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日積月累,收入還是挺客觀的。
這不,今日,謝楨都帶著錢去仙盟的材料鋪子買材料了。
蘇子期,珍寶,東方鹿聞也不算不懂事的小孩了,看家完全沒問題,隻是得多注意一點陳雲豹,彆往院子中間的池塘裡邊跳,其實陳雲豹也沒呆到跳池塘的地步,隻是喜歡亂蹦亂跳,容易出意外。
謝楨騎著大白鹿來到鋪子上,首先他得將製作紅塵寶鏡卡的材料購買齊全。
這是仙盟一家大店,處於最繁華的街道上,價格要比小店鋪貴上一點,但在材料質量上能有保證,謝楨辨彆材料的知識積累還不到家,就不學一些製卡師去小店鋪撿漏選寶了。
挑挑撿撿,將材料選夠,出示資金卡的時候,謝楨是真的肉痛。
但一想到這些材料是修士賭著命從灰霧中得來的,似乎也值得。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有一點持續的資金來源。
但還是肉痛,痛麻了。
小心翼翼地提著材料,準備回去,走出鋪子,旁邊是登仙城最大的一家拍賣行。
拍賣行的牆壁上有一屏幕,上麵正展示著最近將要拍賣的物件。
這拍賣行應該是仙盟十二聖天中的耀金天開的。
若說仙盟之中哪一個宗門最富有,答案絕對是耀金天,沒有其他任何選擇。
富得能流油。
比如謝楨背上的卡箱就是耀金天生產的,還有製卡機,分析儀,皆產自耀金天,他們最擅長這些精密的機械。
當然其他宗門也能生產,但最好的絕對是耀金天的產品,據說這些技術都來自古修士時代。
巔峰產品的市占有率,可想而知,稍微有點錢的人,要買肯定就要買最好的,就比如卡箱,好的品質的卡箱,運行的速度,穩定性都不是普通小宗門生產的能比,特彆是運行高級卡片的時候,聽說品質差的卡箱在運行的時候會出現卡頓遲緩等現象,甚至有直接短路燒機的情況。
這要是在戰鬥或者緊急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後果之嚴重可想而知。
謝楨不由得站在拍賣行的屏幕下多看了一會兒,東西他肯定買不起,但看著屏幕多少有一點點詭異的感覺。
腳下是最平坦的水泥路,街上的行人又多是古人裝束,兩邊的建築多以古代木石建築風格為主,偏偏這大屏幕又在翻動的播放著商品。
一個神奇的時代。
說它是古代吧,它又有現代的精密機械。
說它是修/真/世界吧,它又有畸形的存在。
說他是克魯蘇神話吧,它又充滿了賽博朋克。
但一切又那麼相得益彰的融合在一起,看不出半點突兀。
這時,袖子中的小紙片飄了出來,歪著腦袋疑惑地看著屏幕上展示的一件物品。
自畫像卡不能離謝楨太遠,因為它是靠謝楨的靈力存在,離得太遠會消散,除非謝楨再次運行卡箱中自畫像卡片它才會再次出現。
小紙片最討厭的就是回卡箱。
小紙片突然指著屏幕上的一件青銅古刻道:“謝楨謝楨,不得了啦,你看這古器,是我們大羅天的傳承古物。”
謝楨都愣住了。
這怎麼可能?
眾所周知,大羅天覆滅,仙盟各宗趕去支援的時候,一地的殘骸,寶庫的傳承古器全部破碎成了沒有半點作用的碎片。
已經破碎的東西,怎麼可能完整地出現在拍賣會上?
甚至屏幕上的古器,連一點黏合的痕跡都沒有。
各宗的古器估計隻有各宗自己知道,很多都從不示人,彆人看到的也隻是製作出來的卡片而已。
但是謝楨以前作為大羅天的少教主,怕是沒少進寶庫,能認得一二也不意外。
謝楨問道:“你是不是看錯了?”
