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新娘轉眼暴斃,身份還是一國公主,龜茲王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他立刻讓士兵看住了所有人,不查出真相不允許任何人離開這片綠洲。
除了悲痛女兒的慘死,這麼多人還在外麵站著呢,凶手就能隔著層帳篷無聲無息地在裡麵把人殺了,要殺他豈不也是易如反掌?
能做到這樣事情的隻有武林高手,胡鐵花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隻有他與公主有過短暫的單獨相處,所以哪怕他表示自己沒這個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眾人背後殺了公主,龜茲王也沒有打消對他的懷疑。
宮九幾人依然安然地坐在篝火旁吃烤肉,這件事本來就與他們關係不大,彆說大公主的死與他們無關,就算有關,明天一早他們要離開,龜茲王也攔不住。
可是當楚留香開口為胡鐵花辯解時提到石觀音,宮九驀然被吸引了注意。
楚留香:“即便是我,也做不到隔著一層帳篷殺完人後無聲無息地離開,所以這個凶手的武功更在我們之上,除了一進沙漠就盯上了我們的石觀音,我想不到彆人了。”
宮九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淡淡道:“如果是石觀音所為,那她現在應該還在這裡。”
楚留香頓時看過來,“怎麼說?”
宮九語氣平靜,“她應該沒想這麼倉促就動手殺人,殺一個醜公主有什麼用?不能將公主的死完全扣在胡鐵花身上,她豈不是白費功夫?”
楚留香思緒電轉,瞬間想明白了許多事情,“這樣說來石觀音應該早等在了喜帳裡,她要坐實老胡殺公主的罪名,就必須讓公主死在老胡毫無防備的時候。”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而大公主……老胡以為自己娶的是琵琶公主,若是掀開蓋頭看到大公主的模樣,肯定會鬨起來,也絕不會留在喜帳過夜。所以……一開始的新娘其實是石觀音?”
以石觀音的美貌,就算胡鐵花發現蓋頭下麵的不是琵琶公主,恐怕也發不出脾氣。
再以石觀音駕馭玩弄男人的手段,輕易就能把胡鐵花哄得服服帖帖,然後再找個胡鐵花睡著或者不在的時候把公主殺了扔在帳篷裡,胡鐵花就真的百口莫辯了。
胡鐵花聽得又是惡寒又是一頭霧水,“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算所有人都以為我殺了公主,我想走也沒人能攔得住。”
宮九神色冷淡,一言不發。
安藍把自己的手和臉擦得乾乾淨淨,然後打了個嗬欠,往宮九懷裡爬去。
之前一個月他都已經習慣抱著九公子睡了,反正也聽不太懂九公子他們繞來繞去在講什麼,他還是早點睡吧,明天還有更惡劣的沙漠在等著他呢。
宮九低頭看了看,神色頓時多了一絲柔和,他摸了摸少年的臉,低聲道:“等一下,先幫我做一件事。”
安藍揉了揉眼睛,強打起精神問,“什麼事呀九公子?”
宮九道:“幫我把這附近的所有人都聚集到這裡來。”
東方不敗、王憐花:“……”
何必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大凶器呢?
楚留香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哦,好的。”安藍對他們的目光毫無所覺,探身去拿自己的水壺,“我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東方不敗和王憐花趁著他噸噸噸喝水的時候不約而同地拿出了一直隨身攜帶的棉花,捏了捏塞進了耳朵裡。
看到他們的行為安藍非常迷惑,遲疑地問,“你們為什麼要把耳朵堵起來,難道我唱歌不好聽嗎?”
然而兩人已經將耳朵堵得要多嚴實有多嚴實,安藍又沒有對著他們大喊大叫,兩人自然聽不見,隻能看到他的嘴開開合合。
他們還以為安藍已經開始唱了,連忙再用雙手捂住耳朵,來了個雙重防護。
安藍:“……”
這也太過分了叭!
安藍感到有些難過,他唱歌已經難聽到彆人要把耳朵堵起來的程度了嗎,這可是關係到他的尊嚴!
這時楚留香也向著東方不敗和王憐花走去,知道他們現在聽不見,於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做了個塞東西的動作,又向他們拱了拱手。
傻子都能看出他這是在向兩人借棉花堵耳朵呢。
安藍感覺自己受到了更嚴重的打擊,他委屈地看向宮九,“九公子,我唱歌真的很難聽嗎?”
要是九公子也堵耳朵,那他就……天天練習!
肯定是他上岸以後疏於練習和創作才導致了退步,他們人魚哪天不唱歌?而他自從上岸後就被人類的花花世界迷惑了心智,這麼久了唱的歌總共還不到兩位數。
再這樣下去他會變成人魚族的恥辱!
宮九看了那三人一眼,“不必管他們,彈琴還要顧及牛能不能欣賞?”
安藍聽得似懂非懂,不過他向來聽宮九的話,九公子說不必理會他就不再看那三人,無論如何,至少九公子是欣賞他的。
九公子果然最好了!
隨後他閉上眼睛,第二次唱起了誘食之歌,隨著飽含引誘魅惑的歌聲響起,周圍人的眼神漸漸開始變得迷茫,並本能向他身邊聚集而來,宮九雖然眼睛也失去了焦距,卻依然緊緊地抱著他。
繼而一個又一個人從帳篷裡走了出來,有的麵帶微笑,有的表情呆滯,全都緩緩地朝安藍包圍過來。
楚留香看到這一幕,隻覺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