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算我的10(1 / 2)

雨水淅淅瀝瀝, 敲打窗台,滴落地麵,冷風從窗戶吹入, 帶著刺骨寒意。( )

地上有些冷,尤許見他微垂著頭, 頭發遮著臉側,加之屋內視線昏暗,一時看不清他是何表情, 便小心謹慎地開口:“大師, 地上涼, 我扶你到床上去?”

看他微微頷首, 尤許將他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膀,兩手扶住他的腰身, 使出渾身力氣, 才搖搖晃晃地將人扶起。

聞術看著清瘦, 沒想到他還挺重,好在床的位置不遠, 磕磕絆絆好一會兒, 尤許總算把他送到床上, 後背都冒了層薄汗。

他看著她, 漆眼沉沉, 裡麵的情緒很是複雜。

尤許給他蓋好被子,幫他放下紗簾,退後兩步才道:“今日多有冒犯, 還望大師莫要記在心上,我日後定會多加注意。”

聞術這會兒藥效沒過,還說不出話,尤許便自顧自地說:“我便當大師默認了。”

葉菱菱還躺在地上,尤許解開她的穴道,她一醒來看到尤許,臉便一紅一白,又羞又怒。

尤許:“是我攪黃了葉姑娘的好事,但我沒打算抱歉,畢竟人我是不會讓的。”

“不管葉姑娘想公平競爭,還是用手段走捷徑,”尤許說,“我都奉陪。”

葉菱菱張了張口,眼圈一紅,問:“大師呢?”

“臥床休息。”

葉菱菱視線轉了一圈,望向床的方向,跪在地上磕頭:“大師對不起,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被魏昌興逼迫無奈才出此下策。”

她說著,聲音哽咽,眼淚一串串流下,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房間靜得隻有葉菱菱說話和哭泣的聲音,尤許看著也沒說什麼。

葉菱菱說到後麵泣不成聲:“大師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不要趕我走.....”她沒想過事情會失敗,隻想過她與聞術有了肌膚之親,日後關係肯定更近一步,他便舍不得怪她了。

“我真心悔過,隻想侍奉在大師左右,為奴為婢都行,大師,我是真心悅你,請你一定不要趕我走......”她心知這一次敗了,日後再無機會,說不定再也見不到聞術,這麼一想,她便心涼又害怕。

尤許聽到這,有點匪夷所思:“葉姑娘害了人,道歉自是應當,但憑什麼要求被害之人一定寬恕你,一定為你讓步,一定接受你的想法和所作所為?”

“你心悅他是你的事,就因為你心悅他,他便要善待你?”

“說到底,還是你的私心害了他,他怪你是應該,不怪你是心善。”

總有很多事情是這樣,明明被害的人最有權力維護自己,而害人的人迫於某種壓力,哭得動人,言語可憐,反倒變成了弱者,被人同情和理解,便可以站在高地要求被害的人如何如何。

憑什麼?

若是今日的事成了,葉菱菱會保守著秘密嗎,如果會,她就不會設計做這樣的事,她當然不會,“不小心”透露出去,以此明裡暗裡的要挾聞術娶她。

彆人除了嘲諷葉菱菱不檢點還會說什麼,會說聞術空有大師之名,實則色迷下三濫,而在眾人虔誠敬仰的善元寺內發生這種事,多少會讓這佛光普照的地方落了層灰。

葉菱菱終於不是唱獨角戲,她每說一句,尤許便反駁一句。

到最後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很是難看,咬牙起身便走了。

門“咣當”兩下,房間裡隻剩下尤許和聞術二人,靜謐的屋內有清淡的竹香和檀香。

尤許低了低聲音:“大師,好好歇息,我便先回了。”

她退出房間,關上了門。

天空依舊陰沉,雨絲絲縷縷,細若銀針,被風吹得又飄又斜。

尤許走出歸離苑,撿起之前扔在地上的傘,傘麵沾染了不少汙泥,她索性不撐了,身上早就濕了大半,又濕潮又陰冷。

其實,她和葉菱菱也無甚區彆,方才她也想......但聞術好似也不是不願,之前對著葉菱菱,他是眸光冰冷,甚至給人一種他意識超脫在外,冷眼旁觀一切的感覺。

而後是對尤許,她能感覺到他有情動,哪怕是些許,身體上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他對於她的觸碰有點敏感。

