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靜默了好一會兒,然後窗口處漂浮起幾簇碧綠的鬼火,幽幽的綠色火光將周圍一切映照得陰森詭譎,給人恍如進入鬼域的感覺。
客棧中相親相愛的人們終於做出了令來人滿意的反應。
“鬼……外麵有鬼……”
客棧裡一下亂了起來。
屏風後的雅座裡糾纏許久的兩人也稍稍分開,安藍渾身無力,急促地喘著氣,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而且比在海裡遊了一萬米還要累。
糊成一團的腦子也終於有了點運轉的能力,然後判斷出九公子剛才是親他了。
哦,九公子剛才……等等!
要不是沒有力氣而且還被宮九用力抱在懷裡,安藍這會兒已經忍不住跳起來了。
親親臉,親親手,這些安藍完全能當成人類禮儀來看,但是唇舌糾纏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要是在海裡看到兩隻人魚抱著難舍難分地親在一起,那這兩隻人魚不是靈魂伴侶也快成為靈魂伴侶了。
雖然人魚們更注重精神上的交流,但因為種族特性,也注定了他們很難在情熱期以外的時候產生愛情。
畢竟就算你對一個人心有好感,但你的身體和腦子都無比冷靜,完全沒有那方麵的欲望,那好感也更大可能是讓你們成為親密的朋友而已。
親密的朋友怎麼可能難舍難分地吻在一起,就算在情熱期也很少有人魚這麼做,交合是生理所迫,不能控製,但親吻是可以自己選擇的,所以更能用來表達愛意。
安藍顫抖著手往下摸去,摸到一片平坦,體溫也沒有明顯升高,還好,首先可以確定九公子沒有fa情。
宮九:“……”
這種情況下要是還沒有反應,簡直就不是個男人了。
宮九當然是個男人,所以安藍一口氣才鬆,就感覺掌心下麵鼓了起來。
“九……九公子……”安藍立刻心驚肉跳地抬起手往後縮去,可是後麵就是桌子,他根本退無可退。
他現在的思維還有些混亂,不明白既然沒有fa情失控,宮九剛才怎麼會那樣親他。
他記得九公子分明是不喜歡男人的!
可是他摸了一下九公子就不對勁了。
難道人類男性是一種不管喜不喜歡,摸了就會失控的生物?
安藍瑟瑟發抖,心裡非常後悔剛才那一摸,而且感覺現在很難收場。
不敢動,不敢動。
可是他不敢動,宮九卻向他傾身壓來,越發將他擠得無處可躲,耳邊的呼吸燙得灼人,讓他整個背後都感覺一陣發麻。
安藍抖得更加厲害,懷疑自己的耳朵馬上就要頂不住現出原形了。
他忍不住求饒道:“九公子……我錯了……”
“錯了?”宮九笑了一聲,聲音低啞,“不,你沒有錯,你做得真好。”
他緩緩低頭埋進安藍的頸側咬了上去,“好極了……”
感覺自己被什麼危險生物咬住了喉嚨,安藍頓時全身僵硬,感覺今天真的要完。
但確實都是他的錯,是他把九公子害成現在這樣的,他不能扔下對方不管,雖然不在情熱期有些難受,但忍一忍也不是不行……
正當安藍快要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時,一陣細微的破空聲朝他們這裡襲來,宮九倏然抬頭,出手如電,夾住了一根一指長的小箭。
這支小箭整根都是由寒冰凝成,被宮九夾住後就在他的指間緩慢融化,宮九甩掉冰箭,抬眼淩厲地朝屏風外看去。
不知何時,外麵的大堂裡已經空無一人,隻有十幾具屍體倒在地上。
宮九抱著安藍沒動,卻也沒有再做什麼,不一會兒安藍便感覺下麵頂著他的東西一點點平複了下去。
這……還能這樣?
安藍心中震撼。
厲害了,人類fa情還能自己憋回去?
這可真是……太好了。
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雖然還沒有搞清楚人類情熱期的規律,但他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九公子在自己情熱期以外的時候失控或者情動了。
勸他憋回去就好啦!
宮九平複了欲望後終於放開了安藍,因為環境黑暗,他並沒有看到安藍臉上那如釋重負的笑容。
他繞過屏風點燃了蠟燭檢查地上的屍體,隻見屍體麵色青黑,嘴角的血也是黑色,顯然是死於中毒,而傷口就在他的後頸,是一個指肚大小的圓洞,這傷口讓他想起了剛才那支冰箭。
也就是說那支冰箭上還塗了劇毒。
宮九冷笑一聲,他現在隻想殺人,唯有殺戮才能發泄此刻他心中的暴躁和戾氣。
他走回去輕輕摸了摸安藍的臉,語氣帶著一些壓抑,“去樓上天字第九號房等我,我去去就回。”
他不是怕讓安藍看到他殺人的模樣,他隻是怕這小東西在他一會兒會難以自持,身體的欲望雖然壓下去了,情緒卻還沒有消退,再被殺戮的興奮一刺激,說不定會當場失控。
安藍立刻點頭答應下來,剛才的事他也需要一個人緩緩。
宮九一走,安藍便朝樓上走去,剛進了天字第九號房關上門,便聽身後一個陰森的聲音。
“你想死還是想活?”
安藍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轉身看去,就見窗邊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站了一個披頭散發灰袍人,頭發遮住了他的麵容,在搖光的燈光下看著不像個人,倒像是個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