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05(2 / 2)

七八哦了一聲,然後告訴她:“在西邊。”

尤許:“西邊哪個位置?”

七八:“不知道了,能定個西邊你就知足吧。”

行吧,起碼也排除另外三個選項,她去西邊撈個人,難度也隻比去西天取經難上那麼一點點而已。

隻不過尤許萬萬沒想到,女主沒撈著,倒是撈著個猴人。

彼時她穿過山林,冒出個猴裡猴樣的東西,渾身是泥,尤許剛摸到白扇,注意到那家夥沒妖氣,是個尋常人。

尤許展扇一扇,他身上的黃泥迅速乾硬風化,變成黃沙隨風散去,露出一個瘦巴巴的少年。

一問才知,他名為葉明焦,家中落難,親人沒了,他一人逃到這山中某生,裝扮古怪隻為自保。

尤許順便一看,發現他根骨不錯,也適合修仙問道,打算帶回鷲仙門府,讓他能安穩度日,而後她轉念一想,若是把葉明焦收為徒弟,鐘靈山多一人,也能極大的減少她與殷洵獨處的可能。

尤許:“你要不要當我的徒弟。”

葉明焦問:“當你徒弟有什麼好處?”

尤許:“給吃,給穿,給師兄。”

“當真?”

“嗯。”

葉明焦眉開眼笑,一口答應:“好,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尤許這便帶葉明焦回了鐘靈山。

一感知到尤許的氣息,殷洵立刻開門迎去:“師父,這一個月我未有一刻耽擱修行,梨花院我也打理得......”

常年表情淡漠的殷洵,在時隔一個月見到尤許,也忍不住彎起唇角,眸光微亮,可看到她身後之人時,表情瞬間凝固,“他是?”

“葉明焦,”尤許轉頭對身後之人說,“這位叫殷洵,日後便是你的大師兄了。”

葉明焦笑嘻嘻地湊上前來,鞠了一大躬,大聲道:“師兄好!”

“師父......”殷洵臉色微微發白,“你要收徒?”

“對,”尤許垂下眼,走進了屋子,“我已傳下消息,明日便辦收徒典禮。”

這一刻,殷洵眼眸一顫,迎著那道看了無數遍的白色背影,他清晰地聽見自己心弦繃斷的聲音。

尤許關上門,乏力地靠在門板上,便聽到屋外的葉明焦說:“誒?大師兄你這臉色......你可是身子不適?”

尤許心尖瑟縮,而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

收徒典禮上,同樣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跪在她的麵前,尤許拿起刻刀,在晶銘石上又刻下了一個名字——葉明焦。

尤許名字之下是殷洵,殷洵的後麵是葉明焦。

典禮之上,站在下麵離高台最近位置的便是殷洵,尤許沒有低頭看他,也知道他有多低落沉默。

鐘靈山多了一個人,便熱鬨鮮活不少,比起殷洵的寡冷內斂,葉明焦跳脫得不行,嘴也停不下來。

“師兄,你的臉像是泥像做的,都不會變,你這樣不難受嗎?”

“師兄,要不要一塊去山裡玩,你老窩在院子裡作甚?!”

“師兄師兄,聽仙府的人說你和師父好生厲害,我何時能像你一樣厲害,這樣就再也不怕被人欺負了,要是我被打,你和師父會幫我的吧?”

回答他的是一頓暴擊。

葉明焦老是被殷洵揍,廢話太多被揍,吃飯說話被揍,腰板不直了也被揍,喝口水都會被揍,總之殷洵總有理由揍他。

殷洵雖沒用法術,但也沒惜力。

尤許以為殷洵徇私報複,想要委婉地阻止一下,誰知道樂天派葉明焦根本不覺得殷洵是在報複他,總是鼻青臉腫不要命地往上湊,樂嗬嗬地招惹殷洵,每天都笑眯眯地。

尤許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這可能是男人間特有的感情相處方式。

起初葉明焦根本坐不下來,一刻不停地往山裡跑,把山裡的鳥兒挨個抓一遍,又回到野猴的生活方式,待在山林中好幾日不見人影,完全沒有修行的意思。

尤許板著臉,把他捉回來幾次,狠下心訓他,“你要是不願修行,便打哪來回哪去。”

葉明焦愣是一個字沒聽進去,把書一扔,拿劍去掏蛇洞。

因為殷洵過於懂事聽話,從未操心教導徒弟事業的尤許終於感到心累,要是她這般訓殷洵,他可是會憂心害怕好幾日,但偏就對葉明焦無用。

直到有一日,葉明焦突然練了一上午的劍,讀了一下午的書,尤許挑眉問:“怎麼突然想通了?”

“師兄說我隻要好好修行,就能習成千變萬化之術,”葉明焦語氣認真,“到時候我就能變成大鳥了!”

尤許:“......”

又過了幾日,從不肯去初識堂的葉明焦主動要求去初識堂,他說:“我要像大師兄一樣,通過層層考核,讓大家都覺得我有資格做他的師弟。”

見他一臉崇拜,尤許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你為何不說有資格做為師的徒弟?”為什麼不崇拜一下師父啊喂。

“一樣的啊,”葉明焦理所當然地說,“師兄不就是師父你的徒弟嗎。”

尤許:感情就是我揍你這小子揍得太少。

事實證明,盲目崇拜後果非常嚴重,殷洵不考三級考核,葉明焦也不考,禦劍都不會,直接跑到門主麵前抽簽考核,誰知一抽就抽到去妖穀的題目。

妖穀裡麵大多是低級小妖,適合初級修仙人士練手,好在此次與葉明焦同樣考題的還有四人,他們可以結伴而行。

當初殷洵也去過一次妖穀,尤許是不怎麼擔心的,但麵對葉明焦這個一天笑到晚的傻徒弟,她還真有點放心不下,給了他一顆信號彈。

“遇事莫要逞強,性命最重要。”尤許叮囑完,揮袖送葉明焦下山,讓他與其他人彙合。

她以為葉明焦能撐個幾日,誰知連七十二個小時都沒到,信號彈就衝天而亮。

尤許放下酒杯,對著天空那抹白色煙花歎了歎,剛拂袖起身,殷洵拿起黑曜劍,說道:“師父不必憂心,我去便可。”

其實師父不好插手這種試煉,弟子成績會被取消,同門也會笑話,確實不妥。以殷洵如今的修為,十個妖穀都不在話下,尤許點頭:“去吧。”

殷洵消失後,尤許按了按眉心,總覺得心下有些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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