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算我的16(1 / 2)

“砰——”

聞術拉著尤許來到隔壁無人的佛堂裡, 反手關上了門。

偌大的佛堂,高台上的佛像低垂眉目, 麵容慈悲, 香火燃燒,青煙縷縷,幾排蠟燭在燃燒, 燭光明亮有如佛光照耀。

唯一與此處格格不入的便是聞術,他像魔怔一般地,眼眸發深發沉宛若幽潭。

審視的目光幾乎實化,尤許不適地後退了兩步, “聞......大師?”

“你如何知曉順平村?”

他冰涼的聲音在空蕩的佛堂裡回響, 一字一頓咬字清晰,像一顆顆玉珠落在冰麵上, 好聽得令人發寒。

尤許訥訥開口:“我......”

他驀然笑了, 唇角一勾, 露出森白的牙齒,一步一步地逼近尤許, “你又是如何認識李一二的?”

尤許根本給不出解釋, 她在澗安城內不算有名,但許多人都知道她打哪兒來的,這做不了假,而她的家鄉離順平村十萬八千裡,古人信息交通皆是閉塞,按照原身來說, 她根本不可能知曉順平村,更不可能認識李一二。

“你聽我說,”尤許定了定神,絞儘腦汁道,“我有位同鄉的姐妹嫁到了順平村,我便知曉有這個村子,她回門時說了村中之事,李一二便是她隨口一提。”

靜默片刻。

她的手腕被聞術猛地攥緊,他漆眼沉沉,仿若籠罩了一層黑霧,化不去又撥不開,便這般死死地盯著她。

見他狀態不對,當真是入了魔,尤許不由得背脊發毛,頭皮發麻。

聞術輕嗬一聲,語氣森冷:“那你如何認識那眼盲婆婆?”

尤許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了。

本就是撒謊,謊言一被掀開便錯漏百出。

他又問:“你又為何說她眼熟,又為何向她打聽李一二的現狀?”

尤許咬緊下唇,不再吭聲,她見過溫潤如玉的聞術,見過利竹不折的聞術,見過無所謂不在乎模樣的他,也見過難堪苟活的他。

他什麼模樣,她都見過,唯獨沒有見過這般清潤俊朗全然不複,隻剩下眼裡癲狂的聞術。

“你是在騙她,”聞術彎起笑弧,“還是在騙我?”

“我、我,聞術你先鬆開——”尤許不斷後退,後腰已經撞上了佛像前麵的供桌。

聞術欺身壓近,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視線相近,鼻尖幾近相碰,燭光倒映中,能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自己。

“你是它,你是它,是它......”

他瘋魔般呢喃著,尾音發顫,像極了無極地獄裡爬出來喪失神智的餓鬼。

“它亦是你,”聞術說,“你常來我夢中,今年卻是不來了,原來你真來找了我。”

他抬起左手給她看,“你可知這串佛珠?”

尤許當然知曉,讓這串木製佛珠從未離過聞術的手,上麵的一些紋路已被磨平,可見使用時間之長。

“這串佛珠是你。”他目光貪婪地看她,不放過她任何的神情。

尤許微微一愣:“是我?”

聞術將其中兩顆佛珠捏碎,裡麵露出細細的白色粉末,從他的指尖滲漏。

他垂下頭,唇瓣虛虛落在她耳畔,壓低著聲線道:“這是貓兒的骨灰。”

尤許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瘋了!聞術真的瘋了!

他是個瘋子,什麼表麵上的俊朗從容,扒開皮相他便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從小失去血親,又被眾人排斥的他,自然無人教導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正道,什麼又是迷途,遵從本能的欲念,他隻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尤許被他逼得簡直頭皮炸裂,想從他的右邊逃掉,被他提前壓身製住,徹徹底底地被壓在供桌上。

“咣當——”供桌上的水果糕點等供品全然落地,響聲雜亂,又很快歸於平靜。

“為何要逃呢?”他眼裡滿是偏執欲念,“你不是為我來的嗎?”

聞術他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尤許是為他來的。

他被眾人拋棄,被世間排斥,唯有她是要他的,兩次三番地都是她,不管是貓還是人,她都是為了他,隻為他而來。

這個認知讓他全身血管都興奮得發脹,讓他忍不住顫栗,像狂風掀起三丈高的海浪淹沒了他的理智,他甚至想讓她——

割爛他的血肉,觸摸他的心臟,最好再喝掉他的血。

讓他們變成一堆白骨和一灘骨血,再也分不出個你我,分不開彼此。

尤許不知聞術在想些什麼,因為身子貼近,她能感覺得到他緊繃的身子在微微顫抖,好似在克製壓抑著什麼,再加上他詭譎可怕的神情,她真心有點兒慌了。

“聞——”

第二個字還未說出口,微涼的薄唇便覆蓋上來。

極具侵略性的,他直接撬開她的唇齒,掃蕩她口內空氣,與她的軟舌觸碰,唇舌廝磨,氣息相纏,叫臉紅耳熱的水聲在靜謐的佛堂裡輕響。

他的左手摩挲過她細嫩的頸脖和白嫩的耳垂,最後停留在她的眉眼和臉頰上,那串骨灰佛珠也輕輕刮過這些地方。

感覺到他呼吸的灼熱,尤許睜眼看他,看到近在咫尺的墨色眼眸裡翻湧的情緒,似洶湧海麵上的狂風暴雨。

要瘋了。

讓尤許抓狂的便是她感覺到了聞術此刻的反應。

然而最致命的地方是她抬眼便看到頭頂上的佛像,金色佛像垂著眼目,像是在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