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許一直觀察他的狀態,見挺穩定的,就鬆了口氣。
也許是因為心情不同,這回抱著輕鬆喜悅的心情而來,她看著眼前平如鏡的湖,紅似火的楓葉都覺得更美了,仿佛褪了色的畫重新上了鮮亮的顏色。
尤許看景,段瑉看她,他不知道心臟被什麼填滿了,暖得不可思議。
他終於可以和她一起站在外麵,近側看到她在陽光下的笑容如此明媚,他再也不用擔心被她拋下了,他可以和她去任何地方,心中的恐懼終於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尤許轉頭看他,楓紅色背景裡的他,白膚紅唇,茶棕色的眸色勝過一汪碧水,讓漫天楓紅淡了顏色。
“你低一點兒。”
尤許摟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吻上去。
輕風拂過,幾片楓葉在空中畫出幾個好看的弧度,遠處是親近相擁的人。
後來,他們又去了許多的地方,在若明湖畔牽手而行,在未山的桃林裡相伴而觀,在最北的地方同時也是在對方的眼眸裡看過最美的極光,他們也曾在寒夜裡相擁而眠,聽取窗外冰雹砸下的脆聲。
時間在往後移,景點也在不斷改變,唯獨不變的是對視的目光和緊牽的手,兜轉一圈,他們還會回到最初的房子。
......
一晃而過三十年,尤許的麵容不再年輕,蒼白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段瑉,我的時間快到了。”
段瑉握緊她的手,沒說話,眼角不斷泛紅,漸漸地整個眼眶都氤氳了水汽。
“段瑉,我賺了三十年。”值了,對於掙紮著死過五次才得以重新回來的她來說,太值了。
“不,”段瑉哽了哽,艱難地說,“尤許,是我,是我賺了三十年。”
感覺到腦海裡清晰的白光,尤許握緊他的手說:“彆將我化成骨灰,讓我變成傀儡吧,永遠.....”永遠留在你的身邊。
......
在敞亮的客廳內,被午後陽光蘊熱過的輕風吹入,熟悉的茉莉花香回蕩著。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緩慢地講述一個故事:“一個在冰天雪地裡誕生的雪人,愛上了房子裡的火爐......最後雪人融化在火爐的懷抱裡。”
段瑉合上故事書,看著眼前目光黯淡的人說:“睡吧。”
傀儡尤許聽話地閉上了眼。
段瑉握著她一縷黑發,和她一起躺在沙發上,但他沒閉上眼,一直靜靜地看她。
她的皮膚早已灰白,沒了唇色,渾身冰涼,好在段瑉將她保護得很好,她的容貌保持著,身上沒有一點破損,如果不小心刮蹭到傷口,她再也不會愈合了。
他以前最討厭活人的氣息,現在最害怕死人的氣息,不過隻要是她,他都能接受。
他還會活很久很久,比普通人還要久得多。
不管外麵世界如何變化,尤許永遠都會在這個地方陪伴著他。
到了晚上,段瑉將她抱到床上,細致地蓋上被子,自己從另一側掀開被子一角,剛想躺上去,注意到枕下的茉莉花書簽。
以前尤許將他床上的書簽都裝入圓形長條的枕頭裡,現在怎麼......
段瑉拿起枕頭才發現,原來時間都過了這麼久了,哪怕他再怎麼小心愛護,枕頭的一端已經磨破了,書簽從裡麵掉了出來。
這麼長的時間以來,他全靠身側躺著的她和枕頭裡熟悉的茉莉花香入睡。
他愣愣地看了許久,有些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才注意到淡黃色書簽裡麵的一張白色紙條。
段瑉拿出來展開,上麵是尤許的字跡:茉莉花花語是純潔真摯的愛情——你是我的。
段瑉怔了怔,眼眸顫了顫,忽然想起漫天緋紅的傍晚下,少女睡得發絲微亂,在窗台挑挑揀揀,遞給他一盆茉莉花,她的半邊側臉映著天空的紅暈,杏眼彎彎地說:“送給你,茉莉花代表尊敬的友誼。”
而他怎麼也沒想到,過了幾十年後的今天,他會重新知道茉莉花的花語是純潔真摯的愛情。
你是我的。
他捏緊手中的紙條。
在靜謐的深夜裡,月光悄悄落在窗外潔白的茉莉花上,它嬌嫩的花瓣隨風搖曳。
......
空白空間裡出現一人和一火柴人,尤許蹲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快快快,我要看任務回放。”
七八躺了個舒服的姿勢,看了她一眼說:“你又沒有積分,還想回看。”
尤許站起來:“我不是完成任務了嗎,信任值100,黑化值為0.”這種新手任務重置,有些人還刷得最高積分,她怎麼一個子兒都沒有。
七八悠悠地說:“可你是新條約啊,我們這邊還沒有相關的新規定,隻好默認你的積分為零了。”
尤許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你不是帶過宿主做後麵的任務嗎,怎麼才是見習係統。”
七八幽深地說:“你要知道吊車尾久了,就連車尾都不是了。”彆人都是由見習轉正,它是正轉見習。
尤許:“你活了多久了。”
七八摳了摳腦門:“上千年了吧。”
“.......”混個上千年還是見習,可真的是太有上進心了。
“行了,”七八拍拍手也站起來說,“下個世界走起。”
接著,它又用腦門畫圈的方式,將尤許傳送過去。
腦中白光褪去,尤許立刻有了實感,瞬間感覺到這具身體之前極度緊繃,像是受到什麼驚嚇。
她立刻又感覺到脖子上被什麼利爪抵著,鋒利發寒,一種威脅生命引出身體害怕的本能反應,讓她的衣衫被冷汗打濕。
尤許:搞什麼,怎麼一穿過來就要被弄死。
房間裡充斥著淡淡的血腥味,來自身後之人。
尤許還沒來得及讀世界線,斟酌措辭想要虎口逃生。
恰在此時,門外響起了聲音:“冒昧打攪小姐休息,藥穀內闖入妖孽,我們正在搜尋緝拿,敢問小姐可否受到驚擾。”
尤許張了張口,還沒說出一個字,脖子上的爪子又壓深了些,不知道有沒有破皮,已經有了些微微刺痛。
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命懸一刻。
“該說什麼話,你可知曉。”身後的他一字一句壓低聲音說。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有人不大認同這個小世界的結局,我再堅(弱)強(弱)地解釋一下。
段瑉是實驗改造體質,還注入了喪屍王血液,按理說喪失王能活多久,他就能活多久。
尤許作為普通人,注定不能和他過個百來年的,而她沒有親手完成斬殺任務,之前的積分並不多,支撐三十年剛剛好。畢竟這樣傀儡的身體不算老,段瑉可以操控傀儡,不代表他能讓傀儡返老還童嘛。
最初這個故事的靈感來源就是一個傀儡師的愛人逝去,他和愛人化作的傀儡永遠相守。【我就是喜歡為一個小畫麵,瞎編亂造成一個故事。
三十年他們一起做了所有想做的事,互通心意,以另一種方式永遠相守,愛情永恒,這已經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結局了。
感覺還是挺多人喜歡這個故事的,謝謝你們~
下個世界寫個輕鬆愉快甜的小故事,來拯救一下我已經不怎麼堅強的小心臟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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