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1 / 2)

第七十七章

深夜十一點多,一道尖銳的女聲穿破雲霄:“啊啊啊啊啊!有人耍流氓啊!!!”

陸倚雲趿拉著一條褲腿慌忙說:“我不是!我沒有!你彆叫了!”

然而,沒一會兒,女人的尖叫就引來更多圍觀群眾,附近燒烤攤的大哥,擼著袖子趕過來:“讓我看看,怎麼回事?草,還真有人耍流氓!”

陸倚雲爭辯:“不是你們想得那樣!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大冷天不穿衣服?你有病啊?”

“這不變態麼!”

“我最恨耍流氓的!這裡還有女同誌呢,光天化日……啊不是,公共場所,怎麼能這麼乾?有沒有人一起,把他抓警察局去!”

“算我一個!抓他!”

……

陸倚雲有苦說不出,他沒辦法跟他們解釋,其實他真是被陸餘逼著自己脫光了。陸餘那個變態……逼他把衣服全粘到牆上,幾乎用掉了一整卷膠帶。

陸餘就那麼抱臂在一旁監工,他不敢不賣力,否則……陸餘力氣大得跟牲口似的,砸他一拳,就不是脫光丟臉這麼簡單了。

於是衣服貼得相當牢靠,那寬膠帶也不知道怎麼那麼黏,撕都撕不下來,又加上秋天夜裡涼,這麼一會兒工夫,陸倚雲已經凍得手腳僵硬,他摳了半天才終於把一條白色棉毛褲扣下來,但雪白的棉毛褲在夜裡非常紮眼,路過胡同口的女士多看了一眼,就被裸男嚇得尖叫。

北城民風彪悍,人也熱情,尤其是對這種違法亂紀的事,大家都願意搭把手。

沒一會兒整個燒烤攤的中青年男子,以及幾位阿姨都被吸引過去,大家摩拳擦掌,齊聲喊“抓流氓!”

嚇得陸倚雲褲子都來不及穿,拔腿就跑!

他可不想被那些人抓住、扭送去公安局!老爺子要是知道了,告訴他父親……他非被剝掉一層皮不可!

好消息是跑起來倒是不冷了。

陸倚雲越跑越快,但他現在這幅尊容太過紮眼,越跑,吸引來“抓流氓”的人就越多,眼看著要被群眾圍住,陸倚雲慌不擇路,腦子一懵,竟然直接跳了橋!

“哎哎哎!這條河裡沒水啊!”

“橋不高,應該死不了!”

“但下麵有廢棄的建築材料啊!磕著腦袋可就完了!”

“打120!塊打120!”

……

遠在另一側燒烤攤上吃夜宵的高三2班男生們,對此一無所知。

隻是快散場時,聽到隔壁桌坐下的客人議論:“那流氓真跳河了?”

“我哥們在現場看見了!還拍了視頻!”

“為啥啊?”

“那不知道,流氓嘛,看他那樣子,可能是被人家老公捉奸在床,要不耍流氓不能脫那麼乾淨,大冷天的。”

“原來是這樣……那活該!”

“……”

就連陸餘都沒聽出什麼問題來。

他原本也沒打算把事情鬨大,雖說陸倚雲的確有坑害灼寶的心思,但他到底沒有得逞,陸餘甚至沒以眼還眼地把他用膠帶捆成個粽子。

不過把衣服全貼牆上,也夠他受的,凍那麼久,至少能讓陸倚雲得一場重感冒,叫他漲漲記性,色字頭上一把刀,不要覬覦不該覬覦的人.

醫院急診科。

“哎醫生!不是輪到我了嗎?怎麼排這麼半天,還讓人插隊了?”

“患者讓一讓!我們這是急診!不是門診!按著輕重緩急叫號,這位病人被鋼筋紮穿了腿,必須先搶救他,彆擋著門,讓一讓!”

排隊的那位患者本來還有點生氣,但看到擔架上全是血,瞬間閉嘴。

“這真夠嚴重的!”

“嘶!不會出人命吧?”

陸倚雲好巧不巧,落下去的時候,正好紮在鋼筋上,好在沒有傷到要害,他隻是疼得要暈過去。

“失血過多,趕緊輸血!患者,你知道自己是什麼血型嗎?”

“A型血……”

“你有沒有帶證件?哎不對,這不廢話麼,他都沒穿衣服,還能帶什麼證件……你身份證號記得嗎?你家屬的聯係方式有沒有?要離得近的!”

“我媽……我爺爺,姓陸,管家的手機號是……”

醫生護士們推著他進了手術室,結果手術到一半,卻忽然出了事。

“病人寒戰,高熱……不對勁,麻醉沒問題,用藥也沒問題,……這是溶血現象,他確定是A型血嗎?!”

