功,少說也要數年提前埋伏布置。

也就是說攝政太後早有收回雲朔的計劃,隻是這些年來從未顯露過。

雖朝野常有傳太後野心勃勃,專橫擅權,至今不肯還政於陛下,但看到這些,聞將軍還是忍不住內心裡翻湧激蕩,先帝猝然崩逝,大興趁人之危,欺辱北殷皇室孤兒寡母,奪走雲朔之恥,他們沒有一人曾經忘記。

更沒想到攝政太後也不曾忘過,

那位太後派來的監軍嚴鴞,此時才拿出了太後密旨,與大興北殷暗探秘密傳來的情報,兩相結合便是一個□□無縫的計劃。

憑此計劃,奪回雲朔十三州不在話下。

……

眼見著北殷大軍隻圍不攻,大興這邊,本打算以逸待勞的薛主帥卻開始焦灼了,他也是熟悉兵法韜略之人,怎不知道現在不出兵,倚仗坐擁雲朔易守難攻之勢,便是最為穩妥安全的方法。

但薛主帥知道自己被皇帝派來的目的,要的不是穩妥,是大勝,至少要有一些成績讓皇帝顏麵有光,他這個鎮北軍主帥也才坐的穩。

可北殷大軍不動,他也沒法子消磨對方的兵力,這樣下去一拖拖幾個月,沒有半點戰果,皇帝就要對他心生不滿了。

這不皇帝八百裡加急發來的聖旨裡意思很明白,他很看好薛主帥,相信不會辜負他的期待,另外彆的不用擔心,援軍糧草這些都會有的。

一連幾日,薛主帥夙夜難寐,終於按捺不住,在聽聞有一支數千人的北殷軍隊出現在出雲嶺,立刻親自帶領精兵過去。

結果不想踏入了北殷的陷阱,損失慘重,而本來薛主帥安排好的援軍後防竟然沒有一支隊伍敢來,薛主帥帶著幾名親兵好不容易逃出來,事後才知道那些馳援的兵力全部在半途就被北殷精銳逐一攻破。

薛主帥心驚,北殷似乎提前就知道了鎮北軍在雲朔十三州的兵力部署。

但他已經顧不得細思此事,北殷虎狼之軍已然長驅直入,撕開了雲朔本來固若金湯的防守,鎮北軍失去了最大的優勢。

而同一時刻,大興朝廷調動的糧草在還未抵達雲朔,就被提前截殺。

遲遲未等到補給的薛主帥心都涼了,難不成衝出去和北殷十萬大軍正麵廝殺?

對雲朔十三州地形的熟悉,北殷根本不輸於鎮北軍,後者不過占了十年,但這裡可曾是北殷數百年來的心腹之地。

與北殷失望大軍硬碰硬,薛主帥尚且沒有十足的把握,而糧食等軍備物資補給的缺失更是雪上加霜。糧草從來是大戰的重中之重,真打起來了,若不能一舉擊敗,怕是先撐不住消耗殆儘的會是大興鎮北軍。

薛主帥一時陷入了兩難之地。

遠在千裡之外的繁華帝都,哪怕是朝堂之上也沒還沒這麼快收到糧草被截,鎮北軍陷入囹圄的消息。

蕭函也不是神仙,不知道計劃執行的如何。

但是比原劇情中已經好了許多,至少她將情報順利送了出去,鎮北軍兵力部署,哪處戰備強弱,還有新任薛主帥的用兵戰術習慣,糧草運輸等等這些詳細機密,蕭函都傳給北殷大軍了,這樣要是還能敗,那蕭函也沒辦法了。

她現在命令所有暗線繼續監視一切風吹草動,以及準備撤退的計劃。

大興朝堂百官不會全是蠢貨,更彆說還有燕殊,司徒懷箬這些人,蕭函早就有事後暴露的心理準備,隻是那時想要在重重包圍之下逃出帝京,也是難上加難。

劇情中韓菱麵對的是最壞的情況,她的手下也都為保護她死傷慘重,隻留不到十餘人,卻已前路後路被封都無法逃出生天,最後那十餘名忠心耿耿的暗探也在她自刎後全部殉主。

蕭函當然不會讓自己落入那種境地。

陸青稟報道,“少主,常威侯已經讓他的親信在他夫人每日的補湯裡下藥,份量很輕,但用不了一個月就能讓他夫人暴斃。”

