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1 / 2)

竇炤腰是被長者勾著往後拖,偏偏兩隻手被賀荊仙君抓著不放,她整個人呈一種被拖拉姿勢。

想打人了。

“跟我搶人?”

竇炤隻聽見賀荊仙君冷冷一笑,一下亮出了碧骨笛。

仙君衣服和頭發無風自動,甚至碧骨笛都發出了尖銳鳴叫,他一把斬向長者拽著她腰手。

那一瞬間爆發神力驚人,長者看起來本就像是強弩之末,壽數不多樣子了,當然經受不起正值當年賀荊仙君這麼一招。

竇炤就像是犢子一樣被仙君護著,她咬緊了唇,看著自己裙下,閉上眼,費儘最後一點力量讓自己恢複如常。

隻是雙腿站在地上像是被針紮一樣疼和難受,剛從美人榻上落地就摔下去。

賀荊一手對付大妖,一手撈起竇炤把她抱到自己身後側才放下,然後直接對著前方黑色妖霧殺過去。

竇炤坐在地上,一時之間分不清這會兒仙君是清醒還是不清醒,隻看見這金色大殿裡神力與妖力交織纏裹著,看得她都晃了眼。

雙方都很強,長者是她遇到過最厲害妖物,即便修為不知為何有些凝滯,可天生血脈天賦本就是厲害,除了她之外,這些血脈天賦就會超越其他妖物。

賀荊仙君自然也是很強,仙力銳利,碧骨笛雖是一把弟子,但更像是一把劍,鋒銳難擋,她更願意稱那把笛子為劍,長劍出鞘必見血,她看到長者身上已經有些血色了。

竇炤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此刻看看賀荊仙君,又看看長者,咬緊了唇,此刻心情止不住地糾結著,像是被折磨著,一方麵,她這次本來就是下界除妖攢功德,不該對這禍亂凡間妖物有所憐憫,可另一方麵,這妖物不是尋常妖物,是,是長者,是蒼龍一族長者。

她以為這世間隻有她一個了,可現在卻還有一位長者,那就像是她弱小無助生命裡忽然簇生出來一種族群歸宿。

但是長者做過太多壞事了,這鬼妖林裡碎骨,那肚子被剖開了婦人,還有這黃金大殿裡太多太多妙齡少女與懷孕婦人,他做過那些事,哪一件哪一樁拿出來都是要被剝皮抽筋,拍碎魂魄罪孽。

竇炤腦子裡像是有兩個小竇炤在吵架,一個在說,長者該死,另一個卻在說,先救下長者命。

在她看來,她腦海裡這場架甚至比起現在賀荊仙君和長者架還要激烈。

黃金大殿裡麵已經一片狼藉了,若不是自己皮糙肉厚,竇炤覺得自己也要被這仙力和妖氣割得鮮血淋漓了。

賀荊仙君明顯是不想長者活著,每一招都是往死裡打。

長者已經快要抵抗不住了,他畢竟太老了。

碧骨笛發出一陣陣尖銳鳴聲,狹裹著劍氣音殺,直衝著長者逆鱗那一處柔軟而去。

竇炤控製不住地瞳孔一縮,也不知道是哪裡來力氣,一下站起來衝上前,抱住了賀荊仙君腰。

她死死抱著,用儘了力氣,她能明顯感覺到賀荊仙君身體僵硬,她沒辦法了,她還是想要長者活著。

她太自私了,太差勁了,所以不配升到九重天,不,都不配升仙,都是僥幸,是意外。

竇炤忍不住想哭,鼻子酸不行了,可眼睛裡始終是乾澀,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賀荊仙君碧骨笛歪了一寸,沒有打中長者要害,長者被擊飛出去,隻是洞穿了右邊肩膀,他渾身上下都是血了,連那雪白頭發都被血染透了,倒在那裡,奄奄一息。

但他卻在笑著,手撐著坐了起來,眯著狹長眼睛,那眼神是瘋狂,有一種不顧一切肆意,他盯著竇炤,擦了擦嘴角血,他似乎都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樣結局。

從一開始引誘竇炤和賀荊進鬼妖林時就沒想到結局是這樣。

“蒼鬱,我名字。”他說道。

竇炤不想知道,像是烏龜一樣,縮在賀荊仙君背後,不想麵對這一切,她心裡愧疚很,她救下了長者,就是對仙君,對那些死去人愧疚。

“長者,你不要再犯錯了,否則,下一次我見到你,我會殺了你。”

竇炤緊緊箍住了賀荊仙君,加上長者對仙君蠱惑,仙君掙脫不掉,在長者化作黑霧逃離之前,丟下這句話。

黑霧裡並沒有回音傳來,盤踞在這裡妖氣與鬼氣一下就都消失了,天空也一下子明了,黃金大殿裡看起來也明亮起來。

竇炤還抱著賀荊仙君,不敢鬆手。

若是長者一直在這裡,那片逆鱗濃香一直在賀荊仙君體內,那麼賀荊仙君那種又溫柔又變態樣子得起碼持續三天,可逆鱗顯然被長者取出來隨著他一起離開了。

仙君馬上就會恢複神智了,竇炤有點害怕,不,不是有點,是非常害怕。

她在思考,要不,現在把仙君打暈了吧,反正這會兒發生事情,仙君並不會記得。

竇炤著急慌亂地朝四周掃了一眼,隨手在手邊撿起一塊剛才他們打鬥時掉下來一塊碎石,掄起來正要砸。

賀荊頭痛欲裂,腦中有什麼東西在迅速地倒退消失,那些畫麵從清晰到模糊再到無影無蹤不過是短短一瞬之間,他低著頭按了按眉心。

竇炤石頭砸了個空。

賀荊餘光掃到身旁石頭,目光一凜,拽住那隻想要偷襲手往前用力一扯。

原本一隻手還抱著賀荊竇炤一下子被扯到前麵。

賀荊手掐住了竇炤脖子,那一瞬間是真想要她死,十分用力,他眉眼冰冷,仿佛剛才溫柔都是假象。

竇炤臉都漲紅了,嘴巴張開,說不出話來,但她沒有反抗,她放走了長者,是她錯,仙君不管對她做什麼,她都能承受。

賀荊看清楚手下人是那個叫竇炤小凡仙,一直掐著她脖子手才拿開,他眉頭擰著,一句話都沒說,抬眼看四周。

冷冰冰樣子,哪裡還有剛才模樣。

“咳咳咳~”竇炤從地上坐了起來,她皮膚很白,很容易留下印子,她脖子裡這會兒一下子成了紫青色,還有露出來肩膀上,也有一點一點斑駁青色。

賀荊很少會迷茫,但此時,他眼裡確出現了茫然之色。

黃金大殿裡一切都令他茫然,這裡明顯有打鬥過痕跡,甚至那邊柱子上還有他碧骨笛留下音殺痕跡。

但詭異是,他不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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