如果事情真成了,她不會像葉菱菱一般以此相要挾,而是會後悔,佛門聖地,她是害了他。

還有他的斷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尤施主,慢走。”寺廟門口的然芝說道。

尤許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然芝,葉姑娘可有離開善元寺?”不是她以最壞的想法考慮人性,是她想確保聞術無事,現在聞術還不能動,若是葉菱菱躲在哪個角落,趁機又去,可就不好了。

然芝道:“葉施主方才已離開。”隻是情緒狀態不太好的樣子,但作為僧人,不能過多議論關注他人的是非,否則影響心修。

尤許點點頭,還是不放心道:“聞術大師今日身子不適,你可否叫位和尚幫忙,到歸離苑門前守一守。”

“好。”然芝沒多問,一口答應下來。

“多謝。”尤許這才轉身下了山。

——

“夫人,怎麼淋成這樣?”禾香接過她的傘,吩咐下人去備熱水。

“無礙,”尤許說,“之前雨大,便淋成了這副樣子。”

主仆二人穿過長廊,回到尤許的臥房,尤許接過禾香遞來的手帕,擦了擦臉:“交給你辦的事,如何了?”

禾香指了指木桌:“按照夫人的吩咐,我把所有布鋪上中下等的布料都買了回來。”

寬大的木桌上擺滿了各式各類花花綠綠的布料,看來禾香跑了好幾趟。

尤許說:“辛苦了。”

禾香反倒不好意思了:“夫人這說的什麼話,這些都是奴婢該做的。”

尤許去洗澡換身衣服,便坐到桌邊,細細查看那些布料。

她想過,這副身體還要在這世上過幾十年,光吃老本可不夠,她的那些錢最多還能撐個十二三年,錢若是不夠用,不能光花不進。

尤許在澗安城逛過幾圈,發現酒館茶樓居多,競爭壓力大,而布鋪較少,需求卻不少,她打算開一間鋪子,買賣布料,第一步先了解同行,找到供貨源,再盤一間門店下來。

禾香:“夫人,該用膳了。”

尤許傍晚回來便一直在看那些布料,飯菜一直溫著,禾香見夫人專注,便站在一旁不敢打擾,眼看都要到就寢時分,她隻好出聲提醒。

尤許點點頭,還是沒起身。

又過了兩刻鐘,尤許抬頭,揉了揉發酸的脖子:“這五種布料是哪家的?”

看完這些布料,尤許發現這些布料的分水嶺特彆明顯,款式簡單質量差的極為便宜,花樣較多質量好的又特彆貴,明顯看出前者是給貧困人家,後者是給公子小姐的。

樣式可以質量稍好的布料極少,直接麵向一般人家的很少,但既不富裕又不貧窮的人是很多的。

從五十多種布料裡,尤許隻挑選出五種。

之前尤許吩咐禾香買回來要標記好是哪個鋪子,禾香不識字,好在記性好,用亂七八糟的形狀標出了布料的出處,她細細看了下,便道:“回夫人,這三種是北門徐家鋪子,這兩種是南街汐鋪。”

“好,”尤許打定主意,明日去這兩家看看,“這些布料你挑幾樣回去做衣穿罷。”

禾香一喜,開心笑道:“謝夫人。”

第二日尤許用過早膳,便先去了北門徐家的鋪子,鋪子很大,各式各樣純色花紋的布料有在木杆上掛著,有疊成一塊塊擺上木桌上。

鋪子裡有一位掌櫃,兩個小二,以及兩個打雜的,還有四五位姑娘在選布料。

小二迎上來,專業熱情地笑道:“姑娘,想要什麼料子?”

“我便先自己看看。”她雖是這般說,但小二一直跟在她旁邊熱情介紹,“這料子是新進的,穿在身上可舒服了。”

“姑娘你再看這個,這花紋最近可讓人喜歡了,像您這種漂亮又年輕的姑娘買了不少哩。”

“您再看看這個,保管耐穿,穿個三年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