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一下又一下緩慢輕撫著手下綢緞般順滑的長發,嘴角的笑意昭示著他此刻愉悅的心情。
他輕聲問,“你想如何處置王憐花?”
至此,雖然這件事的結果他已經非常滿意了,可是他也不能讓安藍就這樣委屈傷心著,眼前正好有個可以讓他出氣的對象。
安藍轉頭看了王憐花一眼,神色頗有些心灰意冷,這人要是單純騙一騙他,懲罰一下就算了,可是還要害他,那就是敵人了。
對待敵人不能留情。
對待壞人要下死手。
安藍懨懨地說:“殺了他。”
離開島還沒幾天呢,都沒怎麼快樂的玩耍,人倒是殺了好幾個了。
宮九微笑道:“那就去吧。”
安藍點了點頭,從宮九懷裡出來向王憐花走去。
王夫人神色微變,她看了身邊的侍女一眼,立刻就有一個侍女攔住了安藍的去路。
王夫人看著宮九笑道:“公子當真如此絕情?我們好歹也有往日合作的情分,憐花是妾身唯一的孩子,我隻求留他一命,公子也不肯麼?”
宮九神情冷淡,“你不該求我,殺不殺你兒子現在已不是我能決定的。”
王夫人為他話中意思皺了皺眉,然後看了安藍一眼,這少年在她眼中就是宮九的男寵,即便宮九重視他,但在她眼中依然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玩物。
這話分明就是在搪塞她,不過宮九既然用這個當作借口,那也要看看這個小玩意兒有沒有本事在她眼皮子底下動她的兒子。
安藍看著眼前的侍女,發現恰好是個熟人,正是那個名叫染香的少女。
他想繞過對方,可是不管他怎麼走,少女都跟著他移動,死死擋在他麵前。
安藍看著她,“你為什麼要擋著我?”
染香輕笑道:“因為我不能讓你過去呀。”
安藍感覺有點為難,少女似乎是在挑釁他,可他不是喜歡為一點小事就打架的魚,不過幸好問題不大。
他好脾氣地退讓道:“不過去就不過去。”
說完他抬起手,隔著染香對準後麵的王憐花五指一攏,似乎隔空抓住了什麼東西。
“噗!咳咳……”
毫無預兆地,站在王夫人身邊的王憐花猛然吐出一口鮮血,隨後更是一口接一口的猛烈咳血。
王夫人瞬間大驚失色,駭然喚道:“憐花!”
在這生死一線的關頭,王憐花猝然抬手,迅速連點周身大穴,竟然險險止住了吐血的勢頭。
安藍咦了一聲,有些意外地看著王憐花,然後再次對著他伸出手,好奇地想再試一次。
“等等!”王憐花連忙喘著氣喊道。
雖然及時點穴暫且止住了血液想要瘋狂湧出身體的趨勢,但渾身氣血依然在湧動翻騰,再來一次,他定必死無疑。
王夫人也露出駭然的神色,她無法相信有人能在她麵前輕輕一伸手就差點奪去她兒子的性命,如此詭異的手段甚至超出了她的想象。
難道他已不知不覺下了毒,還是什麼蠱術?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她看著安藍眼中瞬間多了深深的忌憚。
她不確定如果換成她,是否有抵擋這種詭異手段的能力。
安藍:“就這樣做到了啊。”
種族天賦很難解釋的。
說完他重新看向王憐花,對這個抵禦了他一次攻擊的男人有了點興趣,決定聽聽他臨死前還想說什麼。
王憐花強撐著身體主動走到了他麵前。
雖然王夫人已經說了要宮九留他一命,可宮九若鐵了心要殺他泄憤,在報仇和兒子之間他娘最終會選哪個,王憐花根本不敢賭。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親了,所以完全不敢將希望寄托在對方身上。
而現在這個被他認為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又展現出了可怕的、甚至讓人無法防備抵抗的手段和能力。
他娘說不定自身都難保。
他唯有自救。
雖到了生死關頭,他卻仍未失態,對著安藍道:“我不想死。”
安藍眨了眨眼,“可是你騙我,還想害我,我不能放過你。”
王憐花苦笑:“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若是早知道小公子有如此手段,我定然不敢招惹你的。”
然而安藍根本沒有被這番奉承和示弱打動,他歪了歪頭道:“可是你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呀,你做都已經做了。”
王憐花歎了口氣,表情像是追悔莫及,他誠懇地說:“是的,所以我不求小公子原諒,隻求一個能夠彌補的機會。”
“不用這麼麻煩了吧。”安藍幾乎沒怎麼考慮且理所當然地說,“你直接死掉對我來說就夠啦。”
“……”王憐花深深吸了口氣,鐵石心腸的人他見得多了,但是如此怪異的還是第一次遇見。
他鄭重地問了一個問題,“你恨我麼?你是真的想殺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