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藍身上的定身術很快就自動解開了,但是他也引起了官府的注意。
一開始他不知道會解得這麼快,想試著尋求幫助,於是他唱歌引來了周圍的所有人,可沒有一個會解定身術的,那些人清醒後有的看到屍體直接落荒而逃,有的則不懷好意地留了下來。
越是窮苦混亂的地方就越容易滋生罪惡,那些對著一具死狀淒慘的屍體還能動歪心思的人,不是亡命之徒就是惡膽包天。
安藍腳下很快又多了好幾具屍體。
於是清醒後逃命的人越來越多。
然後終於有一個人跑去報了官,畢竟這世上還是普通老百姓多,老百姓看到那麼多死人,第一反應自然是報告官府。
於是等安藍發現定身術突然失效,高興地舔了舔九公子準備繼續去抓賊的時候,就被幾個帶刀的衙役給圍住了。
安藍奇怪地看著他們,“你們有事嗎?”
幾個衙役看到他的模樣和神情,幾乎要懷疑是有人報的假案,這樣一個又美麗、又可愛、又單純的少女怎麼可能殺人呢?
然而他背後那幾具死狀詭異淒慘的屍體又明明白白告訴所有人,她確實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你、你怎麼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過了許久領頭的衙役才開口質問,隻是語氣和表情遠不如對其他罪犯那樣凶神惡煞。
安藍聞言眨了眨眼睛,“可是是他們先在光天化日之下攻擊我的呀,他們都是壞人。”
那確實該死……
等等,不對,那也不能直接全部凶殘地弄死啊!
幾個衙役一時陷入了深深的糾結,感情和心理上他們是偏向少女的,但理智還在垂死掙紮,告訴他們這於法不合。
最後他們還是好聲好氣地請安藍跟他們往衙門走一趟。
安藍不太想去,“可是我錢袋還沒找回來。”
衙役們感覺非常為難,仿佛麵對著一個紮手的刺蝟,勸又勸不動,碰又不敢碰,畢竟那幾具屍體死相實在太慘了。
最後有一個長相機靈的衙役湊在領頭人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領頭之人頓時眼睛一亮,然後給予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得到回複的衙役立刻轉身往回跑了出去。
接下來不管安藍走到哪裡,剩下的衙役們都遠遠跟在後頭,安藍吃完了手上的九公子糖,又抬頭看了看天色,不得不沮喪地接受錢袋也許真的找不回來了這一事實。
哦對,還有王憐花,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是不是回去了。
安藍扔掉舔乾淨的木棍,也準備回去了,然而才走出巷口便和一個人迎麵碰上,隨後兩人同時怔住了。
“大捕頭,就是她。”一個衙役指著安藍對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白衣青年說。
“是你呀。”安藍有些驚喜地說。
麵前之人正是當初在大街上給了他一塊銀子的輪椅青年。
無情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所找之人有九分相似的少女,麵上也難得露出了一絲猶豫,試探地問,“你認識我?”
安藍為對方的記憶力感到擔憂,“那天在街上你給我銀子來著,你忘啦?”
無情沉默片刻,才用略有著複雜的眼神看著他說:“不曾,那日.你扮作男子,我一時不敢相認罷了。”
扮作男子?
“不是的!”安藍立刻澄清,同時聲音也恢複了過來,“我隻是今天扮成女孩子啦。”
無情:“……”
衙役們:“……”
還不如女扮男裝呢!
無情不愧為六扇門大捕頭,見過的江湖怪人不知凡幾,很快便恢複如常。
他看著安藍鄭重道:“我一直在找你。”
“?”安藍愣了下然後有些緊張地說:“難道你想把那塊銀子要回去?可是我錢袋已經被人搶走了。”
他現在已經比九公子還貧窮了,可能再過兩天又要上街去賺錢了。
“不是。”無情搖了搖頭,手忍不住握緊了輪椅的扶手,他儘量用平靜的聲音說:“是我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呀?”安藍問。
他對這個慷慨善良的青年非常有好感,如果能幫的話還是願意幫一幫對方的。
無情緩緩道:“那日你給我那種藍色晶珠還有麼?如果有的話,不管你要什麼,我都願意交換。”
安藍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眼眸微彎,“對你的腿有用啊?”
“是。”冷靜內斂如無情此時也不禁流露出一絲激動。
一點眼淚而已,哭一哭就有了,安藍覺得這不算什麼事,於是問,“那你要多少呀?”
無情回答,“有多少我便要多少。”
嗯?
安藍立刻道:“不行,你一定要說個具體數字。”
不然讓他怎麼哭?
無情想了想說:“我想先要一百顆。”
安藍:“……”
一百顆!還“先”!
是不是想讓他把眼睛哭瞎?
“我不行,我做不到。”安藍立刻往後退了一步,感覺眼睛已經在痛了。
無情並沒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剛才隻是隨口試探,因為安藍表現得很不在意,好像這種東西他要多少有多少一樣。
萬一真的能一次得到大量晶珠,那他的腿說不定很快就能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