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豪門寵文女主(1 / 2)

唐褚年回到房間後, 那張俊逸的臉上早已沒了在宴會上的溫和無害, 他麵上沉沉,一片陰翳之色。哪怕早知道老爺子有這個心思,卻也沒想到他會在為唐漁正名公開身份的宴會上, 當場宣布繼承人的事,連遺囑和律師都準備好了。

這一下子打了他個猝不及防。

老爺子事先也沒有通知他, 顯然也是在防著他, 唐褚年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心。

之前就算關於唐漁的身世真相大白了,唐褚年也沒想過她剛被認回唐家,又是小小年紀一個普通學生, 能對他構成什麼威脅。對她的不喜更多是因為唐楹,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因為她的出現而失去了一切。

結果老爺子玩的這一出確立繼承人, 直接狠狠打了他的臉。

等同於向眾人昭示著,唐漁不僅是這場宴會的主角, 更是今後唐家的主角, 所有人要以她為中心圍繞著轉。

就像當年耀眼奪目的唐家貴公子唐明柘一樣。

而他隻能活在陰影下,靠著他們兩父子撒下來的一點光亮存活。唐明柘死後他才能走到台前, 擁有他的一片天地。憑什麼,他的能力他的優秀從不輸給唐明柘,但隻要唐明柘在的時候,老爺子看不到他,彆人也看不到他, 他們眼裡永遠隻有唐家大公子唐明柘的存在。

在唐褚年心底深處有一段想要遺忘抹掉的記憶, 那就是年幼時曾在孤兒院經曆過的艱難日子。直到老爺子來到孤兒院, 將他帶回唐家還取了名字,還說從此以後他就是唐家的兒子了,才改變了他的人生。

之後他過上了比天堂還要好的生活,知識淵博的家庭教師,精心烹製的三餐,精致舒適的衣服,他從未想象過的優越生活。他拚了命地學習,想要變得優秀得到老爺子的更多喜歡。

但他永遠比不上大哥唐明柘,他得到的讚譽,彆人關注的目光永遠都比唐明柘少。

後來唐褚年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唐老爺子的私生子,不過是一個貪慕虛榮被富家公子哄騙最後無情拋棄的無知少女所生的野種,隻是唐老爺子還很小的時候,她的母親心善給過他幾碗飯吃,他與這位少女也有過一段青梅竹馬的情誼。後來聽聞少女和她母親都不在了,隻有一個孩子孤零零的被送到了孤兒院,出於可憐和舊情,唐老才把他接了回來。

唐褚年知道這點後,曾無比地怨恨他的生母,為什麼他不是唐老的親生兒子,為什麼他不能名正言順的當唐家二少爺。那段在國外修學的時間是唐褚年人生最沉寂最陰鬱的時候,後來他明白了他不會要老爺子的施恩可憐,他會靠自己爭取,即便唐老也不能阻擋他。

唐明柘的光明磊落乾淨善良,溫和平易近人,不過是被老爺子保護得好順風順水,沒沾染過半點黑暗罷了,事實證明,他比唐明柘更出色。

隻是為什麼唐明柘有那樣的好運,他的女兒也是這樣。什麼都不用做,老爺子就會把一切最好的捧到他們麵前。

回想起老爺子真正的孫女唐漁在宣布繼承人時對他的笑容示意。

唐褚年不相信那會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女孩有心在諷刺他,顯然是老爺子的態度,在宴會上能有那樣好的表現恐怕也是老爺子提前教好的吧。

而那個微笑,的確讓他感受到了深深的刺痛和屈辱。

唐褚年這些年來,不說順風順水,但也久居高位之上,而且他看似淡漠深沉,實則還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自認勝過了短命的唐明柘,到頭來卻還要比他的女兒差上一籌。

……

第二天早上,也是蕭函正式住在唐家的第一日,昨晚住的房間還是老爺子安排人重新裝修布置了一番的新房間。

蕭函起的很早,即將高考的學生生物鐘仿佛成了慣例。

沐浴著晨曦就出了房間,在唐家大宅逛了逛,說不定以後就要長久住在這裡了,還是多了解一些比較好。

不巧還碰到了唐楹,唐褚年的心肝寶貝。

蕭函唇角微彎笑了笑,幾次下來唐褚年對唐楹的感情猜也猜得到,哪怕不是超越了叔侄關係,也非同一般的重要。見到唐楹也不能說巧,昨晚的宴會蕭函還看到她就在唐褚年身邊,又沒離開唐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自然能碰到。

唐楹頂著兩個重重的黑眼圈,昨晚她一夜都沒睡好,宣布唐家繼承人的事上,唐楹也為小叔打抱不平,她雖知道得不多,但也聽懂了唐老爺子確立唐漁為繼承人,以後唐家大部分財產都歸唐漁。

小叔那麼厲害,爺爺怎麼能那樣做,多傷小叔的心啊。

唐楹以前也去過集團幾次,常常見到小叔意氣風發,運籌帷幄的樣子,那些她光是看都看不懂的文件數字,小叔處理起來都是遊刃有餘。唐漁和她年紀一樣大,能管理得好那麼大一個集團嗎?也不知道爺爺是怎麼想的。

唐楹還忍不住有些委屈,以前爺爺對她都沒好到這種地步,唐漁才剛回來幾天啊。

見到唐漁後,唐楹心中的憤憤怨懟也一下子湧了出來,語氣一如過去的嬌蠻任性道,“你已經有了唐家大小姐的身份了,難道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和小叔爭?”

