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諜者公主(1 / 2)

蕭函以為司徒懷箬是個聰明人,也早就對現在的處境有自知之明, 知道他現在就是俎上魚肉, 任她宰割。蕭函可以同他說話沒有半句真的,但他沒有譏諷的資格。

看著他到雍都的第一天起, 就挺聰明從容淡定的,這會怎麼傻的同她計較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

司徒懷箬怔了一瞬, 似是想說什麼。

卻被從外麵傳進來的一道聲音打斷了, “華翎。”

進來的是皇兄穆頤,他也正好聽見了蕭函說要處死司徒懷箬的話, 臉色變了變, “可是他惹怒你了?”

許是因為佛經上的書法, 讓穆頤對司徒懷箬有幾分好感, 有些不忍, 揮了揮手道, “先將司徒正使驅逐出宮吧,彆礙了公主的眼。”

蕭函也沒有阻止,她倒不是真的想就此殺了司徒懷箬。

待人走後, 穆頤又道,“他認得你?”

他觀察能力也挺敏銳的。

蕭函神色淡淡,“在大興帝都時, 見過一兩麵。”

穆頤對皇妹在大興帝都的經曆並不怎麼了解, 見她沒有繼續說也就不多問。

當夜,殷太後也同她提起了司徒懷箬,“沒想到他一個世家子弟佛法修行也如此精深。”

司徒懷箬的平生經曆等資料她也早就看過, 但今日一見,談論佛法恍惚間不像是個年輕俊秀的青年,而是位風塵物外的得道高僧,佛修大師。

殷太後的身體因過往多年繁重的政務而弱了些,外強中乾早已是強弩之末,隻是外人看不出,太醫也說太後的身子應多加休息養神切勿過於操勞,現在終於可以放下政務退居幕後休養,一切皆由華翎處置。

她捧著手中的暖爐,“他勸說哀家的那些話,哀家還真的有些被他說動心了。”

“此才若能為我北殷所用就好了。”

蕭函平靜道,“可他姓司徒。”

站隊沒什麼,但叛國,司徒家族不會願意背上這個汙點的。至於司徒懷箬的意願,蕭函笑著搖了搖頭,這從來不是他的意願決定的,就如同蕭函的那句話劃下的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塹。

穆華翎不需要司徒懷箬的報答。

殷太後輕輕一聲歎,卻是毫不動搖的堅決,“既然不能為我北殷所用,那便不能留了。”

……

北殷皇宮傳令,兩日後於宮中設宴,一方麵是兩國使團正是覲見北殷當權者,另一方麵也算是為兩方使團接風洗塵。

儘管這接風洗塵的邀請來的太不容易,但這道旨令也算是給他們解禁了。

無論是南梁的人,還是大興的人,都鬆了口氣。

南梁使團下榻處,所有人正在為入宮赴宴做準備,六皇子卻是避開了耳目私下找到正使,

六皇子楊令騁冷笑道,“你是想在北殷的眼皮子底下和大興的使團勾搭上,你想死也彆拉下本殿下。”

他一改往日吊兒郎當,浪蕩胡為的作態,嚴肅冷厲的質問讓正使不免一呆,在南梁誰都知道六皇子備受聖寵,陛下為他苦心孤詣,護的跟眼珠子似的,沒想到皇室之中沒一個是傻的。

細思他的話,南梁正使又皺了皺眉,解釋道,“北殷軟禁我等十餘日,看來並未有聯姻之意,我們為何不與大興聯手?”

在正使看來,這是順理成章的退而求其次。

北殷與大興之間長年烽火不休,結盟的可能性自然也低,倒是南梁可以左右逢源。

六皇子神色更冷了,“你以為監國公主之前命人看守監視我們一舉一動,不是防著我們私下接觸。”

就算沒有那日的事,北殷也會尋個法子將他們軟禁起來。

正使心底深深一寒,他所以為趁著間隙機會與大興使團的人聯係,未必不是落在了北殷人眼中,連六皇子都能知道。而且聽殿下的意思,北殷隻怕早就防著南梁首鼠兩端。

“好好掃清你的痕跡,在入宮赴宴之前不要再有彆的動作,聯姻成不成,從來不是我們能決定的,那得看父皇和北殷談的如何,本殿下隻想平安回到南梁,江正使你應該也想平安見到你的妻兒老小吧。”

南梁正使無奈低下頭,“臣遵殿下命令。”

六皇子鬆了口氣,眼中也有淡淡的悵惘之意。

誰都羨慕他們這些人與生俱來的身份尊貴,榮華萬千於一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不知道他們也都有限於身份的不得已之處,性命,感情這些從來都不是他們能決定的。

白日的宮廷,建製宏偉,另外有花團錦簇,碧水蕩漾。

宮台圍繞,設宴三千,聲聲鼓樂,袖舞翩翩。

司禮太監拖長了嗓音,“太後娘娘,陛下,監國公主到。”

稍稍意外的是永思公主沒有露麵,但也解釋的通,這隻是接見兩國使團,永思公主也不是一定要出席。

但來的無不是北殷極尊貴的人物,齊刷刷跪了一地,待殷太後道,“免禮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