小紙片激動的跳了起來:“怎麼可能?你看這青銅古刻上麵這條痕跡,它本來是沒有的,是你小時候貪玩用刀刻上去的。”
這麼說來,都不可能是一模一樣的另外一個古器了。
謝楨心中駭人。
大羅天覆滅,似乎還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是仙盟各宗支援的時候有人暗度成倉偷偷藏起了這古器,等時間過去了,這才拿出來售賣,畢竟誰也不知道大羅天以前有些什麼古器,就算謝楨指正這是大羅天的,也拿不出證據,謝楨現在勢單力薄,容易欺負得很,根本沒人會將他放在眼裡。
沒有證據,道義上站不住腳,就得不到仙盟幫忙伸張正義,因為沒有人可以毫無理由地指著東西就說是自己的,甚至大羅天就剩下謝楨一人,連個輔證之人都沒有,沒有實力,想搶回來就更加不可能了。
又或者是,毀滅大羅天的人將這古器帶出來售賣?但這也有一個疑惑,那麼多價值不菲的古器都毀了,為何偏偏留下這一件拿出來售賣
全是未解之謎。
仙盟給出的結論,大羅天可是被絕世凶祟,引動邪祟潮覆滅的。
謝楨不動聲色,走進拍賣行,和普通對拍賣感興趣的人一樣,找了一個接待和介紹的工作人員問道:“這件古器是何人寄售?”
仙盟的拍賣行是正規的拍賣行,所有的拍賣品都必須是正當來路,和那些黑市或者拍賣行有很大不同,需向顧客提供全麵的信息。
接待人員說道:“這是最近要拍賣的物品中價值最高的幾件之一了,平日裡可沒有人會將這樣的東西拿來賣。”
似乎知道謝楨為什麼這麼問,說道:“顧客請放心,我們拍賣行所拍賣的物品,來路絕對沒有問題。”
“它是一個散修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拿出來寄賣,我們也做過調查,這位散修說話屬實,他們家祖上的確是顯赫修行大族,族中確實有這麼一件青銅古刻。”
謝楨沉著眉,散修?
一介散修怎麼可能得到大羅天這麼辣手的遺物。
即便這個家族祖上真有一件青銅古刻,但肯定不是這一件。
謝楨不動聲色的問道:“可否告知是哪一位散修?”
接待人員說道:“東靈山許還真。”
他就算不說,在這件物品的宣傳本上也有寄售人的名字,正規的拍賣行必須保證拍品的合法性和出處,這樣才能讓人買得放心,不會攤上事,攤上了也僅僅是個買主的關係,有事找原主去。
當然接待員也有意無意的笑道:“這裡是仙盟第一大城,規矩著呢,顧客放一百個心。”
是在讓謝楨放心,也是在暗示,莫要打探賣主的消息,打探了也沒用,登仙城這等重城,容不得宵小。
謝楨也有些好笑,他打聽了其實也沒用,就他這小弱雞能乾什麼。
對他來說,大羅天無論什麼原因覆滅,都已經是過去已經發生過的不可改變的事情了。
謝楨走出拍賣行,將想法拋到一邊,但這突如其來的發現總讓他覺得,有什麼秘密隱藏在這暗湧之下。
聳了聳肩:“還是想想怎麼將紅塵寶鏡卡製作出來吧。”
這才是他該關心的。
回到住處,陳雲豹幾人正在院子中圍著石磨磨小麥,還挺乖。
見謝楨回來,陳雲豹喊道:“教主,我們今天吃麵耳朵好不好,我們都磨了一些麵粉出來了。”
謝楨一笑,一群吃貨。
他們這都是自力更生,每天磨麵粉這些小事情也是幾個弟子合力在做。
平淡,真實,細心體會這樣的生活的話,也能發現其中的美好。
最平常的一天,謝楨準備再過兩天,他就去嘗試製作紅塵寶鏡卡了,材料剛好買上了。
吃完飯,各自修行。
夜晚隻能呆在房間內,的確沒有任何娛樂可言。
謝楨看了一些關於製卡的書,夜深人靜,本也是準備睡覺了。
但……
身體突然一震。
整個人站了起來,翻箱倒櫃找了一套夜行衣。
謝楨都驚呆了,因為……他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了,他就像一個旁觀者在看著自己在乾什麼。
嘶!
