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縱然吩咐了用最快速度行船,宮九一行人抵達岸邊時也已經夜幕降臨。

因為宮九來往運送的貨物都是些不能見人的東西,所以選的碼頭不大,此刻已經冷冷清清,除了周圍停的一些商船裡有燈光人影,岸上幾乎無人走動。

不過鎮子裡還算熱鬨,畢竟有個碼頭能夠依靠,來往商賈也大多有錢,所以鎮子雖小卻有的都有,還看起來頗為富庶繁榮。

安藍從下了船開始腦袋就一直沒有安穩過,不停地左右轉來轉去,可還是覺得眼睛不夠用。

這就是人類的世界嗎,房子好多,人也好多,空氣裡有食物的香氣,到處都亮著燈籠,還有樂器和唱歌聲,雖然唱的有點難聽,但結合此刻的情景,卻讓人有一種特彆的感覺。

生機勃勃又讓人放鬆,讓人覺得到了這裡就能暫時休息甚至玩樂享受了。

雖然對一切充滿了新奇,但安藍不是沒有怯意的,尤其是他發現不管他走到哪裡總有人在看他,那種目光非要形容的話,大概就像他見到桂花糕的時候吧。

眼睛都亮了。

他緊張地抓住了宮九的袖子,感覺到了一絲心安,同時再次慶幸自己先遇到了宮九並跟著他在島上生活了一段時間。

否則對人類的認知全來自以前聽過的故事,還完全聽不懂人類語的情況下,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被嚇得跑回海裡了。

這奇奇怪怪的目光誰頂得住啊,如果不是九公子都沒發現什麼,他都要懷疑自己不是人的事是不是暴露了。

不過安藍還是忐忑地詢問,“九公子,為什麼他們都看我?”

那些視線宮九自然也察覺到了,不管是欣賞的、覬覦的、還是蠢蠢欲動的,都讓他不悅,“不用管。”

安藍雖然又傻又天真,但實在漂亮得過分,宮九有時都忍不住懷疑,自己一開始對這小東西超乎尋常的容忍是否也有這份美麗容色的原因。

他確實不貪圖美色,但不是沒有美醜之分,眼睛看得舒服了,心裡也自然多一分寬容,當然前提是對方始終沒做出惹怒他的事情。

但就算男人喜歡的東西他都不喜歡,也不代表男人不喜歡的東西他也不在乎,比如自己的人被肆無忌憚地觀賞和覬覦這種事。

正當他考慮要不要讓人去剜幾雙眼睛時,接應的人終於匆匆趕來了。

本來按著估算,宮九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到,甚至因為夜晚行船不便,要拖到明日上午,沒想到忽然提前許多,實在讓準備迎接的人措手不及。

所幸宮九並沒有怪罪,接應之人帶著他們來到一座彆院,這裡已經遠離鬨市,在一條小巷深處,入夜後周圍靜悄悄的,隻有兩戶人家有燈光,非常有那種鬨鬼的氣氛。

不過沒人在乎這個,這地方一看就是宮九手下人精心選擇的,特彆適合搞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進彆院安頓好後宮九叫來了一個麵容極平凡的男人,男人從眼神到表情都有一種木訥的感覺,放到哪裡都非常不起眼,就算注意到也會覺得這是個老實且沒有絲毫威脅的人。

但他說話的語調卻極為冷靜,“屬下見過公子。”

安藍好奇地看著他。

此時屋內隻有他、宮九、以及這個男人,可是這個男人進屋以後看都沒看他一眼,仿佛根本沒有他這個人的存在,讓被生生看了一路的安藍感到舒適。

這應該才是正常的人類吧。

不過他不敢說話,因為他能感覺到宮九的心情很不好,此刻屋子裡的氛圍也非常凝重,像是要商討什麼重要的事情。

宮九的神色帶著冷意,這份冷意從楚留香船上下來後就一直沒有消散。

但他沒有發怒,隻是淡淡地說:“紮木合死了。”

麵容平凡的男人一怔,不過這個反應隻維持了一息,他迅速冷靜地說:“屬下半個月前接到消息,紮木合獨自一人往中原來了。”

半個月前宮九正帶著一船新貨物返回海島,隔著汪洋大海消息傳遞自然不便,若非極重要的情報,一般都會等宮九從島上出來再一起彙報。

相較於“紮木合從沙漠跑到中原”這種事情,他手上還有更重要的消息要向宮九稟告,誰知道一夜過去人竟然死了。

宮九平靜地問,“他來中原做什麼?”

沙漠到中原路途遙遠,就算單槍匹馬沒有拖累也要走一個月。紮木合半個月就趕到,那得是日夜兼程一路疾馳,什麼事讓他這麼心急如焚?

屬下麵無表情地回答,“紮木合收到一封信,寫信的人是丐幫前任幫主的遺孀,秋靈素。”

秋靈素,若是二十年前,這個名字在江湖上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算到今天也有許多人念念不忘。

她曾是武林第一美人,更是江湖第一夢中情人,無數男人拜倒在她裙下,為她死也甘願。甚至在她嫁給了丐幫幫主任慈後,還有用情至深的人為她終生不娶甚至心如死灰到直接出家。

紮木合當年也是為她神魂顛倒的男人之一,而且看樣子這麼多年過去也沒有放下秋靈素。

所以他不顧一切地來了,然後死了。

宮九冷笑,“為了一個女人。”

紮木合是他精心布置在沙漠裡的棋子,雖然不是唯一的,但因為沙漠勢力錯綜複雜,而且多少有些鞭長莫及,所以每一顆棋子都很重要,結果就這樣毫無價值地死了。

“紮木合還有一個當作兒子教養的女兒。”屬下立刻作出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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