“是的呀!他自己說是A型,他意識清醒,身份證號都報得清清楚楚……”

“停止輸血!準備吸氧!重新做血型鑒定,聯係家屬!”

……

陸老爺子這幾天身體不太好,吃了藥,這會兒剛睡下,管家接聽到電話,拿不準主意,跟老傭人商量後,便一個人先衝進醫院,充當了一把雲少爺的家屬。

好在陸倚雲命大,除了腿受到外傷,可能會瘸一陣子之外,並沒有生命危險。

他手術之後陷入昏迷,管家請了護工,要了vip病房,又調了莊園的保姆過去看顧,但沒敢聯絡陸倚雲的父母。——管家敏銳地察覺出事情可能不太對,他拿著報告單,先趕回陸家莊園,跟老爺子彙報。

果不其然,周六早晨,陸老爺子聽過事情的來龍去脈,沉吟片刻,便誇管家做得好,又問有沒有跟阿雲的司機、保姆溝通好?然後才備車去醫院看望陸倚雲.

北城市醫院。

女班長、陸餘、安予灼、韓刺、鐘函幾個人圍在覃茜的病床邊,女班長一邊削蘋果一邊說:“老師,其實全班都想來,但醫院不讓進那麼多人,所以派我們幾個做代表。”

覃茜麵色還是有些蒼白,溫柔地說:“謝謝你們。”

安予灼有些忐忑:“覃老師,您不怪我們吧?”

覃茜知道他在指什麼,垂眸說:“怎麼會,你們都是好孩子。”

陸餘問:“他有沒有再為難你?”

覃茜搖頭:“他跟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動手。”其實,每次打完她,那個男人都會痛哭流涕地道歉,一次比一次說得情真意切,但每回都不作數。

可這一回,宋戾超沒再詛咒發誓,她反倒有些相信了。

鐘函:“老師,你為什麼不離婚啊?”

覃茜:“……”

女班長悄悄踩了鐘函一腳。

鐘函“嗷”一聲:“你乾嘛?”

女班長:“……”

陸餘、安予灼:“……”

氣氛有點微妙,安予灼找話題說:“班長,你這蘋果皮削的,迪拜手法麼?一個蘋果削完剩半個!”

女班長收好水果刀,作勢要打安予灼,安予灼很絲滑地躲到陸餘身後,女班長笑道:“你們男生肯定更不會削蘋果!還說我呢!”

氣氛活躍起來,安予灼餘光瞥見覃茜也露出笑容,於是心情愉悅地多貧了句:“刻板印象!好男人有的是,比如我哥……陸餘,他削蘋果皮都不斷的。”

覃茜笑道:“陸餘是給灼寶削皮練出來的吧?”

陸餘:“嗯。”

其實家裡阿姨都會把水果切成小塊,再插上小叉子,但安小少爺看到一整根不斷的蘋果皮,會很捧場地拍手,滿眼崇拜。

陸餘便這樣練出了絕技。

覃茜有些揶揄地看了眼陸餘,對安予灼說:“聽說你這次成績非常棒,等老師出院,把那封信還你。”

冷不丁聽到這話題,安予灼還有點害羞。女班長看看他,又看看陸餘,等他們告辭、出了病房之後,小小聲跟鐘函吐槽:“我怎麼感覺他倆有點像被老師抓住的小情侶?”

鐘函斷然:“不像!你什麼眼神啊?!”

孩子們走後,隔壁床的病人家屬忍不住湊過來說:“妹子!原來你是被你老公打流產的啊?”

“啊……是。”覃茜有點尷尬。

病人家屬怒道:“我還以為你跟我媳婦一樣,因為胚胎不健康才沒保住孩子,我還納悶兒,你月份也不大,住什麼院啊……你為啥不離婚啊?”

臨床的患者本人也說:“是啊,他都動手了,你還慣著他?”

覃茜:“我也想離,可我女兒不就沒有爸爸了?”

“那樣的爸爸,留著有什麼用?”

“我覺得你回去問問你女兒,說不定小孩子不想要那樣的爸爸呢!”

“有那麼個暴力狂在家,你不擔心你女兒嗎?”

全病房的人,都七嘴八舌地勸她。

覃茜是不顧父母反對,義無反顧遠嫁的,結婚之後不幸福,也跟父母講過,可惜每次她父母都陰陽怪氣地說:“當初給你介紹的那家,答應給三十萬彩禮,你不肯!非要跟那個男的私奔到北方,現在想投奔我們也不可能,我們老兩口的積蓄都拿去給你弟弟結婚了,沒有餘力幫你!誰讓你不聽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