強製主劇情開始了。
他都快遺忘了,他是在一本書裡麵,並非完全自由,他會被強迫地走主劇情。
以前他還有點期待主劇情,因為可以得最好的寶箱。
但是真的開始的時候,他又心驚膽戰。
比如現在,換了一身夜行衣的謝楨,推開門,就那麼走了出去。
知道在深夜中推開門進入灰霧之中是一個什麼概念嗎?
就像進入一個全是邪祟的世界,和白天完全不一樣的世界。
況且,現在的登仙城本來就不太平,連白天都有邪祟作案,更何況是晚上。
一定是瘋了,就他那點實力,哪怕遇到任何一個邪祟,恐怕小命都不保。
謝楨差點罵出了聲,劇情中的人設不是膽小如鼠,不是見到邪祟就會嚇暈嗎?
那現在算什麼?
頭都不回,甚至毫不猶豫地踏入了全是邪祟的樂園中。
伸手不見五指,甚至能聽到黑暗中各種各樣的咀嚼聲。
全世界就像隻有謝楨一個生人了一樣,其他的全是妖魔鬼怪。
那種被恐懼環繞的感覺,連僅僅是看著的謝楨都是頭皮發麻。
但他眼中的人,就那麼慢慢地走著,似乎並沒有將周圍的一切看在眼裡。
對周圍的路似乎很熟悉,不需要看路也知道怎麼走。
走向了城牆,取了一盞掛在城牆的壽仙燈。
壽仙燈的穿透能力很強,能讓可見度達到幾米以上。
謝楨的視線這才好了一些,雖然依舊朦朧,但可以見物了。
但他並開心不起來,因為在灰霧中一盞移動的燈代表著什麼可想而知,還不如不要這燈。
燈光在漆黑的夜中前行,黑夜中周圍未知的聲音更加的恐怖,也越來越近。
謝楨的心一直是提著的,因為他感覺真的有東西,而且還不隻是一個,正在周圍環視著。
若下一刻突然撲過來,謝楨都不會覺得有任何的意外。
他覺得他命不久矣。
但讓人意外的是,明明那駭人的哭喪聲,嘶吼聲,魔鬼般尖叫聲就在身邊的灰霧裡麵,但卻一直沒有探出來。
謝楨心都麻了,什麼時候,對生命極度渴望的邪祟這麼隱忍了。
還有就是,這到底是要去哪?
突然毫無征兆的來這麼一出,謝楨是真的麻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城中的一巷子中,這才停在了一處門口。
似在分辨著什麼。
身形一躍,站在了院牆上,立於上方。
院中的一個房間燃著燈火,裡麵的還沒有入睡。
牆上的人提著壽仙燈,應該很容易被看出個模樣。
燈火搖曳,房裡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是夜行神官嗎?”
“不知夜行神官深夜來此,有何賜教”
天官斬妖,神官夜行。
這是仙盟兩大仙職,所司不同,天官是明麵上的,為百姓除魔衛道,守衛世間太平,而神官隻在黑夜出行,探索邪祟的秘密,誰也不知道黑夜中的夜行神官是什麼人。
隻知道,能在黑夜中自由行走,不懼邪祟侵蝕,實力都非同一般。
沒有回答,周圍又變成了邪祟的私語之聲。
但下一刻,謝楨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他的身體摸在了腰間的青銅葫蘆。
隻有他才能聽到的低沉嘶啞的聲音響起:“請仙劍應詔!”
嘶,這怎麼可能?