常言道,最毒婦人心,

但男人狠毒起來也令人驚心,常威侯也曾立下不少軍功,百姓稱頌,沒想到有朝一日因為美色下此毒手。

至於緣由,一直盯著秦風樓的陸青也已探明,常威侯身陷溫柔鄉,想為花魁娘子蓮月贖身,但他卻不知道蓮月身份,作為南梁暗探的任務無非是收集大興帝都各方情報,有名的花魁娘子自然比侯府側室方便了。

常威侯以為蓮月清高孤傲,不願為妾,但他的發妻是高門之女,不能隨便和離,色.欲熏心之下竟然動了殺心。

蕭函倒是不奇怪常威侯會有此舉,在劇情中他與蓮月合謀殺害的豈止是發妻,等到蓮月與他珠胎暗結,他都狠心讓自己成年的兒子去送死給與心愛之人的孩子讓位。

陸青又道,那南梁暗探蓮月竟然也動了心,至於是被常威侯的‘深情’所感動,還是被唾手可得的侯夫人迷了眼睛,陸青也不知道,但這卻成為他們可以利用的機會。

蕭函想了想,“最好拿到近衛軍虎符,若是不成,就動用另一計劃。”

陸青凜然,往日顯現於人前吊兒郎當的做派此時顯得十分端正,還挺直了脊背,“是,少主。”

作為負責監視南梁暗探的主要人員,陸青也知道另一計劃是什麼,必要時將南梁暗探拉下水為他們的撤退打掩護。

交待完一些事後,蕭函照舊沒有停留太久,走出了胭脂鋪。

“這不是韓姑娘麼?”輕佻的男子聲音響起。

一身撲鼻而來的酒氣令人心生厭惡。

蕭函皺了皺眉,想起是她剛穿來時碰到過一位浪蕩公子,好像是姓蔣,反正不是什麼值得關注的人。

蔣明騫還真是從妓院出來的,尋花問柳了一夜,日上三竿才酒醒,意外看見了曾經美的讓他心癢癢的韓菱,還主動將人攔下了,嘴上花花道,“我看你與其想著司徒家的公子,不如考慮本公子。”

不到一月便結束的婚約,讓所有人都知道太後和韓家一廂情願,想著攀上司徒家不成反倒撲了一鼻子的灰,惹人恥笑,還成了茶餘飯後的八卦閒談。

見著大興帝京中那些貴人對離他們甚遠的烽火戰事漠不關心,反倒對這種事更為上心。

蕭函心中隻覺得可笑,大興的確安逸了許久。

若是駐守邊界的鎮北軍也是如此,那她的確不用擔心了。

韓老太君因為婚事的失望,對韓菱也不免帶上了些遷怒,不如過去那般親近,失去了韓老太君的寵愛,韓菱一下子在府中的處境備受冷落了起來,恰逢此時蕭函也懶得再與他們虛以委蛇。

蔣明騫正是看著她身邊除了個侍女沒彆的人,加上酒意還沒醒,膽子就大到這個地步了。

“司徒家看不上你,不如本公子收了你,待我向昌樂伯府求親,一定好好憐惜你這樣的美人。”

蕭函譏笑道,“蔣公子看來是瘋了,不如回家請個大夫多吃藥。”

彆說阿蟬想剜了他的眼睛,蕭函都想弄死他了。

當街殺人不大好,待會還是讓兩個暗衛將他處理了。

蔣明騫心生惱怒,直呼起韓菱的閨名來了,“韓菱,你可不要不知好歹,本公子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彆以為他不知道韓菱是什麼出身,他願意求娶那是她的福氣,不然看京中有什麼高門人家能看得上她。

他這麼一鬨,引得不少路人紛紛駐足圍觀,蔣明騫自然是不在乎名聲的,何況這種事從來被指指點點的也是女子,他還大膽地想要拉扯韓菱的手臂,損了名節,她隻怕都哭著喊著要嫁給他,蔣明騫的惡心念頭升起。

司徒懷箬冷淡的聲音響起,“蔣公子莫要太過分。”

“蔣尚書若是知道蔣公子當街丟人現眼,還被禦史彈劾,隻怕不會太高興。”

有司徒懷箬在,蔣明騫也隻得悻悻走了,他還不知道他剛剛在鬼門關前了走了一遭,免遭血濺當場,但不過也隻是多活片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