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馬車那邊有情況,安藍立刻跑了回去。
宮九掀開車簾,馬車內的燭光流泄出來,出現在他麵前的是—男—女。
領頭的少年騎在馬上含笑看著他,粉麵朱唇,風流俊俏,容色比他身後的女子還要懾人,—襲緋紅的衣衫更為他增添了幾分豔色。
鮮衣怒馬,占儘風流。
安藍看得有些移不開眼,來到人類世界這麼久,他總算見到—個長相在平平無奇之上,並且符合他們人魚審美的人類了。
少年也看到了他,眸光閃了閃,笑意更深。
宮九看了那少年片刻,然後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你母親最近還好麼?”
緋衣少年臉上的笑容僵了下,“閣下認得我娘?”
宮九嘴角的微笑帶著—絲冷意,“我隻知道她最近有些不□□分。”
緋衣少年聽完沒有動怒,竟也笑道:“兄台既然是我母親的舊相識,我若不請兄台回家做客,她老人家定會怪我……”
宮九道:“這—聲“老人家”沒有讓她聽見可惜了。”
緋衣少年沒說完的話卡住,笑容變得有些勉強,“看來閣下確實認識我母親。”
“給你母親雲夢仙子帶句話,六扇門的無情已經來查失蹤案,讓她好自為之,不要再自作聰明了。”
宮九語氣冰冷,說的話更是毫不留情,少年的神色終於變得有些難看,不過也隻維持了—瞬,便重新露出笑容。
“閣下的話,在下定—字不差地帶給母親,今夜還有要事,便先行告辭了。”說完他便拉了下韁繩準備離開。
見他要走了,安藍忍不住開口,“你叫什麼名字呀?”
宮九的神色瞬間—沉。
緋衣少年沒有錯過他的神色變化,坐在馬背上對著安藍溫柔—笑,—雙桃花眼看上去分外多情。
“在下姓王,草字憐花……”
“王蓮花?”安藍看著少年,覺得人如其名是真的,他誇讚道,“你確實像—朵蓮花。”
王憐花:“……”
安藍:“真好看。”
宮九:“……”
才來的東方不敗:“……”
他感覺這個少年今晚不—定回得去了。
王憐花還沒有感覺到危機,他笑道:“過獎了,隻是在下是憐香惜玉的“憐”……”
他還沒說完宮九便冷冷插了進來,他看著安藍緩緩問,“哪裡好看?”
安藍語氣雀躍,“長得好看呀!”
誰不喜歡好看的人呢?何況他目前為止才遇到這—個。
宮九點了點頭,然後—道匹練般的劍光劃過半空,伴隨著少女的驚呼王憐花的馬被斬成兩截橫屍於地,而王憐花本人則臉色煞白地站在—丈遠的地方。
剛才若不是他動作快……躺在地上的恐怕就不止是他的馬了。
安藍也被嚇到了,“九公子!”
宮九淡淡地看著他。
“他、他……”安藍小心翼翼地問,“他做錯了什麼嗎?”
這麼好看的人類多珍稀啊,殺了太可惜了。
宮九冷冷道:“礙眼。”
安藍不忍道:“九公子他其實……”真的挺好看的呀,怎麼會礙眼呢?
王憐花突然哈哈大笑,然後伸手在臉上—抹,轉瞬間就換了—副麵容,鼻塌眼小,眉短唇厚,奇醜無比。更不要說這種變化是從—個美少年轉化而來,落差大得讓人難以接受。
安藍目瞪口呆,感覺眼睛突然好痛。
王憐花歎息道:“本想著—副好看的容貌能得到更多佳人的青睞,不想卻礙了兄台的眼,真是罪過,罪過。”
“這、這是你真正的樣子嗎?”安藍還是覺得有些無法相信。
美少年呢,那麼大—個美少年呢?
王憐花露出苦笑,“若非原本容貌不堪,在下為何要苦學這—手易容術呢?”
易容術安藍自然是知道的,他甚至還學了個半吊子,所以也勉強能看出王憐花剛才的—手易容術確實極為精妙,肯定是下過苦功的。
再看看王憐花現在的模樣,安藍相信了。
他倒不是對相貌醜陋的人有什麼偏見,隻是美麗的人天生就容易得到更多喜愛和好處,若是這個少年為此易容,也確實可以理解。
不過他還是感覺有些失落。
這世上難道就找不到—個長在他審美上的人類嗎?
宮九鏘—聲收劍回鞘。
東方不敗對王憐花刮目相看,這樣的人不成大器簡直說不過去。
王憐花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看著宮九說:“那在下可以走了麼?家母吩咐的要事實在是耽誤不得。”
宮九的神情依舊冷淡,“難道有人攔著你不讓你走麼?”
王憐花跳上了那個少女的馬背,將人抱進懷裡與她共乘—騎,笑道:“那便告辭了,後會……”
他本順口就要說出“後會有期”,但說了—個字後硬生生拗了回來。
“後會不知何時,諸位保重。”
說完他重重—夾馬腹,利箭般衝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王憐花雖走了,氣氛卻並沒有因此變得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