蕭函笑了笑,“我先糾正你的錯誤,不是不夠,而是這些本就是屬於我的,和你沒有一點關係,還有,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她眸中蘊著笑意似乎是居高臨下的譏諷。

唐楹小臉瞬間蒼白了一下,唐褚年把她保護得很好,沒怎麼讓她接觸到外界的非議,就是有也都像宴會上那些敢背後嘲笑她的人一樣,有小叔給她撐腰護著她,全部處置了,因此在度過頭兩天的震驚慌亂之後,唐楹便有了鴕鳥心態,緊緊地抓住依靠小叔,她還是唐家的千金,生活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但現在被蕭函當著麵戳穿了,就像是當麵把她的傷疤揭開了一樣,唐楹的臉蛋白了紅,紅了白,心裡滿是羞惱感,又色厲內荏地道,“爺爺和小叔都沒說讓我走,我為什麼不能留在這裡。”

對,就是這樣,就算唐漁回來了又怎麼樣,她在唐家待了這麼多年,不管是小叔還是爺爺對她都是有感情的,不會舍得趕走她的,唐楹如此堅信並自我安慰道。

蕭函微微笑了笑,“你姓唐嗎?是我該提醒你,你應該叫江楹而不是唐楹嗎?”

‘江楹’這兩個字瞬間撕破了她維持自尊和高傲的最後一層紗,還讓她想起在公安局見到的那個落魄辛勞的女人,若是離開了唐家,失去了唐家千金的身份,她很有可能和那個女人一樣,一想到這種可能的未來,唐楹就不禁搖搖欲墜。

這一幕被從廚房出來的王媽見到,立刻心疼地上前維護道,“唐漁小姐,年紀輕輕說話不要這麼尖酸刻薄的,不然很容易顯得沒教養的,畢竟你現在可是唐家的小姐,不是以前的那種身份了。”

蕭函欣賞了一會兒唐楹的可憐樣,才側眸,散漫的掃了她一眼,說:“你是誰?”

王媽微微挺起胸,似乎是頗為自傲的樣子,“我是廚房的王媽,在唐家已經工作了十五年,唐楹小姐性子軟,對我們這些傭人向來好。我實在見不慣您這樣欺負唐楹小姐,才忍不住說句實話,你聽了可彆不高興。”

她還真是睜眼說瞎話,蕭函一笑,“我看你的脾氣比你的廚藝更大一些,我以為唐家不需要你這樣的傭人了。”

王媽聽到這話心裡一慌,唐家這樣的高薪又舒適的工作,還是按年薪算的,她可舍不得離開,要是被趕走了恐怕連養老也成問題,但想到自己背後是二少爺唐褚年,可是唐總交待她要護著唐楹小姐的,便又理直氣壯起來了。

“唐漁小姐,我為唐家工作這麼多年,也是唐家的老人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因為一句話就要趕我走,未免也太薄情冷血了吧。”

蕭函一看就看出這個傭人像是有什麼倚仗,但也挺看不清形勢的,更不清楚蕭函是什麼人。她可不是好捏的軟柿子,被幾句話就嚇得被個傭人踩到頭上。

“你這樣欺負主人家的傭人,也沒人用得起,至於我說的話管不管用,你很快就知道了。”

僅僅是幾分鐘後,見到蕭函身後跟著管家過來,王媽臉色也瞬間白了,此時她才是真的怕了,原以為唐漁小姐哪怕是老爺子的親孫女,但到底在外麵待了十幾年,還未必能適應唐家的生活,性子隻怕跟她老家的孫女差不多,初來乍到的還不得戰戰兢兢的,尤其是她還擺出了唐家老人的身份後,聽了還不得敬著她一兩分,小丫頭片子除了嘴上硬氣些,又能有什麼手腕呢。

誰能想到,唐漁小姐一點也沒有被她嚇到,還轉身把管家叫了過來。

“管家。”見到麵容嚴肅的管家,王媽氣勢一下子就弱了,雖說管家一直陪著老爺子,一年有大半時間不在唐家,但在傭人心目中仍是積威甚重。

什麼叫縣官不如現管,這就是了。

蕭函也不奇怪王媽前後兩幅麵孔,她才剛回到唐家一天不到,自然比不上管家在唐家幾十年樹立的威嚴,不過現在立威的機會不就送上門來了嗎?

她微微一笑,“論唐家的老人,功勞苦勞誰能和管家爺爺相比呢,可管家爺爺都沒說過我尖酸刻薄,冷血無情這樣的話呀。你又有什麼資格呢?”

說到最後一句話,蕭函臉色冷了下來,這份迫人的氣勢在王媽眼中一時竟有些像唐老,嚇得她腿有些發軟。

“是我管理不當,讓這樣的人留在唐家,小小姐放心,我現在就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