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諜者公主(1 / 2)

驚變來得太過突然。

被身邊的護衛團團護住生怕有危險的南梁皇子也更加懵了。

他以為自己膽子已經夠大了,北殷朝廷遲遲不接見他, 他就在此鬨一鬨, 想著看到時候折損的是誰的顏麵。但他也頂多是聽個曲兒,挑釁一下某位貌似是大興使團的人。

嘴賤了幾句, “好好的女兒家不待在家裡相夫教子,混跡在使團裡還跑其他國家來做什麼。”

但也頂多是自己的侍衛被打的落花流水, 讓他跟著丟點臉麵。

可突然變成喋血雍都長街是怎麼回事?這冷不丁冒出的幾位主貌似也太猛了吧。一想到回去後被正使如何念叨, 六皇子楊令騁就不免頭疼起來。

他麵上隻顯露出驚惶之色,還立刻裝瘋賣傻, 故作驕橫道, “你們知道本殿下是誰嗎?”

“大興顯王世子, 燕殊。”

燕殊沉了沉臉, 報出自己的身份。

南梁六皇子再次一愣, 他不知道是大興世子膽子太大, 敢在雍都內亮刀,還是樓上那女子實在膽大,敢隨隨便便殺了大興世子的侍衛。而且貌似還與這位大興世子有什麼仇怨似的。

燕殊的眼睛仍死死盯著樓上茶間的蕭函。雖然被隱秘藏身在四周的弓箭手所驚住, 但他的殺意更加凜冽了些。

司徒懷箬拉住了他,並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看四周。

半息不到的片刻, 方才還處於繁榮喧鬨的一整條長街都被鐵甲衛圍住了, 百姓屏退,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這是在清場封鎖。

燕殊立刻意識到這一點,而有能力在北殷國都隨手封一條街, 絕不超過四個人。

司徒懷箬是第一個敏銳發現封街的人,但當前後兩端各一列金甲金盔的軍士,整肅帶著殺伐之氣,彙集到茶樓之下時,所有人都知道大事不好了。

蕭函施施然從椅子上起身,漫不經心道,“眾位可是鬨夠了?”

她語氣雖輕,

但話音一落,仿佛君威若雷霆,所有人都跪了一地,也同樣昭示著她的身份。

“大興正使司徒懷箬見過華翎公主。”

司徒懷箬撩起衣袍,平靜地跪下行禮,他有想過韓菱會不會是北殷監國公主的手下,或是殷太後的人,但唯獨沒想過的,她就是華翎公主本人。

北殷監國公主,殷太後長女穆華翎,同時為暗衛營首領。

……

南梁皇子楊令騁實在沒想到這一日會有如此驚心動魄,瞬息萬變。

連霓裳坊的老板早已惶恐不已地跑出來跪下了,他就知道接待南梁皇子沒什麼好事,聽說是特地來求娶他們永思公主的。這跑到他們店裡來,還被監國公主給看到了。

這要一個不高興,隻怕他們都得受牽連。

麵對北殷甲士已將他們視為犯人一樣團團圍住,隻怕一個妄動,這刀劍怕是不長眼,六皇子心中也有些苦笑不已,

他就是想作一作,可坐在霓裳坊裡連歌伎都不敢讓近身,他是不大想娶北殷公主,但不是想把命丟在這。

也不知北殷這位監國長公主在茶樓上看了多久。

隻得隨著那位大興正使一起跪下了,希望能平息華翎公主可能的怒意。

監國公主雖著實年輕了些,但執掌大權,與天子平起平坐,他跪起來就跟跪自家父皇一樣不吃虧。

一瞥到那位大興世子,六皇子立刻幸災樂禍起來了,反正有個比他更倒黴的現成的在這呢。

果然見華翎公主緩緩走下高樓,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大興皇帝難道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來刺殺本宮?”

燕殊此時的臉色極為難看,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連司徒懷箬和南梁皇子都跪了,他沒道理硬氣撐著,光是一個不敬就是大罪了。

“不敢,是本世子認錯了人,又不知公主身份才冒犯了殿下,還望公主恕罪。”

燕殊在心中暗恨,皇帝好狠毒的心啊。皇帝絕對是知道韓菱就是北殷華翎公主,才那麼爽快讓他出使,在大興帝都的時候,穆華翎就想殺了他,何況他現在到了北殷國土上。要不是司徒懷箬拉住了他,他一旦對穆華翎動手,殞命於北殷鐵甲衛的箭下,且事後北殷完全有理由。

但燕殊對司徒懷箬一點感激也沒有,甚至他連司徒懷箬都恨上了,因為他覺得自己在帝都無力刺探什麼消息,但司徒懷箬定是知道什麼卻不告訴他,才會令他犯下如此致命的錯誤。

蕭函挑了挑眉,“認錯了人?”

這男主倒是能屈能伸。

燕殊決定硬咬住認錯人且不知身份的借口,拚著穆華翎不可能在雍都明目張膽隨隨便便就要了他的命,他好歹還是大興世子,未來顯王。

蕭函輕飄飄的一笑,“本宮怎麼覺得大興使團意圖不軌呢?”

燕殊冷汗涔涔,這邊司徒懷箬卻是接過了話,一臉平靜道,“此事是我大興使團之過,我等願受華翎公主責罰。”

這話說得漂亮,既是坦然承認了過錯,又是將處罰的主動權交給了穆華翎,但好處就是要思索如何處置大興使團的人就是穆華翎了,畢竟無論燕殊怎麼辯解,也無法改變他方才下令侍衛對華翎公主動兵刃的事實。

司徒懷箬也是同樣相信,穆華翎不會在大興使團剛到雍都的第一日,就殺了出使北殷的大興世子。

就算處置,是重是輕好歹有回寰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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