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諜者公主(1 / 2)

雲朔失守,還隻是讓皇帝覺得大失顏麵, 愧對先帝功績, 那麼北殷暗探,則是讓皇帝連臥榻之側都覺得滿是殺機了, 要是不查清楚,怕是連覺都睡不安穩。

帝京被他國暗探安插的都快成了篩子, 皇帝看誰都有些不信任, 下令徹查暗探之事。凡是與北殷南梁暗探有牽連之人,寧願殺錯, 也不能放過一個。

可想而知, 帝京接下來的一段時日會是風聲鶴唳。

靖安司雖被皇帝重用, 但也深感壓力頗大, 出了殿外後, 主管靖安司的官員向司徒懷箬拱了拱手, “暗探一事,還請司徒公子多多襄助。”

司徒懷箬微微點頭,緩聲道, “攸關大興安危,懷箬責無旁貸。”

靖安司主事又是蹙眉道,“如司徒公子所說, 北殷暗探都聽她號令, 這個韓菱看來很不簡單啊。”

“不過她年紀輕輕,且為女子之身就在北殷暗衛營中坐到高位,號令諸多暗探, 定然也是出身北殷名門,這般年紀,若是讓大興在北殷的暗線調查一番,或許會有結果。”

司徒懷箬微微笑道,“大人睿智。”

靖安司主事歎了口氣,“就是查到了身份,隻怕此女已經逃回了北殷,假以時日,必定為我大興心腹之患。”

司徒懷箬似是一怔,點了點頭,輕聲道,“是啊。”

殿外的日光正好,司徒懷箬的神情飄忽,讓人捉摸不透。

司徒懷箬去了一趟靖安司,又隨他們查探了北殷暗探的數條線索,回到司徒家時,已經是臨近黃昏了。

經過一天一夜,帝京上下又是這般大的動靜,眾多的勳貴世族都早已清楚是北殷暗探搞事情了。

司徒家知道的更多些,比如太後母族韓家牽涉其中,北殷暗探疑似受韓菱指揮的事,就是一向淡然,從容不怕的司徒家,也被此事鬨得心驚肉跳。太後母族出了北殷暗探不說,還差點進了他們家。幸好及早解除了婚約,否則要是拖到現在,他們就要被坑的有理也說不出了。

司徒懷箬卻是知道韓菱應該是與韓家沒什麼關係的,靖安司的人搜查韓府時,韓老太君等人早就被打暈了,這是韓菱的仁慈麼,想到皇帝無處可發的怒火,韓家的下場怕是好不到哪去,頂多太後求情保住性命。

司徒懷箬對韓菱的身份也存有疑慮,但不止是北殷暗探,還有其他的。

短短十幾個時辰,發生的事情太過紛雜,甚至在殿上,司徒懷箬都來不及思考,但回到自己的住處,

他有一瞬間的茫然,又有點疑惑。

思緒仿佛回到了三年多前,他還是大音寺的僧人悟緣的時候,在山崖下瀕死之際,沉重的連眼皮也抬不起來,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山間的風,還是自己的呼吸心跳聲,對司徒懷箬來說,那不是一段很好的記憶,那是他感到自己最無能為力的時候。

可為什麼交手間他抓住韓菱的手腕時,恍惚間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公子。”青衣小帽打扮的小廝聲音在房外響起,府裡上下都知道大公子喜歡清靜,不喜有人打擾,身邊也一向很少讓人伺候,所以仆從都是外院的。

司徒懷箬垂眸,書房裡清茶已經涼卻了,他坐了這麼久麼。

小廝又問了一句,“公子,要用晚膳麼?”

司徒懷箬看著茶碗飄浮著的茶葉,平靜而和緩道,“遣人去宣陽侯府問問,秦姑娘醒來了嗎?”

“是。”小廝恭謹的聽從,心中想道,公子對那位秦姑娘還真是好啊。回來後問的第一件事就是秦姑娘如何。看來秦姑娘是他家公子心尖上的人。

不敢耽誤公子吩咐的事,小廝很快就回來稟告了,“秦姑娘還躺著休息,大夫看過了,沒什麼大礙,過兩日就可以下床休息了。”

小廝還以為公子還會再多問幾句秦姑娘的事,卻不想公子隻是擺了擺手,就讓他先下去了。

司徒懷箬本來有些事打算問一下秦葭,等她好了再問也不遲。

對秦葭還礙於男女有彆,而燕殊的傷情,司徒懷箬就走了一趟。

帝京的顯王府也是裝潢的十分華麗,隻是此時彌漫著濃濃的藥味。

昨日伏擊那戰,世子險些喪命,跟隨他的侍衛部曲隻顧將他團團護住,哪還顧得上捉拿什麼北殷暗探。

燕殊滿身鮮血地被侍衛護送回來時,差點沒將王府上下嚇壞,世子要是出了什麼事,隻怕顯王和王妃都會要他們陪葬。

韓菱那一刀,儘管沒有刺中要害,卻傷到了肺部,顯王府的大夫和宮裡的禦醫都看過,至少要在床上修養個一年半載,才能下床,否則容易留下病根。

敗在一女子手中,還受了這麼重的傷,這對燕殊無疑是奇恥大辱。

司徒懷箬此來,既是為了看望他的傷情,也是順便告訴他關於北殷暗探的事,

床榻上,燕殊眼神中掠過一絲戾氣,“要是讓本世子抓到韓菱,必定活剮了她。”

一旁的大夫連忙道,“世子千萬不要動怒,容易引動氣血,牽扯到傷口,恐會讓傷情加重。”

燕殊不僅是口上說說而已,還派了王府侍衛和家將,同靖安司一起追捕逃出帝京的北殷暗探,抱著一絲能將韓菱攔截於關內的希望。

司徒懷箬卻不是很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