斬仙葫蘆是他得到的東西,《第一製卡師》這本書中的謝楨絕對不可能會。
更難以置信的是,纏繞黑氣的凶劍,帶著自天而降,如同九天黃河之水一樣的劍意劈向了眼前的房間。
謝楨:“……”
大河劍意,太白仙尊的大河劍意。
濤濤劍意如同黃河決堤。
浩瀚,奔騰,甚至都不是劍識,而是真正的劍意。
這是他天天也在跟著學習,但完全沒有搞明白的大河劍意。
謝楨真的懵了。
他得到的消息,他接觸過的人,給他的反饋,《第一製卡師》中的謝楨從小頑劣不堪,不學無術,對修行沒有半點興趣。
絕對是廢材中的廢材,紈絝中的紈絝。
絕對是牆都扶不起來那種。
天下人口中的笑柄啊。
可能《第一製卡師》中的謝楨,得到過的唯一的一句讚賞是在他出生之時吧。
傳說謝楨出生之時,白虹慣日,一出生就有仙人飛升之相,被視為世之罕見的修行奇才。
謝楨現在是真的懵,他完全理不清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但若是自己接觸到的東西,比如斬仙葫蘆,比如太白仙尊的傳承能影響到《第一製卡師》中的謝楨的話,那麼是不是說,他的所作作為,也能影響到主劇情中謝楨的結局?
他以前就擔心過,要是主劇情真的是完全強製,就像是書寫好的命運,那麼他那些小把戲都是無用功,最後的他的命運還是得按照主劇情強製執行,死路一條。
但現在,書中的謝楨好像也在被自己影響,他能使用斬仙葫蘆,能學會太白仙尊的劍意。
想到這,謝楨就有點哀怨了。
書中的廢材都能厲害成這樣,他連廢材都不如。
按理,這具身體能使用出來的,他也應該可以。
畢竟抱人大腿,哪裡有抱自己大腿來得方便。
看著這麼厲害的一劍,或許這是對他唯一的安慰吧。
說時遲那時快,劍意直接將房間的牆都給掃塌了,房中的燈也被滅了。
謝楨的身體也隨劍射·進房裡。
漆黑一片,隻有手中的凶劍抵在了一個什麼人的脖子上,冰冷的尖峰稍微一下就能劃破人的喉嚨。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低沉的聲音響起:“許還真,青銅古刻你從何處得來?”
那聲音和邪祟一般無二,似乎稍有回答不對,劍鋒就會割了這人的腦袋。
謝楨:“……”
屋子裡的人是許還真?今日在拍賣行寄售青銅古刻的那個散修?
這是在查大羅天覆滅之事。
天,扶不起的阿鬥居然暗地裡在自己查這樣的東西。
大羅天何其龐大,能滅掉它的人的實力或者勢力可想而知,而一個人人口中的廢材居然在查它。
都不能用雞蛋碰石頭來形容了。
謝楨也有些疑惑,是因為他今天在拍賣行遇到了拍賣大羅天遺物的事情。
這是觸發劇情的條件?
謝楨雖然也弄不太清楚現在的情況,但他也想知道,本該已經化作碎片的青銅古刻為何出現在拍賣行被拍賣,而且還被許還真假借祖上遺物為借口,太子換狸貓一般進行銷贓。
是仙盟內部暗度成倉私吞遺物,還是滅大羅天的凶手所為,就看許還真如何回答了。
但無論如何回答,這其中必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許還真明顯哆嗦了一下:“是我祖上之物,家道中落,這才不得不……”
話還沒說完,凶劍上開始有血流出,血還是溫熱的。
甚至都沒有猶豫半刻,劍已經將許還真的脖子割破了一半。
黑夜中看不清人的臉,但是真的會在下一刻毫不猶豫地取他性命。
“我說我說。”驚恐,戰栗,這人殺人太果斷了,根本由不得人猶豫。
“有人,有人出高價讓我借祖上古物的名義進行拍賣,我隻是看著報酬頗豐,這才鋌而走險,誆騙了耀金天的拍賣行。”
“什麼人許你的報酬。”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知。”許還真感覺血都滴落在地上一灘了,“他僅是將古物和一半的報酬還有一封信放在了我家門口。”