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雪神女性格很好，好像她不論說什麼，神女都是笑盈盈樣子。
竇炤實話實說，“我就說了一些我在三重天生活，還有我好朋友小百河，嗯，還有下界捉妖捉鬼日子。”
“就這些？”賀荊挑了眉頭，俊美臉上是狐疑神色。
“就這些。”竇炤點頭，十分肯定。
賀荊不說話，擰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仙君真不能帶著我捉妖嗎？”竇炤糾結再三，忍不住還是仰著臉再次問他。
賀荊聽到她再次提起這個，再看她一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抿了抿唇，他見多了像是這樣以下界捉妖名義纏著他仙子，剛開始，他會帶著，到後來……
眉宇間厭惡和不耐煩很是濃烈，他想著淺雪似乎挺喜歡這小凡仙，忍了忍，才是說道，“不能。”
賀荊仙君回答乾脆利落，雖然心裡失落遺憾，可竇炤也不能強求。
“仙君，你衣服，我洗乾淨後還給你。”
“你丟了就是。”
“仙君，我在三重天洞府裡有一處很大水池，那水池是由瀑布衝鑿而成，水特彆乾淨，也特彆清澈，冬暖夏涼。”
竇炤忽然開口，稚嫩憨氣聲音在風聲中送到賀荊耳邊。
她以為是仙君嫌她臟才不要這件衣服了。
賀荊沒說話。
竇炤又說道，“仙君，我很喜歡我水池子，每天都會泡水，我不臟。”
對於這件事，對於臟這個字眼，她有些耿耿於懷。
賀荊是故意說那句話，目隻是擊退這小凡仙對自己妄念，他不在乎言語有多麼難聽，多麼冷酷，也不在意對對方會有什麼傷害，更不在乎自己名聲，竇炤隻是一個無關緊要人罷了。
隻是，對上這小凡仙認真眼睛，一板一眼解釋，他忽然有一種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感覺。
她臉上是有難過神情，但這顯然不足以擊潰她。
賀荊一時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了，索性不搭理。
這是個臉皮極厚，比起之前所有人都臉皮厚人。
臉皮厚到他竟是對自己說那句話生出了一些愧疚。
“仙君若是不信話，一會兒可以來我洞府，我給仙君看看。”竇炤好像對這件事特彆執著。
賀荊耐心終於忍到了極點，他清冷聲音壓低了幾分，“你臟不臟和我有什麼關係？”
竇炤是沒有心嗎？
此時已經離開九重天，到了三重天，三重天雖然靈氣也濃鬱，但是比不上九重天，濁氣也會明顯多一些。
將竇炤送到這裡，賀荊就打算走了。
臨走前，他聽到了竇炤很小聲一聲嘀咕，“我不喜歡被人汙蔑呀。”
賀荊想要走動作忽然一頓。
風聲將竇炤說那句話傳得特彆清楚，他站著沒動，好一會兒過後才轉身。
賀荊本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而他轉身時，竇炤已經走遠了，她踩著雲，鵝黃色衣衫像是春天裡最嫩那一枝迎春花，在視線裡嬌豔蓬勃。
他莫名地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開。
……
竇炤洞府是自己精心裝扮收拾，包括那一處對她最重要水池，邊緣還種了一圈蓬勃小野花。
這裡不是她一個人住，小百河也住在這裡。
小百河比自己小一點，雖然她不承認，但是她遇見她時候，她還沒能化形呢。
“是炤炤回來了嗎？”
簡單竹屋裡傳來一道有些慵懶低沉女聲。
竇炤笑了起來，走進去到桌邊，一邊將這次凡界所獲取了出來，那些臘肉啊，火腿啊，雞啊什麼，還有酒，百河最喜歡喝酒了，“是我回來了，百河，我跟你說，這一次下界，我差點就回不來了，不過好在我遇到了九重天賀荊仙君，賀荊仙君人長得好，打架也厲害……”
“賀荊？”
百河從屋子後麵走過來，她聽到竇炤這一句，擰緊了眉頭，當看到她手裡抱著一件男子外衫時，眉頭皺得就更深了一些。
竇炤抬頭看過去，百河穿著湘妃色長裙，一如既往美麗，那雙桃花眼笑彎彎。
她仔細看了幾眼，比劃了一下，疑惑地開口，“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離開前又長高了一些？”
百河本就生身形修長高挑，站在尋常仙子中間都是算高，站在她麵前，那就更高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與百河吃一樣東西，一樣修煉，她怎麼就比自己高這麼多？
百河笑了起來，她伸手彈了一下竇炤額頭，拉著她坐下，也不去看桌子上那些凡界東西，一邊替竇炤整理了一下頭發，一邊隻問道，“你怎會遇到賀荊仙君？“
竇炤也覺得此次下界經曆太過不同一般了，便從自己做新嫁娘引出鬼新郎，再到鬼新郎後麵還有鬼琴妖，講到賀荊仙君是如何驚鴻出現，再到她誤入鏡麵結界去了鬼妖林，再到……長者蒼鬱那段稍稍潤色隱瞞了一番。
百河是自己最好唯一朋友，除了長者蒼鬱事，其他事，她可不會瞞著，她說起了賀荊中了蠱惑，那溫柔又變態樣子，如今回憶起來，真是又帶感又刺激還有點羞澀。
但是竇炤發現百河臉色越來越黑越來越沉，眉眼間像是隱忍著什麼情緒一樣。
因為她臉色實在是難看了一些，竇炤不得不停下來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